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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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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货送到邵雪手里,陈就里手上多了一张书院讲课的门票。

书院坐落于上夜的东方,是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势力,最高的决策者是院长,而院长的位置是通过世袭得来的。

虽然书院的权力高度集中在院长的手中,但书院并不是所有势力中最愚昧弱小的。

哪怕他们有着封建制度最危险的特点:自大。他们藏身山野、自成一派,极少与人来往,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如果要给这种行为一个形容词,那么只有一个--《闭关锁国》。

不过这并不代表书院不强,恰恰相反的是,书院的凝聚力、智慧性和战斗力是上夜所有势力里面最强的,没有之一。

在书院里的学生也被叫作:【死士】,他们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在书院里度过的。学生们的父亲也好母亲也罢,所有能叫的出名的亲人包括他们自己的命,都在院长的手里。只要书院的学生们还有着对亲人的感情和对生的渴求,他们就永远不可能背叛书院。

在很久以前,书院只是一家战乱爆发前被当地预判到战乱将临的谢姓富绅私人秘密打造的地下藏宝阁。

里面储存了各种收集而来的奇珍异宝、字画书籍和富裕的粮食等以备不时之需。没多久,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一场空前的战争爆发了,群雄逐鹿,天下大乱。

谢姓富绅带着自家的亲眷与仆从们早早进入这家地下藏宝阁得以躲过一劫,可是当他们发现铁骑不再兵临城下,于是从地下走到地上后,他们成了亡国奴。

目之所及饿殍遍野,鲜血染红了河流,曾经挺直腰杆插在城墙上的国旗早就被砍断随意扔在地上,当年迎风飘扬的鲜亮旗帜如今成了难民的裹尸布。

亡国奴,何其冰冷刺眼的三个字。谢姓富绅红了眼,在战后胜利者颁布修养生息国策的时期,带着亲眷与仆从们将地下藏宝阁的东西一路辗转到了神遗之地,带着他们跪下对着家乡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默默抹掉了眼泪。

他带着这些人在这里安身立命,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书伏仇,潜伏等待复仇。他亲手将书院的牌匾挂上门楣,意味书家的后院,他亡的国君,姓书。

一开始书院的规模很小,神遗之地的原住民们根本没把这个势力当回事。在大多数人眼里,这就是一只肥羊,很肥很肥的羊。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书院在书伏仇的统治下变成了一支抛弃了大多人性的“军队”。

书伏仇先是对书院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后来加入了还是原本就在的,甚至包括他的亲生孩子们,都下了毒。在这之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学习,学习他们运过来的书籍,在庞大的资源和生命的威胁下,书院的学生们成长速度奇快。

他们不仅仅是书院最忠诚不过的疯狗,还是一群有头脑,有手段,有谋略的疯狗。

哪怕神遗之地的人已经够不要命了,但书院的人还是疯到了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程度。没有人想和一群聪明的疯狗对上,他们不会交谈,不会停止,只会一直战斗下去,不死不休。

从那时起,书院彻底建立了起来。

书伏仇报了亡国仇,人好像一下被抽干了精气神,他的生命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病床上,卧病床前的男人看不出一丝老态,他的双目依旧炯炯有神,跟当年一人扶持起书院这个庞然大物三十岁的那个中年男人别无二样。

他看着跪在床前的学生和亲人,带着笑意说:“我书伏仇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有你们在我的身边,往后余生我不在了,你们也将不在,可精神,是永远不会死的!”

“这么多年,我自认并未亏待过你们任何人,可人心难测,若是真想走,书院绝不拦人。没有走的,小儿不才,拜托你们了……咳咳!”床上的人拿帕子随意擦了擦嘴,接着道:

“说起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我无法活着看到跟我一起远离他乡为平国复仇的家人们都得到一个美满结局……”他落下了泪,人群跪在前头的那几位中年人也无声落泪。书院的规模扩大了很多,最初那批人已经在复仇之路上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仅剩的几个,虽叫主仆,已是家人。

书伏仇笑着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是他的一生所愿:“等我死后,还请劳烦各位,让我能够魂归故土……”

故乡啊,故乡,您的孩子在呼唤您。

故乡啊,故乡,他们都说您已消失。

故乡啊,故乡,我的梦里总是有您。

终于啊,终于,您来接我们回家了。

火光在书院门口围了一个圈,烧了七天七夜,这是平国对大义之人表达敬意的最高仪式,在火圈中被祷告的人将会带着火圈中为他祷告的所有人的祝福,无忧无虑、平安喜乐地在平国度过来生。

