“还有一事。”代赭继续提醒，“混沌森林偌大无比，若你盲目奔走其中，恐怕花几天时间都未必能遇到一株像样的药草供你研究学习，为了能节约时间提高学习效率，在去混沌森林之前，你该先计划一下要去的具体位置才好。”
春花愁上眉梢，“可我对混沌森林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哪里药草多、种类全啊。”
“众所周知，极界中药草种类最全的地方莫过于两世岛。”代赭提点道。
“这是……众所周知的吗？”春花尴尬道：“我咋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代赭无语地白了春花一眼，“但是，两世岛是木系空间禁地，只有王爵可自由进出那里，若是其他生灵要进出，必须要有王爵赐予的通行法令才可以。”
“所以，我看不到那满岛的花草了，对吧？”春花歪头失落道。
“没错。”
“那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嘛。”春花手撑着脑袋，继续发愁。
代赭瞧春花的模样，笑笑道：“除两世岛外，混沌森林还有几处地方生长着许多植物，那其中自然也聚集着不少药草。”
“哪里？”春花激动地坐直身子，听代赭细说。
“不好说。”代赭轻轻叹气。
“为什么不好说？”春花焦急追问。
“混沌森林地域广袤，又是五大空间生灵共同栖息的地方，为保障森林中生灵们的正常生活，避免法师过分干预森林内部自然法则，除五大空间的王爵之外，没有人知道混沌森林的全貌。我在明光之巅任职时，虽经常奔走于森林中，却也只会前往那些指令地点，不曾游历其他地方。行走森林期间，我曾听老辈们说起过，森林中有一些地方因地理环境特殊，聚集生长着不少植物，其中包含不少珍贵药草。但因我不曾去过，自然也无法告诉你这些地方的具体位置。”
“你这不还是等于没说嘛。”
代赭见春花没明白她的意思，无奈明道：“笨丫头，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找那位暗夜之渊右祭司大厅一下呀。”
“不是说，只有王爵知道混沌森林全貌吗？”春花疑惑，“凌澜大人如何知晓？”
代赭扶额道：“右祭司大人作为暗恶大陆实际掌权者已有两百多年，纵然未曾从覆世王爵那里得到过混沌森林全貌信息，凭他这么多年的管理经验，心中必然对混沌森林非常熟悉。”
“可是，既然混沌森林全貌是只有王爵才能知道的事，凌澜大人偷偷告诉我，怕是有违法度吧。”春花不想给凌澜惹祸，不禁顾虑重重。
“你想多了。”代赭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不过是森林内一两处药草密集的地方而已，根本无关紧要。即便右祭司大人不说，那些去过和知道这些地方的法师们也会告诉其他人。只怪我没去过，否则我早告诉你了，哪里还用得着为这点小事麻烦堂堂右祭司大人？”
“你确定不违规违法？”保险起见，春花再度确认道。
代赭急得飞到春花面前，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郑重道：“春花同学，我是被封了法力，不是被封了记忆，作为曾经的明光之巅的司军司司长，那本《御魂法典》里的每一个字我都刻骨铭心。我确定，不违规！不违法！”
春花这才宽心道：“那我这就去请教大人。”
她刚抬手，想要驱动腕上金兰羽，忽而又想到代赭还在身边，尴尬笑笑，“呃……我一个白御魂分院分院的学生去暗夜……”
“行了，别装乖了。”代赭没好气地用小翅膀在春花胳膊上扇一巴掌，“我今晚懒得给你做饭，你在家里吃吧。”
春花俏皮一笑，“辛苦了。”
言罢，只见她手腕上银蓝跃动，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
衣衫微动，春花现身于凌澜宫殿大厅之中。
她环顾四周，瞧书殿的门敞开着，猜测定是凌澜在里面办公。她迫不及待快步走进门去，却只见节华身影。
“二殿下，您好。”春花礼貌问好道。
正站在凌澜办公桌边看着一份文件的节华抬眼看来，见到来人是春花，一边收了文件，一边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春花礼貌应道。
“凌澜大人有事外出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且在这里等等他吧。”节华简言。
“好。”春花应罢，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据说，你被分到白御魂分院了。”节华语气极度平静，似乎完全不惊奇，为什么还能在暗恶大陆见到白御魂分院的学生。
