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堂

繁体版 简体版
君子堂 > 暗夜追凶[刑侦] > 第52章 ★雾岛旧忆

第52章 ★雾岛旧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宁向晚在医院休整期间,她逐渐察觉到自己握枪的手总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市医院的医生单独告知她,这是PTSD应激障碍的症状,建议她暂时脱离刑侦岗位,配合心理治疗与药物调理。

宁向晚盯着诊断单上焦虑性神经症的字样,趁顾云舒回警局整理案件报告的间隙,她赶紧将检查报告折好藏进包包里。

随后,她拨通苏念安的电话。

宁向晚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说道:“念安帮我个忙。拖住云舒,我想去楚乔那儿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办公室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苏念安很快应下,说道:“宁队放心,法医组这会儿正忙陈婷案的毒理报告。”

宁向晚出了市医院,她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下,打算坐公交去老城区找楚乔看病。

她不想自己开车,也不想坐地铁。

她现在就想静下心来慢悠悠的坐趟公交车。

半个小时后,601路公交车哐当停在她的身侧,电子屏闪烁着星海到旧城区磁器老镇的字样。

宁向晚上车刷着卡在感应器刷了一下,接着看了下车上的位置。

现在是疫情期间,大多数人开始在家里办公,出来的人也变少了。

宁向晚摸着包里的公交卡上车靠了下读卡的感应器听到熟悉的扣款声音。

公交车司机戴着口罩按下了前面的一个按钮,喇叭声响起乘客们坐稳、拉好扶手。

宁向晚瞅着这公交车上没多少人,她找到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宁向晚自从患了ptsd应激障碍后,她逐渐对任何事物没了安全感。

她坐公交喜欢找临窗靠边的地方坐,咖啡厅、清吧那类娱乐场所更是躲的远远的,坐角落。

宁向晚的内心一片荒芜,别看她表面是刑警工作那么光鲜亮丽,实则她特别敏感脆弱。

她坐到后排靠窗的位置上接着摸出耳机塞进耳朵,一首莫文蔚的《阴天》混着公交车的报站声涌来。

宁向晚听到一半的歌,她的目光落在手机锁屏上,丽江玉龙雪山下,顾云舒搂着她的肩。

顾云舒,她该怎么面对?

“乘客们请注意,下一站……”喇叭声刺破思绪,她摸出纸巾按了按发烫的眼角。

苏念安的微信适时弹出一句:“搞定了,宁队,成功拖住顾法医。”

她盯着屏幕,拇指在键盘上悬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谢了。”

耳机里的歌声渐弱,她摘下耳塞,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公交车的引擎轰鸣。

终点站的提示音响起,她拽紧了包包下了公交车。

宁向晚拐了几个转角,抬头就瞅着渡心医疗所的灯箱闪烁。

她的脚步在诊所门口顿住,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云舒发来的消息:

向晚,等我忙完,我们回家。

一句简单的回家,让宁向晚心头一颤。

她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甚是怀念顾云舒说起回家。

手机屏幕映出她泛白的指尖,宁向晚咬了咬唇,将手机塞回包包里。

玻璃门开合的轻响中,她听见楚乔熟悉的问候:“向晚,好久不见。”

诊室里有熏香的味道,她在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晶摆件上。

“你试着说说,最近睡眠怎么样?”楚乔的声音像团软软的棉花,问道。

宁向晚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

她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说道:“我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怕她知道后……怕她眼里的光会暗下去。”

楚乔将诊疗室调成暖光模式,感知仪器在宁向晚身后低鸣。

楚乔现在开始给宁向晚治疗。

她递去第一件裹着绒布的物件,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说道:“你先让指尖自己说话。”

宁向晚蒙眼的纱布下渗出汗液,指腹触到凹凸纹路的瞬间,整只手突然绷紧。

凉感混着油膜,像极了爆炸夜母亲拧到的燃气阀。

仪器发出电流声,她听见楚乔说:“宁队,你的无名指在发抖。当年你母亲攥着药材的姿势,是不是也这样用力?”

宁向晚嘴唇蠕动了下,说道:“不对……她的手总是很稳。”

第二件东西递来,带着酒精棉的刺激味道,宁向晚的鼻尖突然皱起。

楚乔调整监测仪旋钮,说道:“现在你的呼吸频率快了一倍。这个触感,让你想起什么?”

“我记得是……玻璃罐。”宁向晚指尖摩挲碎片边缘,记忆突然被划破。

慈安堂的中药柜镜面,深夜映出母亲背对她的身影。

楚乔的笔在记录板上顿了顿:“所以你现在闻到刺激气味跟看见镜子就想逃。”

暖光渐暗,宁向晚抓住了诊疗床的边缘。

楚乔的声音从雾里飘来,说道:“回到那个雨夜,你母亲的手悬在燃气阀上方。她指尖沾的粉末……”

宁向晚猛地攥住楚乔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说道:“不……不是雄黄!是他们混在药材里的东西!”

