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天使村的秘密(8)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沈定差点没走稳跌下去,去看秦休表情,方才的话他没有完全听懂,但结合她们的神态和诡异的笑,想不懂也难,他俩这是被赤裸裸明晃晃的调戏了!此地民风着实大胆,说话毫无顾忌。秦休脸色不大好看,似乎憋着一口气。也是,被人如此对待,换成谁也不会好受,还被当成是……
沈定松开秦休,尬笑:“清者自清,不用理会。”
秦休加快速度,似乎要和风赛跑,以此发泄什么。沈定无声跟上。
到了轻眉山脚,有俩女弟子值班。见到俩男子出现,顿时神情戒备。
沈定亮出牌子,俩弟子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又问秦休是何人,沈定说是朋友,她们见秦休穿着气度不凡,又和沈定是相识的,才不卑不亢放行。放了一个彩色信号弹,表示有客来访。
沈定把玉佩给她俩看,想碰碰运气,看她们是否能知道这是何人之物。结果皆是摇头,沈定意料之中地收了回来。同她们道别,她们只淡淡一点头,与镇上女子不同,并不多看他俩一眼。目送他俩走远后,继续敬忠职守。
沈定啧啧道:“看来轻眉家风甚严啊。”
“那位三姐姐是怎么动了凡心呢?”沈定兀自想着,忽地兴奋道,“啊,会不会是她出外执行任务,出了意外,被贾伯弟弟所救。然后便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了?就像原来的明阳和轻眉掌门那样?”
“秦休你觉得呢?”沈定见秦休没接茬儿,硬cue。
“我觉得你不如想想该怎么找到这玉佩的主人。”秦休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沈定泄气:“玉佩是贴身之物,除了本人和极其要好的人之外,估计没其他人知道。至于青色胎记,我们总不能挨个撸起她们的左衣袖查看吧?要是这样咱俩一准被踢下山。”
“贾伯掌握的线索也太少了。”
“他并没有全盘托出。”秦休道。
“怎么说?”
“从头到尾,他都不曾说过贾无缺的父亲姓甚名谁。”
沈定反应过来:“是啊。他不知道母亲的名字倒说得过去,无缺的父亲是他亲弟弟,他总不能连他弟弟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除非他有意隐瞒。”贾称意从始至终都用他弟弟三个字来代替,沈定本没多想,经秦休一提醒才琢磨出不对。但转念一想,也许贾无缺父亲是谁对他们来找人而言并不重要,贾称意觉得多余说?
秦休摇头:“应该不会,名字就是给人叫的,两个相识的人,夫妻之间或许会叫些昵称以示亲密。正常朋友、同辈之间,总会叫名字的。不可能都用称呼来代替。就比如你和别人说起十一,你会一直称呼他为哥哥么?除非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沈定代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么,贾伯的弟弟莫非很有名?一说名讳便会被认出来?难不成他是魔教的?”沈定说完想起秦休的身份,想再解释下,就见秦休点了点头:“应该是。”
若是这样,便说得通了。轻眉恨男人,也恨魔教。若那位三姐爱上的是魔教的男人,可是双重罪。轻眉是说什么也不会由着她胡来了。又或许这一切是三姐的计谋,为了除掉魔教的人,将计就计用爱杀人。但沈定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若仅仅是为杀人,没必要替那个男人生孩子。可是她却又狠心地连孩子也不要了。
沈定越想越乱,也许真相只有等找到三姐后才能揭开了。
“无缺父亲是谁你可有人选?”既是魔教名人,秦休想来会知道。
“十几年前,魔教有一位新秀,江湖人称,甄快意。”秦休道。
“真快意?贾快意?有意思。”沈定觉得有趣。
“魔教在司空教主掌权后,经过大洗牌,他整顿内部,提拔新人。虽然仍有宵小作祟,但在他的努力下,招募了一批志同道合者。贾快意估计也是受某位长老提携,以行侠仗义为己任,试图缓和魔教和各大派的关系。往往做了好事后,再和人说自己是魔教的。”
“结果呢?”
