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些惊讶。

元裴的手速比前两次更快，画面也比之前的作品更加完整，她的绘画风格正在朝着某种更加“沉浸”的方向靠近。

——就像是，她终于不再拘束自己。

“……你的状态，跟前几次不太一样。”程若依若有所思地开口。

“嗯？”元裴没有抬头，专注地勾勒着人物的眼神细节，“哪里不一样？”

程若依盯着她的侧脸，缓缓说道：“这幅画，没有‘距离感’了。”

元裴的动作微微一顿。

但这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去反驳，而是继续落笔，将画面中的最后一处高光补完。

“嗯。”她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程若依没有再说话，而是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画面成型。

这幅画……确实不同了。

如果说，前两幅画是她对自己的技法和理解的突破，那这一幅，已经带上了更多难以言喻的“个性”——属于元裴本人的痕迹。

她没有再去模仿，或者刻意特色化某种风格，而是顺从了自己的情绪，让画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属于自己的情感基调。

这不仅仅是任务的推进——更像是元裴自己真正迈出了一步。

屏幕右下角的弹幕仍在滚动着。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次的画……特别有感染力。】

【这眼神细节，真的有点震撼了。】

【这跟裴一老师以前的画不太一样啊？】

【不一样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很真实。】

程若依微微挑眉，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咕噜声，像是笑了一下。

她终于确定，元裴真的在改变了。

这种改变，并非单纯的技法调整，而是她自己意识到，并且愿意去承认自己的突破。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把绘画当成“工作”和“任务”的人了。

这是一种，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回归”。

任务进度条悄然跳动了一下，界面上浮现出新的数值。

但元裴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进度条上了。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画，指尖轻轻摩挲着数位笔的侧面，像是终于接受了一些之前未曾承认的东西。

程若依趴在桌上，蓝色的眼眸透着点点微光，她偏了偏头，尾巴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轻声道：

“元裴，这幅画——你自己，喜欢吗？”

元裴睫毛微颤，轻轻地闭上眼。

“……喜欢。”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