春花却被问得心下慌乱。她不清楚凌澜送她能自由行动的羽环是不是有违法度，满脑子都想着如何编个合理的理由瞒过节华。
春花支支吾吾间，节华先道：“你不必慌张，即便凌澜没给你什么特权，凭白御魂分院那道蹩脚的时空阵法，也未必能毫无纰漏地束缚得了你们。出事，是迟早的事。”
蹩脚的时空阵法？
听节华不屑的语气，春花觉得这小孩儿未免有些自大了。那时空阵法好歹是汇集不少水土两系法师构建而成，即便再不好也算不上蹩脚吧。
然而，当她瞧见节华额间八层八色的法识后，一边惊叹于节华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两阶，已达第八阶御魂阶，一边想他如此实力，瞧不上白御魂分院那道时空阵法也是正常。
“你不必惊奇，也不必羡慕。”节华依旧言语冷淡，“我乃王族，先天就拥有比别的生灵更优越、更适合修练的身体条件。相对于其他生灵，我不仅修练速度更快、成功率更高，更是拥有无上限的法气境度。这样的体质，使我们能快速成长为一个强者，担负起保护极界生灵的使命。这是为什么木系空间的王爵之位采用世袭制传承的主要原因，也是几乎没有其他生灵篡夺木系空间王爵之位的原因。”
“原来如此。”春花脑中忽然闪过人类史书中的一些剧情，“那么，鬼舀殿下他……”
“请不要用人类夺嫡的戏码来想象我们极界生灵。”节华语气中带着些许寒意，“极界，是生灵退无可退之所。我们御魂师以保护生灵存续和维持极界发展为首要职责，不该将个人私欲凌驾于生灵生命和极界命运之上。谁更有能力管理好木系空间，就应该由谁继承王爵之位。我与哥哥心中都有数，绝不可能使用一些阴险手段伤害彼此。况且，即便我们称臣，也自当尽职尽责为极界和生灵们谋福，不会只顾着谋求个人名利。”
春花听着，渐渐觉得节华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
“何况，”节华继续道：“那时空阵法实是破得离谱。听起来是集众多水土两系法师之智慧共建而成，实则是一堆不相干的符纹胡乱拼凑起来的阵法而已。符纹衔接处漏洞百出不说，蕴含法则更是如老奶奶的裹脚布般又臭又长。贯众本是想利用那阵法将学生和老师均分院管理的，奈何阵法太烂，挡不住老师们施展法术，总有老师可自由穿梭于两个分院。无奈之下，他便又编出个只分管学生、不分管老师的借口来掩盖时空阵法的失败。”
明了个中原委的春花噗嗤笑道：“二殿下，您还知道老太太的裹脚布呐。”
节华白了春花一眼，“极界生灵来自于人类空间，御魂师要想守护好极界生灵，必然要充分了解人类空间文明。这更是王族必须掌握的东西。”
春花清楚记得，这话凌澜也说过。此刻听节华说这些，她忽而觉得节华身上竟有些凌澜的影子。
节华没搭理春花，继续道：“听说，你申请参加越级毕业考试了？”
春花一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一边想着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还行。”节华总算正眼瞧了瞧春花：“也算没给凌澜大人丢脸罢。”
“只是报名了而已，能不能通过考试还不知道呢。若是不能顺利毕业，反倒要丢人了。”春花谦恭道。
“有勇气报名就已经胜于大部分学生了。”节华面色虽冷，却小声道：“祝你考试顺利。”
春花难得见节华这般瞧得起她，激动笑道：“承您吉言。”
身边忽而闪过一阵轻风，凌澜不知从何处赶回来，眨眼间已立于春花和节华面前。
衣摆未落，凌澜一边把春花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边关切问道：“一切可好？”
“好，都好。”春花恭敬道。
听罢，凌澜默默舒一口气，转向节华，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它已经……”节华不确定地问道。
凌澜沉痛道：“等我赶去的时候，那只鹏鲲已然没了性命，与其他那些被猎杀的兽灵一样，灵魂晶粒也被取走了。”
“这一次，你可有查到什么有关凶手的线索？”
凌澜失落道：“没有太多信息。根据现场留下的打斗痕迹和法气残余来看，与之前几起案件并没有共同之处，应该是不同的法师干的。”
春花听到此处，已了然凌澜和节华在苦恼什么。
凌澜继续道：“不过，我在鲲鹏周围没有感受到吸食灵魂晶粒的法术残留，这说明鲲鹏被杀后，它的灵魂晶粒是被保存带走了。这恐怕，是这几起案件唯一有关联的地方。”
“你在怀疑，明善大陆的校练场？”节华敏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