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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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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沉眠眸里涌着极大的情绪,有不舍、困惑、悲痛,这一霎那,齐昭影倒是读不懂她了。

两人朝着罗府而去。

齐昭影带着她畅通无阻,直入罗府后院。

“就在里面了,你进去瞧瞧她,让她放宽心。” 齐昭影停在一扇房门前,叮嘱俞沉眠。

俞沉眠紧抿双唇,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所适从,身后不时传来侍婢的脚步声。

到了罗府,她才觉得自己手脚冰冷,这扇门她不敢推,她无颜再见罗月别。

“别愣着呀,快进去!” 齐昭影见她呆愣,伸手推了推她。

俞沉眠向前踉跄一步,闭眼敲了敲门。

随后,一名侍婢开门,见是个男子,神色一顿,不知该不该请进屋。

齐昭影直接将人推进去,而后拉着侍婢出去。

俞沉眠三两步走进去,首先便闻到极大的一阵药香,夹杂着苦涩。

她打眼瞧了瞧,一扇轻云碧月屏风立在左侧,右侧空间极大,一张矮榻,一套桌椅,一架古筝。

罗月别应在屏风后头。

俞沉眠侧身看去,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映在屏风上,朦胧轻灵,相映美然。

俞沉眠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罗姑娘”。

空气死一般的静,俞沉眠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话语。

“你来了,过来吧。”

半晌,响起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分明是罗月别的声音,可又不像。

俞沉眠不由想她这是经受了多大的病苦,是因她而起。

俞沉眠手指微动,压住内心的紧张,绕过屏风,走过去。

轻纱帷幔之下,罗月别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脸侧垂落几缕乌发,竟也飘飘然,正如她的病体。

榻旁矮几摆放了一个空瓷碗,透着药香,这是才喝完药。

罗月别见到她,不似之前那般抵触,甚至弯了弯唇瓣,眼眸光彩乍现。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罗月别艰难抬眸,吐出这句话,眼里竟漫出泪光。

俞沉眠眼眸立时湿润,唇瓣微颤,道:“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会过来。”

罗月别眨眼,眼泪随之滚落,如此动人的话,她曾经期盼过。面前男装的她,依旧耀眼,可一切却是大错特错。

“那日罗府见到你,我的气就已消了。其实你没错,你明确拒绝了我,是我纠缠不放,可我……受不了独我一人深陷泥潭,为何你如此洒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拘无束,留我一人承受痛苦。”

罗月别喘了口气,这番话费了她太多气力,她紧咬唇,又道:“是我狭隘,如今患病在榻,我应得的报应。”

俞沉眠摇头,苦涩道:“说到底是我欺骗了你,你没错,不必如此忧心,安心养病就好。”

罗月别悠悠转过眼,了然道:“你喜欢章公子,是吗?”

俞沉眠瞳孔微放大,看着榻上的人,日光流转,光影洒在她脸上,可她一如既往的安静,就连说起这桩事时,也是无波无澜。

但眼里淡然,她变了很多。

她既已看出,那不用瞒着了。

“我能看出来,章公子也喜欢你,如今,皆大欢喜。”

罗月别仿佛真为她高兴,眼角弯了弯。

俞沉眠默不作声,此情此景,不能再往她伤口上撒盐。

俞沉眠为着罗月别担忧,心中还揣着另一桩事,等下该如何问罗时安呢。

章夫人那般避之不及,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若罗时安直接轰她出府,就得不偿失了。

半晌,罗月别闭了眼,声音微弱得不像样,“俞公子,我累了,多谢你来看我。”

俞沉眠心思敏锐,当即便悄声退下。

出了房门,俞沉眠呼出口气,小心翼翼避开人,出了这方院落。

偌大的罗府,想找到罗公子可不简单。

俞沉眠看了眼自己的衣着,眼里闪过精光,抬步往一偏僻房屋处去。

中街街道,章复池面目匆匆,直奔章府。

心里闪过万千种声音,最初戏台下,俞沉眠对罗时安好奇不已,后对罗月别百般照顾,今日更是让他回章府。

一切太过蹊跷,章复池脚步放缓,脑中的一团丝线逐渐明了清晰。

她定认识罗时安,或是想接近罗时安!