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自己发抖的手。

楚乔记录板上的字:

双重气味记忆=突破点。

楚乔轻轻抽回手,递去温热的蜂蜜水,说道:“你闻到的不是消毒水,而是爆炸前渗入墙体的放射性粉尘。你的嗅觉在替你记住真相。”

宁向晚低头盯着杯中的蜂蜜水,她的指尖慢慢开始松开。

此刻传来香薰机的轻响,她回忆着说:“母亲最后一条语音里,有瓷器碎裂的声音。现在想想,像是她故意碰倒了装八角的罐子。”

楚乔看着她眼底渐渐亮起的光,在记录板写下新的一行:

破碎的物证,能激起患者的记忆。

楚乔望着宁向晚指尖颤抖的频率,随后将香薰机调至低雾模式。

“接下来我们尝试呼吸锚定法。”她顿了一下,瞥向宁向晚在拆椰子糖止痛。

楚乔的瞳孔骤缩,宁向晚手里的糖纸被折成小船,这竟然与她妹妹楚凝的习惯分毫不差。

“你这个折法……”楚乔的话未问完,宁向晚已将糖纸船放进水杯。

宁向晚垂眼盯着水面晃荡的糖纸船,说道:“我从小就会这么折,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在“刻在”二字上莫名卡顿,仿佛有根细针突然扎进记忆深处。

“宁队,你右手虎口的烫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楚乔看似随意地握住宁向晚的手,指腹触到疤痕凸起。

宁向晚下意识缩手,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在六岁前的记忆很模糊……可能小时候刮蹭到的。”

楚乔的诊疗日志里记着,宁向晚只要听见海岛风铃声就会犯恶心。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台风天,爸爸用风铃绳把她们三姐妹拴在一起的事。

后来沉船了,风铃绳断了,她抱着楚凝被救,另一个妹妹丢了。

现在宁向晚来做治疗,楚乔发现她听见风铃响时反应特别怪,比如耳后绒毛会竖起来,手也会不自觉攥紧。

楚乔故意在诊疗室放了带风铃碎片的玻璃罐,宁向晚摸到碎片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眼神里闪过一种熟悉的害怕,跟楚乔梦里的另一个妹妹眼神特别像。

宁向晚说起她不是母亲赵晚吟亲生的,说她名字的由来是在一个台风天捡来的。

楚乔听了心里一动,她家另一个妹妹当年就是在海边失踪的,襁褓里还有块椰子糖。

这会儿,宁向晚的脑电波在仪器上跳得乱七八糟,乱成一团像绳子般。

不巧的是顾云舒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彻底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楚乔瞥见宁向晚后颈的胎记在诊疗室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楚乔母亲有一张旧照片,里面有个风铃缺了一块,缺口形状跟这胎记竟有点像。

宁向晚接了顾云舒的电话,顾云舒说着要过来找她。

宁向晚临走的时候,楚乔给宁向晚的药袋系了个风铃绳一样的结,还故意提了句她的脖子挂的银饰项链像楚家传的风铃坠子。

宁向晚走后,诊疗室的暖光渐渐冷却。

楚乔盯着茶几上的糖纸船,船身折痕与小时候楚晚折的纸鹤纹路分毫不差。

她摸出抽屉深处的旧照片,母亲怀中抱着一对双胞胎。

她的两个妹妹,一个是楚晚,一个是楚凝。

楚乔的笔尖悬在诊疗日志上方,墨迹在患者对海岛风铃声产生呕吐反应一行晕开。

楚乔的父亲在出海前说过一句话,风铃绳能系住魂。

宁向晚后颈的胎记在监控回放里时隐时现,像极了楚晚生前的胎记轮廓。

“向晚,她说名字的由来是台风天捡的。”楚乔对着空气低语,手指划过日志里写着的薰香厌恶记录。

母亲当年为驱赶海腥味点燃的沉水香,却在楚晚记忆里成了死亡信号。

药袋上的风铃结还在轻轻晃动,楚乔突然扯开绳结,里面掉出一片泛黄的糖纸。

糖纸背面的椰树手绘旁,隐约可见模糊的奶渍痕迹,与楚凝(小妹)婴儿时期的喂养记录时间吻合。

楚乔正要追出去询问宁向晚,她瞅着宁向晚的背影顿了顿,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后颈。

楚乔接着回到了诊疗室,摊开了她的诊疗日志新增的字迹:

患者对创伤源的生理反应,她与二妹楚晚特征吻合。

这是巧合吗?

楚乔心中不解。

不可能,另一个妹妹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疑点:赵晚吟为何在台风夜收养与楚晚同年同月的女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