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京市郊外的顾家老宅,宛如一处被时光遗忘的世外桃源。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古朴典雅中透着几分沉静与威严。庭院深深,花木扶疏,假山流水潺潺,竹林随风摇曳,恰似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所描绘的意境,仿若一幅被岁月精心雕琢的画卷。
顾黎一今日特意身着一件淡蓝色连衣裙,裙摆微微蓬起,衬得她娇俏可爱。她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妆容看似素净,实则暗藏心机。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藏着无数狡黠的念头。下车后,她并未随母亲黎女士等人径直走进老宅,而是站在老宅门前,仰头凝视着那扇厚重的乌木大门,心中暗自盘算着今日的 “计划”。她深知今日有场重头戏,已在脑海中反复排练许久,明白错过这次机会,便很难再让爷爷和父亲松口。暗自给自己打气后,她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正厅,只见厅内热闹非凡。
爷爷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份报纸,神情严肃。顾父坐在一旁,手持一杯茶,时不时与老爷子谈论着顾氏集团近期的发展状况。宋妍坐在顾远身旁,和爷爷一同聊天,同时在顾宅指挥着佣人,叮嘱他们事项要点:“今天晚上的菜,有几个要调整,告诉厨房……”
奶奶放下手中正在精心修剪的兰花,和外甥外甥女打招呼。此时,顾黎一的叔叔,也就是顾远的弟弟顾颉,带着妻子和小儿子也来到了老宅。顾黎一瞧着叔叔顾颉身形挺拔,眼神中透着精明,想必在顾氏工作颇为出色。婶婶妆容精致,嘴角挂着看似亲和的微笑,可眼神却时不时打量四周,估计是在看主角是否到场。表弟们与顾烁年纪相仿,聚在一处玩游戏,为这庄重的老宅增添了几分生气。
另一边,顾远的姐姐顾安也在。顾安身形略显消瘦,眼神中带着些许精明。她早年嫁给一位房地产商,如今地产行业虽呈下坡趋势,但日子还算过得去。此次带着一子一女回到娘家,想看看顾氏能否与自家老公合作。
顾黎一深吸一口气,瞬间在清冷的脸上绽出那副乖巧又俏皮的神情。
“爷爷,奶奶……”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顾老爷子抬起头,放下手中报纸,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透过老花镜上方,沉稳地说道:“黎一,来了?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吧?” 老爷子说话一贯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透着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威严与从容,在顾家,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定海神针,分量十足。
顾黎一缓缓走到老爷子身旁,没有顺着话坐下,而是乖巧地从佣人手中接过茶水放在一边,声音甜甜地说:“是的,爷爷。前几天收到录取通知书,可开心了。不过……” 顾黎一自小就古灵精怪,深知在爷爷面前什么最管用,每次都能把老爷子哄得喜笑颜开。
“怎么,在爷爷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 顾老爷子眯起眼睛,那双眼眸虽历经沧桑,却依旧锐利如鹰。
“就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这不马上就想到您了。” 顾黎一端起放在顾老爷子手边的茶壶,给老爷子的杯子续上茶,清亮的茶汤从壶中流出,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好看。顾老爷子接过递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语气波澜不惊:“哦?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老爷子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对家中晚辈的具体动向,虽有所知晓,却不会过多干涉。
“这不是有了前途,失了钱途嘛!爷爷,您孙女我连奶茶都喝不起了,更别提出门了。这次还是蹭了姐姐的光,才出门透了口气。” 边说边给老爷子捏了捏肩膀,正要蹲下来捶捶腿,就听见顾老爷子的声音传来:“你也太不听话了,怎么跑到淮市读什么传媒?”