章复池猛地停下脚步,衣角飘飞后又顿下。

千山“哎呦”一声撞上去,他摸着头退后一步,挤着脸道:“公子,您怎么停下了?”

章复池转身,毫不犹豫道:“你先回去,我有急事要处理!”

“诶?公子,公子——” 千山顿时焦急,眼见章复池脚步愈来愈急,千山疾呼,“还有什么急事能比得过夫人啊?”

光影斑驳,千山眯眼立于路旁,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千山破罐破摔,打算回书锦斋蹲着。

罗府,俞沉眠眼里闪过狡黠,她换了身女装,淡青色纱裙,腰束素色缎带,身段婀娜婉转。

脸着淡妆,眼角蕴着一抹红,昳丽无双,愈显眉间坚毅。

适才找了间客房,料定有供来客换洗的衣裳,老天果然是善待她的。

俞沉眠随即抓住一名侍婢,称罗小姐之友,才问清罗时安的院落。

侍婢悄然变色,仔细打量俞沉眠,暗想公子才回府几天,便有人如此迫不及待。

俞沉眠敛神,冷艳面容漫上淡漠之色,沿着小径,顺着花树,朝东南方去。

一路畅通无阻,直走到院落处,俞沉眠堪堪顿住身形,检查头上发髻,简单挽成流彩髻,簪一银钗,背后乌发绑着一根素带。

万里无云,微风和煦。

俞沉眠眉眼沉静平和,渐近院门。

一男子背对着她,脊背直挺,坐在院中。

白衫衬得他温润如玉,长发垂落,飘逸悠扬。

这便是罗时安了。

贸然进去,只怕打草惊蛇。

俞沉眠迟疑不决,思考着以何身份进入。

少顷,一丫头持盘而来,俞沉眠喜上心头,装作一副女主人姿态,挡于前,沉声道:“这个我端进去,你退下吧。”

“这……” 也许真被她的气势镇住,丫头瞟向院内,迟疑一秒,便将盘子递过去。

俞沉眠后背发凉,想着姐姐昔日的模样,说话语气,依葫芦画瓢,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温柔的笑。

流光疏影,衬得她婉丽清容,眉若弓月,唇红玉润。

三两步跨入,俞沉眠提心吊胆,逐渐接近罗时安。

微风薰暖,霞光绮云。

罗时安皮肤白皙,只窥得侧面轮廓,刚硬线条分明。

俞沉眠沉着气,将端盘置于石桌上,端过茶杯递至他面前。

“罗公子,请饮茶。”

轻柔无骨的声音,酥人至极。

罗时安眉眼微沉,修长的手翻过书页,道:“放下吧。” 声音冷冽,仿佛透过薄冰,散发寒气。

俞沉眠指尖泛白,默不作声将茶杯放下。

两人仅隔着几步,俞沉眠一伸手便能触到他,此时她却不能急于表现,否则便处于被动。

可他丝毫不在意来人,当下不免泄气。

心念电转之下,俞沉眠拿出怀揣的锦帕,一角荷花高洁清雅,遗世独立。

俞沉眠抚过去,撩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人,眼里闪过决绝。

指尖微松,手掌还未撑平,绣帕随风急转而去,在空中打着旋儿,像脱了线的风筝,失了力,而后轻飘飘坠落。

紫色帕子倏地出现在视野内,罗时安随意看去,不经意的一眼,却使他平静的心掀起狂澜。

他瞳仁一缩,蓦地起身,不可置信般拾起帕子。

反复察看,熟悉的针脚,连香味都一致。

他捏紧帕子,向后看去,眼里恰如其分染上伤痛。

俞沉眠盯紧他的举动,意料之中,他转身了。

只一刹那,俞沉眠满目深情,正像遇见久未相见的情人。

罗时安长得很好看,清冷俊逸,比起章复池,更增添了丝文弱之气 。

俞沉眠眼角泛红,注视着他,却只字不语。

罗时安眸底闪过惊诧,一瞬间,眼眶微红,千百种情绪交缠在一处,不自觉向她走去。

罗时安只当他出现了幻觉,可如此真实鲜活的她,真的是幻觉吗?

