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
孟欣慈内心翻涌,抬头见黄隐如狂狷者,温玉翻转,一时间分不清楚黄隐是为了百姓起义,还是为了皇位起义。
孟欣慈看向地上的尸体,紧接着孟欣慈和其余三人对着黄隐跪拜了下去。
黄隐露出了称心的笑容,眼眸里有着对几人的不悦:“我可有做错?”
众人:“没有。”
“那你们就为我处理此事吧。”
众人:“是,大人。”
孟欣慈站起,心里的想法转了好几个弯。
孟欣慈上前一步:“大人,既然是我耽误了契机,不如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来为大人铺路。”
“好啊,那你就为我安排吧。”
“是。”
没一会儿,燕朝开了大殿的门,门外是卫开的人。
燕朝和孟欣慈先出去,门外的人往殿内看了一眼,看见黄隐和卫开正在说话,八尺的黄隐挡住了卫开的模样。
燕朝吩咐:“你们先守在门外,师父和黄御史还在谈话,我们要去办事。”
“是。”
又过了一会儿。
孟欣慈和燕朝跟在陛下身后,到了大殿之前。
大殿门口的人发现后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连忙喊道:
“陛下驾到。”
陛下来到大殿门口。
门口的人将这大殿的门打开,卫开坐在龙椅之上,黄隐此时背着身正好将匕首刺向卫开,对着相盛明制造的伤口,又来了一次。
黄隐嘴上念着词:“卫开你竟然不是宦官,又觊觎皇位,我就在这里清理你这叛贼。”
声音传得远,周围人听得清楚。
门外的人停住了,卫开所说的群龙无首在他自己这里应验了。
黄隐回身,看见陛下来到殿内,急忙下了台阶,跪在地上:“参加陛下,臣并非故意来到龙椅跟前。”
燕朝趁机和震惊的天子说道:“陛下,没想到师父还要谋反,先扒了他的裤子看看他是否欺君?”
陛下有了反应:“不错,去办,看他是否欺瞒朕。”
陛下身后的人去确认,门口卫开的人慌了神,竟要去阻拦。
陛下怒:“大胆,你们敢违抗皇命,杀。”
陛下后面的禁军迟疑了一下。
孟欣慈看似惊奇,实则提醒:“卫公公好像已经死透了。”
禁军动了,对着门口的人就砍了下去,逃窜之人也都没有放过,上前确认的人回来复命。
“陛下,卫公公真不是宦官。”
“岂有此理。”陛下震怒,周围人跪了一圈。
“卫开竟然一直蒙骗朕,还坐朕的龙椅,把他从龙椅上拖下来,挫骨扬灰。”
“是。”有人爬起来去执行。
陛下稳住了情绪,看向地上的黄隐:“你是为朕考虑的,起来吧。”
“是。”
黄隐起身,陛下打量着大殿内,相盛明和韩坊两人躲在柱子后方,卫开一开始流的血迹也被二人的衣衫擦干净,燕朝和孟欣慈离去时,是韩坊穿着卫开的衣服假扮着他。
陛下气不过,还在嘀咕:“他原来都是在哄骗朕,还坐朕的龙椅,亏他之前装得乖顺。”
陛下指着黄隐:“你,去给我处理卫开的事情,和他有关之人全部正法,全部。”
“是,陛下。”
陛下气愤离开,燕朝等人起身,连忙追上。
孟欣慈停留了一下,看向黄隐,发现他已经变回往常的温和模样。
韩坊和相盛明跟着黄隐去处理卫开的人,燕朝在安抚暴怒的陛下。
孟欣慈去了当时走错的无牌宫殿。
殿门外空无一人,孟欣慈停在门口,踌躇不前,下了决心,孟欣慈拍了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口,一个女子露出头打量门口的孟欣慈。
孟欣慈:“卫开死了。”
看到孟欣慈脸上的认真和愁容,女子出现身形,带了笑意:“谢谢你的好意。”
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谁啊?”
女子喊道:“说是卫开死了,特意来告诉我们的。”
“哦,谢谢她了。”
女子笑容满面地对着孟欣慈说道:“她也谢谢你。”
女子脸上的笑容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孟欣慈却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在逃还来得及,卫开一死,你们这些家眷全都要陪葬。”
女子身上带着温柔的绝望感:“来不及了,从我们进入到宫墙内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
里面的女人到了门口问道:“真的嘛?卫开死了。”
门开得大。
孟欣慈见到里面约有十几个清新婉约的女子在附近,三个孩童在远处玩耍。
孟欣慈回答:“真的,欺君谋反。”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连累你怎么办?”
被关心的孟欣慈情绪倾泻,焦急担心:“你们是不是不信啊?”
