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不太好的床“吱吱呀呀”不停摇晃作响,从天微微黑响到天大亮,剧烈的摇晃声才渐渐消停下来。
躺在床上的梅诺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又像是一条被榨干水分的鱼,洁白的肚皮朝上翻着,所剩的力气只够用来呼吸,什么都干不了。
就如伊莎贝拉所说的那样,春.药效果的副作用还在时,她觉得爽的不得了,可当副作用过去后,她被伊莎贝拉那旷日持久的续航和持久力弄的数次濒临崩溃。
仿佛你在蹦极的时候有人一脚将你踹了下去,在你即将享受蹦极所带来的刺激和爽感时,又将你拉了回来。
那种即将到达极乐,却又在离终点仅剩毫米之距时戛然而止。
如此反反复复,让前半夜的梅诺生不如死。
无论她如何求饶撒娇,伊莎贝拉都置之不理,若不是为了听她的声音,伊莎贝拉早就用布堵住她的嘴了。
如果说前半夜是生不如死,那么后半夜的梅诺就是死不如生,更不得一死再死。
后半夜的伊莎贝拉节奏与前半夜完全不同,那种极致的速度让梅诺又爽又累。
她就像是一张已经拧不出水的毛巾,明明已经拧不出一滴水了,伊莎贝拉还在不停用力拧,丝毫不顾她的意愿。
这哪里是在做.爱,做怨还差不多!
天知道梅诺是怎么撑过这漫漫长夜的,这一晚上,她一直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
即便哭喊累了陷入了昏迷,却还是会被弄醒,亦是反反复复,没有中断过片刻。
到最后喊哑的嗓子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梅诺只能被迫承受着伊莎贝拉给的一切。
这场折磨人的做怨终于是结束了,梅诺的心中蒙上一层深厚的阴影。
做完后,伊莎贝拉拔指就走,丝毫没有顾及梅诺事后的心情会如何,梅诺也不敢挽留她,生怕她开口了,伊莎贝拉又要再来。
她是真的被搞怕了。
一直以来,梅诺都没觉得伊莎贝拉生起气来有多可怕,她始终都觉得伊莎贝拉的温柔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胆子自然而然的大了起来。
直到现在,梅诺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伊莎贝拉以前都不算叫生气,顶多是在和她闹情绪。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生气的伊莎贝拉有多可怕,那是把她往死里搞啊,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死活。
她对自己也是真的狠,整整一晚上不间断的输出,一双手轮流上岗,辛勤工作了一晚上。
梅诺很好奇伊莎贝拉的那双手还有力气拿东西吗?
毕竟她昨晚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绷的很紧,伊莎贝拉肯定也很难受才对。
想着想着,梅诺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受到伤害的明明是她,吵架起头的也不是她,凭什么她要遭这样的罪,还关心伊莎贝拉的手疼不疼?
疼死她活该!
最好断了才好!!
梅诺怨气冲天的想着,真要是断了,她才不会给伊莎贝拉那个无情的女人调配药剂!
疼死她算了!!!
心中憋着的怨火还未完全发泄出来,梅诺的眼皮却开始打架,她打了一个哈欠,缓缓闭上了眼睛。
算了,等她养足精神后,醒来再骂那个拔指无情的狠心女人。
一闭上眼睛,梅诺累极的大脑迫不及待的进入休眠模式,而在她睡着的时候,伊莎贝拉依旧忙的不可开交。
她正帮忙照顾着那些年纪较小的孩子们,即便不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她也很尽心的照料,脸上一直挂着笑。
要是让梅诺看到了,心态怕是又要崩裂了。
给她摆了一晚上冷脸,转头把笑脸给了别人。
咋滴,笑脸还是间接性的?
不在她面前摆冷脸,就笑不出来是不?
好在梅诺被折腾的进入了梦乡,没有看到这让她血压飙升的一幕。
“妈妈,你的手是怎么了?”心细的吉尔达看到伊莎贝拉的指尖正微微颤抖,不禁关切问道。
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未变,说谎更是脸不红心不跳:“被只小野猫咬了一晚上,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猫?
他们这基地里有猫吗??
吉尔达一脸问号,心细如发的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细思极恐的想法,让她有些无法保持住唇角的弧度,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那么僵持在那。
伊莎贝拉将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笑而不语,在她帮最后一个孩子穿上衣服后,雷也正好走了过来。
“吃饭了。”雷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开着的门。
孩子们欢呼雀跃着,接二连三的朝着餐厅的方向飞奔而去,吉尔达不放心他们,立即快步跟了上去,一边跟一边让他们小心些。
“吉尔达越来越有妈妈的样子了。”
伊莎贝拉看着吉尔达的背影,十分欣慰的喃喃:“这样我就能放心了...”
