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能拿回来,熊孩子也会受到惩罚。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太多的孩子就是因为犯错的代价太轻,所以绝不悔改,甚至成为惯犯。
他们知道自己并不需要承担太多的责任,就算闹进局子也立不了案,他们只用装乖道个歉就能够翻篇,惹到小孩的倒霉大人们只能吃下哑巴亏。
而林之息的表价值百万,这可不能算普通的案件。只要他想,熊孩子的父母们将会面临高额的金钱赔偿。
道歉不痛不痒,但金钱损失一定能警醒熊孩子的父母严加管教。
“可还是太草率了,表被弄坏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的父母再多交一点学费。”
尽管詹詹觉得自己能够用50块钱摆平这件事,但显然老板的方法会更有用。
说不定她的50块钱还会助长熊孩子虐待动物的恶劣行为。
好险,她差点好心办坏事。
解决完两小孩,她可以安心解决两个小动物的事情。
地上,奶牛猫还站在边牧的前面护着它,它的脸上保持着凶狠的模样。
走近一看,他们发现它的“白手套”也有伤口和血迹。
詹詹在一段距离之外蹲下,伸出自己的手背向它靠近。
林之息在她身边也跟着她蹲下,他蹲的位置比较窄,身后有一堆纸箱。
“没事的,我带你们去医院治疗,好吗?来……”
她温声细语,手一点一点往前。
奶牛猫依旧是紧张的状态,但比几分钟前要好一些,没有再对他们哈气。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想帮助你们。”
她轻缓地眨眨眼,用小动物理解的“语言”去和它们沟通。
原本奶牛猫平贴在两侧的“飞机耳”渐渐抬起,它也开始缓慢眨眼。
这是获得猫咪信任的信号。
她小步小步往前一点,想离它再近一点。
突然,奶牛猫发出“喵”的一声,向她疾冲过来。
“小心——”
林之息先作出反应,抓住詹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人都摔坐到地上。
事发突然,詹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侧坐在地上,脸紧贴着林之息的胸膛,右手被牢牢抓着,后腰被他的另一张手紧紧护着。
“唔……”
林之息发出一声闷哼。
詹詹连忙挣脱开,蹲坐在林之息前面,抓着他的手臂急切地询问道:“老板,你没事吧?”
林之息摇摇头:“我没事,你呢?”
詹詹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两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您的尾椎骨不会挫伤吧?”
她想起林之息是一整个人坐到了地上,不免有些担忧。
“我身后是纸箱,正好起到缓冲作用。”
他指了指地上被压扁的纸箱。
“那身上其他地方呢?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詹詹还是很担心。
林之息微笑,伸出双手向她展示:“什么事都没有。”
詹詹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除了手掌有些发红,确实没有明显的伤。
“比起我,这只边牧才更需要去医院。”
听到他的话,詹詹立刻蹲下查看边牧的情况。
看体型它应该是一只成年边牧,非常大只,花色品相都很好,毛发质感不错就是有些脏乱。
大概率是主人疏忽没牵好绳导致小狗走丢了。
边牧闭着眼侧躺在地上,呼吸急促。
刚刚被奶牛猫挡着,加上周围堆得高高的纸箱遮住了光线,她并没看清边牧具体的受伤情况。
这下仔细一看,它的脸部、头部、前腿和后背都有明显的伤口。
詹詹皱了皱眉。
“这明显是被人虐待了吧?”
“是。”
“谁呀……这么缺德。”
现场除了纸箱塑料膜这些垃圾,没有其他的硬物。
他们初步判定不是那两个小孩下的手。
詹詹想起奶牛猫也受伤了,回头想找猫,可那只奶牛猫早已不见了踪影。
“先把它送宠物医院吧,它情况不太好。”
“好。”
他们不确定边牧是否还有哪里受伤,必须小心谨慎地搬运。
这只边牧体型太大,他们暂时找不到合适大小的纸箱、硬木板或毛毯,只能纯手搬。
两人将周围纸箱清开,在边牧后背那留出足够一个人站的位置。
林之息刚想踏进去,却被詹詹抢先了。
“等等,你要搬吗?”
“呃,我可以啊。”
“这事我来吧?这狗看起来至少三十多斤,还是我来搬吧?”