女人们看到孟欣慈的反应皆笑。
孟欣慈劝说:“逃呀,你们逃呀,怎么如此洒脱自然?你们会死的,下场不会好的。”
近处女子的说道:“浮生若梦,今日长眠而已,谢谢你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一个女子说道:“我去换一身衣裳。”
“我也去。”
大门关上。
被隔绝门外的孟欣慈心中愁闷,明明她们没有做错,一直被拖着走,最后当成附属品陪葬,孟欣慈脚步快速地去了黄隐那里。
韩坊说道:“孟谋士,调查清楚了,卫开是瑞国的皇子,敌国奸细。”
孟欣慈听到这话,只觉得万念俱灰,小声诉说着那些女人的命运:“那她们便躲无可躲,只能香消玉殒了。”
韩坊打量着孟欣慈:“命运多舛,无法左右,你何必为救不了的人伤神。”
孟欣慈笑出了声:“我就是想逆着世道改女子的命,才做谋士的。”
孟欣慈来到黄隐身边:“大人,卫开之举明朗,他想趁着我国混乱之时,趁虚而入,夺得我国领土。”
黄隐:“嗯,但皇宫内近万的禁军,要如何处置?”
韩坊来到跟前:“大人,瞧着禁军身手不凡,人人皆重步兵,战力不俗,眼下卫开一死,他们丧失战意,还能控制,若逼急了他们对大人百害无一利啊。”
黄隐:“但放在皇宫内,我也寝食难安,毕竟是我杀了他们的主子。”
韩坊:“大人,卫开身为敌国皇子为躲避其他皇子的追杀,才逃到我国,又被瑞国安插在我国的奸细所救,收进皇宫,卫开身边亲信五人,这五人负隅反抗,皆死,其余人都是卫开劝说过来的,多数人甚至不知卫开的身份,只当他是忍辱负重的义军。”
孟欣慈了然。
韩坊:“大人,卫开敌国身份一旦揭开,又有多少人愿意叛国?在他们中间出现新的将领之前,大人要先将他们收入麾下,将赶来的沈不负等人正法。”
“你所言不假。”黄隐吩咐:“相将军和我一起去。”
相盛明:“是。”
孟欣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紧接着去给自己梳妆。
气不过的陛下又去了大殿,黄隐去说卫开一众人的处置结果。
陛下坐在龙椅之上,身旁跟着燕朝。
黄隐只身一人,对陛下行礼后,刚要说话。
宦官来通报:“陛下,不好了,黄将军带着士兵冲进皇宫了。”
陛下惊恐失色:“什么?”
黄隐表情中带有一丝不信。
宦官:“说是卫开发生叛乱,黄将军说要来救驾,现在有些拦不住他们,黄将军带兵已经进来了。”
陛下说道:“你没说朕无碍?”
“说了,无用。”
陛下明白,在龙椅上呆住了:“黄清玄要逼宫啊。”
黄隐和燕朝在想要怎么办,正焦灼之时。
孟欣慈出现在大殿外,风姿绰约,眼波流转,身上的衣裳换了暗色,迈步来到大殿内,对着龙椅上的陛下行礼后说道:
“陛下,黄御史早就料到如此,特意安排了应对方法。”
陛下看向黄隐,黄隐看向孟欣慈,随后硬着头皮对着陛下说道:“是,确实如此。”
孟欣慈:“陛下在殿内等候便好,黄御史还请移步。”
陛下担心:“真有应对方法?”
黄隐说道:“陛下,君臣一体,不敢妄言,臣去去就回。”
“快去。”
黄隐和孟欣慈离开,两人快步走着。
黄隐小声说道:“孟娘子,什么办法?黄清玄和沈不负要谋反,我等未准备啊。”
孟欣慈问道:“禁军听命大人了嘛?”
“自然。”
“大人厉害。”
“你还有心思夸我,我都要急死了,难不成要这九千军心不稳的禁军和黄清玄的五万兵对打?黑铁军在城外,是否要放信号?”
“大人焦躁,是因为不信我嘛?”
孟欣慈停在了原地,黄隐走出去的身体又退了回来。
孟欣慈:“孟芸是坏了事,但孟芸绝不会坏大人的大义,所谓契机韩坊可以创造,孟芸也可以。”
黄隐静下心来,带着诚恳:“孟谋士,还请为我排忧解难。”
“大人,请随我来。”
孟欣慈迈步。
黄隐看着孟欣慈冷静,在原地察觉自己的不稳重,跟上孟欣慈后,内心坦然,听孟欣慈的安排。
孟欣慈:“大人,禁军虽说是刚臣服,但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休戚与共,而黄清玄我已从大人那里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大人,我们先让禁军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