就在他死亡的这一天,书院成了最无坚不摧的钢铁堡垒,从今往后,再没谁能撼动院长在书院学生们心中的地位。

虽说书院在“闭关锁国”,但并代表他们完全不谙世事,实际上书院会不定时地开展秘密讲课,用以汲取新生力量的加入。

书院现在的院长叫书非墨,长得是惊为天人的漂亮,传言道他不常待在书院,反而喜欢待在热闹街巷的阴暗角落里。因此,想找到他的踪迹很难,不巧,陈就里知道他会跟着一个人亲自出席下一次的讲课。

看着手里的这张门票,陈就里想到书非墨那个性子,决定还是找个人一起去逗逗他好了。

是的,谁也不知道,她其实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书非墨了。

这事说来也巧,当初陈就里在俄罗斯一个温泉村庄里谈生意,晚上刚进到汤池里就看到一个长相帅气身体半裸的男人半躺在柱子边上。

瞬间陈就里就想到了这是有人想讨好她特意送过来的,当下她就皱起了眉,上前把人一脚踹进了温泉里。

男人呛了几口水,从温泉里茫然起身看向她,眼神一下变得凌厉,冷漠地质问:“你是谁?我的在哪里?你们把我弄成这样是想做什么?”

“装得倒是挺像?”陈就里挑眉,语气带着些厌恶:“可惜,这种风格我也不吃。回去告诉送你来的人,没有第二次。”

男人走出温泉,扫视了一圈,视线又转回到陈就里身上,语气危险:“你们把我的剑藏哪了?”

“我不知道。”陈就里转身就要走,男人快速贴近她,伸出手肘套向她的脖颈,威胁道:“要么死,要么把我的剑还回来。”

陈就里头也没回,从衣袖里翻了把匕首出来就往后捅,男人吃痛松开手。陈就里趁机回首扫向他的底盘,又捅了他几刀确保他站不起来后俯下身,刀尖对准了他的心脏,说话的语调却很温柔:“这年头,谁泡温泉不带个武器?”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阴影落在陈就里的身上,她反射性地调转了她与男人的位置,那把巨大的重剑哪怕被掌控者紧急停下还是砍到了男人。

与此同时,一道惊慌失措的人声也落了下来:“岳灏言!你没事吧!”

“砰!…”重剑被握着它的人扔在一旁,漂亮的年轻人将被重剑砸晕过去的男人拥入怀中,哭着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这美人落泪确实是一副好图,陈就里却懒得欣赏,拍拍屁股就从地上起身。匕首没收好,咣当一声吸引了美人带着怒意的视线,书非墨瞬间反应过来就是这把匕首砍出了岳灏言身上的几道伤口,他扛起重剑攻上了陈就里。

那重剑有一米五高,宽大概二十五厘米左右,整体材质是青铜石,也不知道书非墨是怎么拿起来的。陈就里估摸着如果被砸到了死相应该会很难看,可惜这地实在太小,很难避开这把剑,她干脆就溜到岳灏言旁边,逼这个美人不得不放弃挥剑后再想办法溜走。

昏迷着的男人悠悠转醒,看到的画面就是一男一女分别在他身前和身后对峙着。书非墨见他醒了扛着剑走到他身边,陈就里也迅速拉开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二对一,不太妙。

刚醒来的男人愣了会,目光看向书非墨手里扛着的剑,问:“书非墨,为什么我的剑在你这里?”

“死剑痴!我才不稀罕你这把破剑呢!”书非墨把重剑往他身上一扔,转头就往外走,“妈的老子找你半天第一句话还是你那破剑!守着剑过一辈子去吧你!”

走了一半他又走回来,冷冷地看向陈就里,问:“你捅他那几刀也不能什么事都没吧?”

“你想怎样?”陈就里被勾起了点兴致,意味不明地念了念:“书非墨,书院的院长?真没想到行踪莫测的你原来只是一个追着男人跑的单相思。”

“一派胡言!这位小姐可要当心祸从口出!”岳灏言举起重剑对准陈就里的脖颈。

三人僵持不下,陈就里笑笑:“站一个姿势这么久不累吗?认识一下,在下陈家,陈就里。”

“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陈就里?”书非墨示意岳灏言收起剑,神情复杂地伸出手,“在下书院,书非墨。”

最后,三人在包厢里对着一大桌菜面面相觑,几杯酒落肚,他们又纷纷笑了起来。

少年人的友情,在只有岳灏言一无所知的利益置换里疯狂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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