“三十多斤我可以。”
林之息欲言又止。
他当然知道詹詹可以。
公司办公室的桶装水一桶有35斤,他不止一次看到詹詹自己一个人换水,以一种非常轻松的姿态。
“也有可能不只三十多斤。”
“那我也可以,我来,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詹詹跃跃欲试,林之息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只好在一旁小心护着。
“你先感受一下重量,不行的话让我来。”
“好。”
詹詹蹲下,伸出两根手指,避开边牧头部受伤的位置轻轻抚摸。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医院。”
边牧像听懂了似的,头贴着她手指动了动。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穿过边牧的颈部抱住它的胸脯。
“呜——”
边牧似感到疼痛,呜咽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我……我再轻一点。”
这时,林之息扯下领带,再隔着两根手指的空隙,把领带绕着狗嘴缠了一圈绑好。
“这是?”
“防止它因为疼痛剧烈不小心咬到你。”
“噢,这样,那你不要绑太紧。”
“嗯。”
救助动物的前提包括保护自己。毕竟是陌生动物,未必能克制疼痛本能不去攻击他们。
詹詹接着伸出另一只手从边牧后背绕到后腿抱住,确认两只手都抱稳后,缓缓站起来。
“怎么样?”
“没问题,很轻松。”
“能走吗?”
“能。”
狗确实比桶装水重,可能有四十多斤,但重量在詹詹的接受范围里,她可以抱着走。
得多亏她的工作性质让她倍有力气。
她平时工作接触的金属零件或样品都非常重。员工们私底下都在调侃,他们每天拿着这些东西跟“举铁”差不多,甚至因为需要跑来跑去,比“举铁”的难度和训练量还高。
“举”多了,她的力气也就大了。
看到詹詹确实能抱得动,林之息提议:“那你把它抱出巷子放地上,到附近的路口那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停车场离这里有些距离,慢慢走过去很耗时,詹詹同意他的提议:“好,等会儿我联系一下附近的宠物医院。”
两人迅速分工好各自负责做的事。
林之息大步流星地离开巷子,詹詹缓慢跟上。
还没走到巷子口,她就感觉手臂有种酸痛感。
因为担心扯到小狗的伤口,所以她一直努力维持现在的姿势不变,像机器人一样保持着差不多的高度平移“货物”。这样的结果就是她比正常搬运重物时更加累。
早知道交给林之息抱,她去开车。
就这样,她忍耐着手臂的疼痛一步一步走到了巷子口的路边,再把狗放下,她拿手机出来的时候手还在发抖。
等她给宠物医院刚打电话联系完,车就过来了,停在她的面前。
林之息从车上拿出一条大毛毯铺到狗的旁边,两人一起把狗挪到毯子中间,最后合力提起四角搬到后座。
“老板,我在后面陪它。”
“好。”
她把早就查好的导航打开后,把手机递给林之息。
两人很幸运,或者说小狗很幸运。他们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地到达宠物医院。
在医院门口,护士已准备好担架来搬运小狗。
在医生进行检查的时候,两人待在外面等候。
詹詹提起的小心脏稍微落下来了一点。
“老板,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呀?要不你回去吧。”
她歪头看着站在对面的林之息。
“不会,我也想尽一点微薄之力救救它。”
“微薄之力?你是指‘送出一间厕所’的微薄之力吗?”
詹詹眯眼。
林之息被她的反问逗笑。
她真的很在意那一间“厕所”。
一霎那间,紧张的气氛消失了。
“那你呢?你不是想早点回家睡觉吗?现在可睡不成了哦。”
“睡觉事小,生命事大,这种时候我怎么睡得着?”
詹詹双手交叉,假装严肃。
林之息见状,也双手交叉,收起微笑。
“回去事小,生命事大,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回去?”
他借用了詹詹的话,回答了她刚刚提出来的问题。
詹詹嘴唇微抿,皱了皱鼻:“老板,你的答案很没有新意。”
“你想要怎么样的答案才算有新意?”
林之息放下手臂,向她靠近。
詹詹原本和他自然对视的视线突然开始乱飘,最终落到了不该停留的地方——林之息的胸膛,她“亲密接触”过的地方。
林之息低头盯着她的脸,看到她轻颤的睫毛。
“老板,你身上没有受伤吧?”
她想起自己被拉住时,头撞到了他的胸膛,所以才有那声闷哼。
“你觉得我哪里受伤了?”
林之息明知故问,他知道她在盯着哪里。
詹詹的手颤抖着抬了起来,在自己头部紧贴过的部位轻轻点了一下。
“这里。”
正是心脏的位置。
点完后,她把手快速收回,仿佛无事发生。
林之息眼眸闪烁,好似漆黑的夜空闪着点点星光。
“嗯……我也不确定我有没有受伤。”
在刚刚那几秒里,他的心脏确实遭了一击。
詹詹慌了,不再顾虑直接上手触碰。
“我把你戳痛了吗?是不是因为留下淤青了?”
他轻笑,欣赏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直到詹詹坚持要拉着他去医院,他才结束这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