罗时安唇瓣轻张,却不敢出声,怕惊扰了她。

他眼里翻涌着痛楚,倏地,用力抱住了俞沉眠。

俞沉眠下巴靠在他肩上,眼里霎时一片清明。

她被一阵凛冽气息包围,可更使她敏锐的是那颤抖的身躯,甚至落在她背上滚烫入骨的手,甚至身前那颗跳动异常的心脏。

俞沉眠的心不由揪在一起,此刻,她与他都为着同一人悲愁。

罗时安果真深爱她姐姐。

俞沉眠任由他抱着,良久,却也失了耐心。

她压低声音,轻柔道:“我一直在等你,你可有想我?”

她感到他一阵颤栗。

罗时安眼眶充盈泪水,声音带着哽咽,道:“未青……”

他抱得愈发紧了。

俞沉眠身体不由绷紧,感受着不属于她的气息。

她深吸口气,道:“是你害了我……”

末了,罗时安终于放开她。

俞沉眠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没有,他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罗时安强忍泪水,一寸寸打量俞沉眠,目光极近怜爱。

忽地,伸手去拉她。

俞沉眠下意识想躲开,可理智战胜了冲动。

“未青,我很想你。”

他抓紧俞沉眠,嗓音沙哑,那些话沉重,个个泣血,字字含泪,带着他的极近思念。

“我……我也是。” 俞沉眠硬着头皮,说着违心之论。

罗时安眼底掠过一丝异样,而后伸手,修长白皙的手触向俞沉眠的脸。

从眉毛再到鼻子,最后停在脸侧。

麻酥之感透过肌肤,直入全身血液,他的手滑过之地皆是一片滚热。

俞沉眠狠狠提了口气,不自觉攥紧手,面上只剩紧张。

罗时安眼底情绪翻涌,温热指尖下的肌肤清凉,直击心魄,可又少了点什么。

视线触到她的鼻骨侧面,罗时安眼中情绪才散了个七七八八。

可他又是万般不舍,百般不愿,最后抚上了那粒痣。

口中吐出的话,叫俞沉眠浑身一震。

“你是阿眠吧。”

俞沉眠面色煞白,眼里尽是震惊。

罗时安意犹未尽放下手,眼神始终含情脉脉,仿佛她就是俞未青。

罗时安只是借面前的人去怀念俞未青。

被揭穿得彻底,俞沉眠后退几步,柔情蜜意褪去,只剩警惕戒备。

“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俞沉眠单刀直入,语气冰冷。

罗时安眉宇间笼罩着萧索凄然,盯着俞沉眠,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病逝。”

俞沉眠清透的眼睛掠过怀疑,道:“罗公子,我既然来找你,不只想听病逝这一个理由,罗公子知道我的存在,想必与我姐姐情意绵绵,无话不谈,她究竟遇到了什么?”

罗时安凝神不语,手中的帕子已经皱软不堪。

半晌,他发出一道轻笑,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俞沉眠疑惑抬眸。

“你与她果真不一样。”

“你想知道什么呢?如你所言,我与她两情相悦,无话不谈,可我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久病成疾,香消玉殒。”

罗时安神情惆怅,似乎陷入难熬的回忆,“你既能找来罗府,其他方向必定也找过,毫无疑问,她是病逝,你还期盼得到什么答复?若她真是为人所害,我拼尽全力甚至性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可她不是。”

俞沉眠手脚冰凉,罗时安对姐姐的情谊,她看在眼里。

若姐姐死不瞑目,他怕不会安心云游。

可何以章夫人见到她如此激动惧怕?

这一切真如他说得那么简单吗?

“你也不必费尽心思为她讨回公道,你姐姐临终前并无遗愿,她……她是开心的。”

罗时安满目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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