“都被吓跑了,那些被救的人都觉得他不安好心。但他依旧我行我素,相信总会有人会被他打动。再后来就没听说过他了。有说他被人所杀,有说他对世道失望,自此隐居。”秦休不带任何感情道。
“他的事被那些宵小好一番嘲笑,说身为魔教还替名门正派做好事,活该得此下场。”
沈定望了望天,澄明湛蓝,阳光明媚。它可曾看见人间的悲苦离别?贾快意落得个妻离子散英年早逝的下场,天使村无数的孤儿生来就遭受不公。到底孰正孰邪?
“怎么不穿昨天买的衣裳?”秦休话题忽转。
沈定回神,看了眼自己的衣裳,临出门时换了套淡紫色的,沈悠然给他准备的。
“嗯?这不是怕弄脏了穿坏了嘛,那么好看的衣服。”沈定笑笑。
“再买就是。”
“哇,这么贵我可买不起。你给我买?”沈定挑眉。
“嗯。”
沈定本是开玩笑,见秦休答得如此认真,笑着搭上秦休的肩:“得嘞,这个朋友没白交。”
沈定想到什么,又将玉佩拿了出来,挂在自己脖子上招摇过市:“与其我们去找她,倒不如让她主动来找我们。”要是有人认出来,自会有所行动。
“这是人给她儿子的。”秦休面无表情道。
“非常时期嘛,相信无缺不会怪我的。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沈定很纯很真。
“……”
轻眉山并不甚高,加上俩人脚程很快,到门口时,里面出来俩橙衣弟子,手拿佩剑。抬头挺胸,昂首阔步,气势十足。
沈定认出其中一人,扬笑挥手:“赵新姑娘,别来无恙啊。”
赵新也认出沈定:“怎么是你?”
“对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沈定笑容可亲。
“师姐,这是谁啊?”一旁的女弟子低声问赵新,一边拿眼瞅着沈定和秦休。
“我叫沈定,这位是我的朋友秦休秦公子。久闻贵派盛名,特来拜访学习,长长见识。”沈定道。
“沈定?就是那个比武大会上向倾城公子递情书的断袖沈定!”那女弟子失声向赵新求证。
赵新:“……”
沈定:“……”
赵新瞪了齐钰一眼,齐钰自知失言,低头不语往赵新身后挪了一步。
“这位姑娘,那情书不是我送的。我是替人跑腿。而且我……就算是断袖,但并不喜欢倾城公子。还望不要听信谣言,毁倾城公子清誉。”沈定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谁让他当初说自己喜欢男的呢?还无端牵扯上苏倾城。只能尽力替苏倾城正名了。
至于他,还是继续将错就错吧。况且是轻眉,估计就连里头的动物也都是母的,犹如一个女儿国,若是这时候说自己不是断袖,难免引起恐慌。
齐钰在听到沈定承认自己是断袖后眼睛倏地大了不少,盛满震惊:“你、你真的是?那你同他是什么关系?”齐钰指了指秦休。
“齐钰!”赵新全名警告。
沈定从善如流牵过秦休的手:“既然被你们看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对这位秦公子一见倾心,到哪儿都想带着他,所以便带他一起来了。”手紧紧握着秦休的,同时用内功给他传音:“暂时委屈一下,这样你我行动都方便些。”
秦休没回应,倒也没甩开他的手。沈定心稍定。
赵新&齐钰:“……”
赵新一眨不眨看着沈定和秦休交握的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掌心向上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请跟我来。”
沈定和秦休手牵着手进去了,赵新和齐钰分别陪在他们两侧。沈定倒像真是来观光的,左顾右盼。轻眉山庄不甚大,同和尘是没法比。但屋子建造得很漂亮,和周围的景色相得益彰。想必建造这山庄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沈定也不掩饰,大赞房屋漂亮,赵新告诉他们,这房子都是轻眉派开山祖师所建,他原是匠师出身,不仅房子,各种木工活也是手到擒来。随着门派不断扩大,后人根据祖师留的图纸陆陆续续建了新的,融合得也甚是巧妙。
俩人就房子这个话题一来一回聊着,秦休忽然道:“你和赵姑娘原先便认识的?”