顾老爷子在小辈们眼中,惧怕多过亲近,除了没在场的大姐顾箬,顾颉的大儿子顾封和老爷子较为亲近。这话一出,瞬间吸引了在场小辈们的注意。他们纷纷抬头,离开手机界面,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顾黎一。顾安的女儿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小声问道:“妈妈,传媒专业是做什么的呀?” 顾安拍了拍女儿的手,眼神却紧紧盯着顾黎一,似乎在盘算着这一选择会对顾家局势产生何种影响。
顾黎一眨了眨眼睛,那灵动的双眼仿佛藏着漫天星辰,语气俏皮可爱:“爷爷,我也是好不容易考上的 S 大,那可是国内顶尖的院校呢!就是离家里远了些,坐飞机都得三个小时。奶奶听了还直担心我呢,是吧?” 一边说着,她还偷偷瞄了眼坐在一旁的奶奶,试图拉奶奶 “入伙”,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人却已经蹲下给老爷子捶腿了。
奶奶在一旁听闻,放下手中花束,听到孙女提起自己,忍不住插话:“你这泼皮,起先我也不知道 S 大在淮市,离咱们这儿可不近。既然打算去,就得照顾好自己。” 奶奶向来在人前,一贯会展现出疼爱并无偏爱孙子孙女、一视同仁的一面。顾黎一乖巧地点点头,顺手拿起一块茶点递给奶奶:“奶奶放心,我会的!您尝尝这个,厨房头一次做的桂花糕,可香啦。” 哄完奶奶,她又迅速把目光转回爷爷身上,继续展开 “攻势”。
顾老爷子微微一笑,摩挲着茶杯边缘,语气带着一丝试探:“黎一啊,你这小脑袋瓜里在盘算什么呢?你想过没有,这专业可没你说的那么有前途,别到时候又在我面前哭鼻子。” 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孙女突然选这么个看似不沾边的专业,背后肯定有想法。
顾黎一嘟起嘴,腮帮子微微鼓起,收起捶腿的动作,顺势趴在老爷子腿上撒娇道:“爷爷,您就别吓唬我啦!我就是想试试嘛,您看电视上那些知名主持人,都是传媒专业出身的。从小我就想着,要是能像他们一样,用自己的声音和观点影响更多的人,那该多好。再说了,家里有姐姐和爸爸、叔叔、表哥他们撑着,我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呀?您就答应让我试试呗,万一我成了名主持,我第一个采访您,给您做专访!” 说着,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望着爷爷。配合她今日清透的妆容,腮红在鼻尖薄薄扫过,将又大又圆的杏仁眼往幼态小鹿眼的方向化,尤其是那模样,仿佛在说,爷爷您不答应,我就要哭出来啦。
这时,顾颉的小儿子顾昇忍不住说道:“姑姑,当主持人是不是能上电视呀,可真厉害!” 顾颉笑着拍了下儿子的头:“小孩子懂什么。” 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对顾黎一选择的审视。
顾安也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黎一,这想法倒是挺新奇的,不过这路可不好走。”
顾老爷子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笑声爽朗,震得屋子里的空气都跟着颤动:“你这丫头,嘴还挺甜。不过,这事儿还得听听你爸的意见。” 老爷子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对孙女的想法倒是有几分赞赏,只是顾老爷子觉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似乎会有损自己的威信。他摸了摸顾黎一的头发,示意她去父亲面前。但顾黎一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会放过老爷子这个 “大腿”,没有离开,只是退到一旁看着顾远。
顾远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报纸随意翻了两页,听到父亲顾正提及自己,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威严:“一一,你确定要选这个专业?顾家还没有涉足娱乐产业。”
顾黎一眨了眨眼,语气天真:“爸,我就是想试试嘛!再说了,家里有您在,总不会缺了我这一点儿微薄的薪水吧。”
顾父被她的话说得一愣,放下报纸,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黎一,你就不想进顾氏?”
听到顾远这么问,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神色各异,但都聚焦在顾黎一的脸上。顾黎一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爸,您说什么呢!顾氏又不缺主持人,除非您是想办年会的时候,让我给您说开场白?我可提前和您说,我是要收出场费的,您也不例外!”
顾父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真是把你宠坏了,既然这么喜欢,就去吧。不过,你的钱的事儿,我会让你妈解冻,上了大学,你也要学会自己管钱。”
顾黎一见到事情完美落幕,立马从老爷子身边往顾远这边挪:“谢谢爸!您最好了!” 见顾远有些累,立马就给顾远按了按头,让他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