侧靠在门板上,雷看着伊莎贝拉,问道:“你不去看看她吗?这么早就过来了,一晚上都没说一句话?妈妈的气性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一点都不像你啊。”
“你也是啊,雷。”伊莎贝拉面色依旧保持着笑容,还是那副温柔的妈妈模样,但说出的话却没有示弱的意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你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伊莎贝拉低头揉着自己酸疼的手指,面上带笑,语气却波澜不惊:“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有分寸。”
“妈妈到底是在怨她感情凉薄没把我们当家人,还是在害怕总有一天她会连你都不爱了?”
伊莎贝拉揉动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没有回答雷的问题,同样也没有反驳。
她的沉默足以证明雷的猜测。
“没想到啊,梅诺还真有一手,竟让妈妈对她动情到这种程度。”雷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可眼中却有莫名的情绪涌动,被他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
伊莎贝拉很坦然的承认了:“人是会变的,我也是人,自然会变。”
“妈妈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你该和她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不管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至少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就是不对,她本来就觉得你偏爱小孩胜过她,现在只会更这么想,没准现在还在偷偷抹眼泪呢。”
“妈妈觉得梅诺心冷凉薄,可你自己的行为更无情,更凉薄。”
雷的一句话让伊莎贝拉失了冷静,她想起梅诺之前跟她说过的话,突然就很想问他,是不是已经认定梅诺是他的小妈了。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偏帮她。
偏帮...
伊莎贝拉猛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她现在是这么想的话,那梅诺的心里是不是也认为她的心偏向这些孩子们,而不是偏向她。
她那么敏感的人,曾经又被家人抛弃,才导致了她现在如此不信任家人。
要说梅诺最信任最信赖的人...
不就是她么...
昨天的吵架,不止是梅诺上头失控,她也被梅诺的话刺到失去理智,以至于完全没有将梅诺说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心中像是被针扎般的疼。
梅诺视她为全部,可她却是怎么做的?
让一个没有感受过多少亲情的孩子去接受家人...
不接受还要和她冷战。
昨晚她百般将她折腾成那样,天一亮就离开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梅诺。
她只是想要梅诺认识到错误,不准再说那些伤她心的话了。
可她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在伤梅诺的心。
正如雷所言的那样,梅诺很敏感,现在的她很有可能正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想到这,伊莎贝拉的心揪痛起来,她立刻夺门而出,朝着梅诺所在的地方疾步走去。
在来的途中,伊莎贝拉设想了无数梅诺伤心难过的画面,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自己,又或是背对着她,肩膀却不受控制的发颤,又或者是躲在被窝里无声流眼泪。
无论是哪一幕,都让伊莎贝拉的心揪痛不已。
在开门锁的时候,伊莎贝拉被这些数不清的门锁烦到不行,索性拿起之前放在草丛中的斧子。
在没来之前,她也没有想到为了以防万一才放在这备着的斧子,竟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将锁链全部斩断后,伊莎贝拉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想到她满脑子都是梅诺蜷缩着身体,委屈抽泣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她斩断锁链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梅诺竟还在处在梦乡中。
由此可见,她昨晚将她折腾的有多狠。
没有片刻的休息,她的手都受不了,就更别说梅诺那孱弱的身体了。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定是累狠了...
伊莎贝拉脱下外衣,轻手轻脚的上床,动作温柔的将梅诺拥入怀中。
“对不起...”
突然,一道轻如蚊蝇的道歉声响起,下一秒,伊莎贝拉就被梅诺紧紧抱住。
她感觉到胸口处一阵温热感,随之而来的就是梅诺一遍遍哽咽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伤你的话...我一定会改的...还有那些孩子...你喜欢孩子就照顾...我...我...会努力和他们...成为家人的...”
“所以...你别不要我...”
极尽卑微的声音,让伊莎贝拉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在她不安的时候,梅诺也同样不安。
明明她才是年长者,却没有理解过梅诺的心情,只会一味冷□□加性.惩罚。
她真的很差劲...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才对。
“是我才该抱歉。”伊莎贝拉轻轻抚摸梅诺的长发,声音有些发涩:“对不起,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明明是最有资格理解你的人,却没有做到,我很失败,对不起...伤害了你...”
两人你一句对不起,我一句对不起,温馨的氛围变成了互相致歉的道歉会。
也不知是谁先笑的,道歉会又变成了欢笑会。
“我以后都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也不会说那些不过脑的伤人话,别再和我冷战了,你一冷脸我就难受。”说着,梅诺又开始掉小珍珠。
伊莎贝拉温柔的替她擦拭掉,梅诺这才有了真实感。
不是在做梦,她和伊莎贝拉和好了。
梅诺美滋滋的想着,就听伊莎贝拉说:“好,不冷战了,以后我们都不吵架不冷战了,有什么事我们说出来,都不要瞒着对方,好不好?”
“好~”
本来身体哪哪都痛的梅诺,突然又觉得痛了,甚至还觉得这是甜蜜的负担。
能让伊莎贝拉心疼,她们能和好不再冷战,这痛就受得值了。
但梅诺并不知道,她和伊莎贝拉的和好,离不开她好大儿的默默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