沈定本正要说什么,听见秦休的话,便回道:“嗯,在比武大赛上认识的。也算不打不相识吧。”
秦休没再说什么,被这么一打断,沈定便也没再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聊。不过等他再问什么的时候,赵新的回答都很短,也不再延伸。很快便再次安静下来。
沈定也没觉出什么,只当她是遵守门规,不好同外男多说什么。但赵新和齐钰却不是这样想的,她们是女子,虽不曾自己谈过男女之情,但总是有好奇的,私下里小说话本也看了不少。耳濡目染下,她们自是懂得不少男女之间的调调。但比如秦休方才的问话,在沈定听来是随意闲聊,但在她们眼里却是秦休吃醋的表现,秦休是不满沈定和她们聊天才会贸然出声打断的。而且赵新方才随意一瞥,秦休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分明在说,不要有非分之想。
因此,赵新可不敢再和沈定多说什么了。男子的妒意竟也如此强烈?爱情使人面目全非啊。
沈定和秦休就这么手牵着手到了会客厅,一路上接受所有人目光洗礼。她们不无震惊,似是觉得他们如此这般也太不像话太不体统了。沈定同样在观察她们,她们无一人注意到他胸前的玉佩。一个人的第一注意力肯定是自己更熟悉更在意的东西,而不是看戏。看来她们都不是。
沈定把自己的想法传音告诉秦休,以至一时忽略了他们此刻手牵手的情侣状态。这一幕在赵新和齐钰看来,就是一对热恋鸳鸯不分场合的眉目传情。
赵新微微咳了一声,沈定回神,看向她。赵新道:“沈公子、秦公子,两位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
正说着,外头跑进来一个女弟子,见到有俩男子顿时惊得忘了自己原先要说的话,结巴道:“师、师姐,轻眉怎么、有、男人?”
“他们……你急急忙忙有什么事?”赵新问。
那女弟子经赵新已提醒,又一脸紧张兮兮:“师姐,大事不好啦!汪师姐犯了错,掌门要把她逐出师门!”
赵新大惊,匆忙交代让齐钰好好招待客人,便慌忙和人走了。
齐钰同样着急,但赵新的话只能听从,道:“两位请坐,我去……”
“去看看吧,不用管我们。”沈定很是善解人意。
齐钰愣怔,随即反应过来,道了谢便匆匆走了。沈定和秦休四目相对,极为默契地跟了出去。
齐钰追到戒心堂,外面围着一大群人,皆大气不敢出看着。
“现在情况如何了?汪师姐犯了何事?”齐钰问道。大伙儿闻声回头,皆尽睁圆了眼睛。齐钰急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们在看我们。”身后沈定的声音响起。
齐钰回头,也睁圆了眼睛:“你们来做什么?”
“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沈定道。
齐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是我们自家的家务事,你能帮上什么忙?是来看戏的吧?没等齐钰让他们走,这时里面传来叶青青的声音:“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齐钰顿时顾不上其他,回过头往里面看。沈定和秦休身量高,虽站在最外面,但对里头的情况一览无余。
叶青青一脸怒容,从座上起身,往下走。中央跪着一个女子,手掩面似乎在哭。赵新站在堂中,劝道:“汪师妹你说呀,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跪着的女子只是一味地哭,不发一言。
“你说不说!”叶青青一个鞭子打到她身上,那女子左袖外衫立即裂开,渗出血痕。赵新立即挡在她身前:“掌门息怒,汪师妹许是受人诓骗。”
“让开!”
“师姐救我。”那女子道。
赵新倏地跪下:“掌门,是我管教不力。让汪师妹误入歧途。请让我好好同她谈谈,不要再动刑,现在她的身子也受不住。”
“新儿你让开,”叶青青鞭子指着跪着的女子,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还有脸求救?你把教规至于何地?你把轻眉的脸面至于何地?现在还弄个野种出来,那个人是谁?”说着一鞭子又甩了出去。
赵新见状,抱住师妹替她挨了一鞭。叶青青大惊,握鞭子的手微微颤抖。师妹哭得更为惨烈,赵新头上冷汗顿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