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是怪莺子，老王跟莺子学的退网。”

“别乱说，老王没有退网好吧，人家只是说不在柠檬了。”

“那她去哪里？”

“人家可能钱赚够了吧，退隐江湖了。”

王若涵已经在柠檬消失两个月了，网上还是在讨论这件事。但她现在根本没空管大家说什么，因为她和张小宁的新公司正在筹备中，现在正在到处找投资人。

“我说，你干嘛不去找唐询？他有的是钱，让他给你投。”

张小宁愁眉不展，双手撑着脑袋摇摇头：“他肯定会来抢我的新公司，我知道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这样，他非要在考试成绩和各种比赛上压我一头。”

“现在不一定了，都长大了哪还会那么幼稚，我可是听说他给你不少股票，还顺带给你在开询加了一个职位，什么市场战略咨询专家之类的，工资按年薪计，还是老同学力度大呀。”

张小宁脸都皱成一团：“你说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若涵一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占你便宜了？”

“没有！我张小宁神童天才铁骨铮铮汉子一条，谁敢占我便宜！”

“哦，开个玩笑，别这么激动，像个恐同的深柜似的。”

听张小宁抒发完心中的苦闷，王若涵开着车回家，打开门之后她就夸张地说：“果然是我们家，香味在楼下都闻到了，小区里的人都在讨论是谁家的晚饭这么香。”

柳士茵从厨房走出来：“怎么可能那么夸张，你上学时的作文一定不及格，夸张手法用得这么劣质。”

王若涵换好拖鞋，放好大衣：“今天还好吧。”

离开柠檬，算是半失业的王若涵提议为了节省房租她可以和柳士茵两人一起租房，恶劣天气，她可以送开车技术不太娴熟的柳士茵去上班，厨艺高超的柳士茵可以做两人份的饭大家一起吃。“对了，回来路上看到的，给你。”

“什么？”柳士茵探出头来，“啊！是丑人鱼挂件，这个最近好火的，很难抢。”

“我看你最近老是盯着这玩意的开机广告看，正好路边快闪店有卖的，好不容易挤进去买的。”

柳士茵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我要把它挂在我的包上，明天带着去学校。”她走了几步，突然退回来：“对了，今天还真有点事，我好像收到诈骗电话了。”

“什么？”王若涵觉得好笑，“怎么回事？”

“对方提示我本月股票涨价了，是继续持有还是抛售，还有一串链接什么的。我没买过股票就没在意，可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短信，这个骗子还没放弃，见我没上钩竟然说我受邀参加开询的新品展示会，可是我并没有申请入场券，还有人给我发短信要加我微信什么的，要和我商量晚会事宜。”说完后，她眨着眼睛看着王若涵。

王若涵笑笑：“那就去呗，就当作去玩。”

柳士茵捂住嘴巴：“啊，竟然是真的？！”她激动地晃着王若涵的肩膀：“你买的股票！持有人是我，对不对？”

“对。”

“为……不是不是，我是说，不合适吧。”

王若涵温柔地笑笑：“有什么不合适，我不缺钱，可唐询非要给我们股票，我说那你给这个叫柳士茵的人吧。我有合伙人有创业资金生活无虞，可我担心你在学校被骂受委屈怎么办，有点钱可以多条后路。”

“这可是钱哎，我点开链接看到了，好多好多钱。”

“瞧你这点出息。”

“那开询的新品展示会我也可以去？”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展示会当天，王若涵把柳士茵送到会场入口，柳士茵让她停车：“我看到小佳姐姐了哎，还有贴膜博爱，我不去后台了，可以直接去找他们打个招呼吗？你先去后台吧，一会我们座位上见。”

“行，小心点，今天人多。”

“嗨呀，放心吧，都过了快一年了，没人记得我的。”

柳士茵兴奋地跑去打招呼，她后知后觉，原来小佳姐姐和旺仔在一起了，难怪总是在节目里互动。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展会就开始预热了，他们几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待着，还没有正式开场，可以再聊一会儿。台上的主持人高声道：“我们今天有礼品相送哦，各位嘉宾入场时都拿到了一个号码球，现在我抽取三个号码球，和我抽中号码相同的可以上台来领奖，最高奖品是我们今天发布的新品笔电，让我们一起期待一下！”

现场的气氛瞬间推向了一个小高潮。“103号，279号，26号！26号在不在？”柳士茵僵硬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球，她就是26号！

“去啊去啊，没事的。”小佳姐姐鼓励道。

“贴膜博爱”更是苦苦哀求：“那可是最新款笔电啊，听说应用了最新的人机交互技术，求你了求你了，领一个我们看看吧。”

“给你这个。”小佳姐姐把挂在衣领的墨镜摘下来给柳士茵戴上。柳士茵只好说：“好，我去领个奖品。”

103号和279号上台领完奖品后特意留下讲了几句，只有柳士茵半低着头拿完奖品就准备下台。主持人及时拉住她：“这位小姐，讲一下感想吧，比如我们的产品的外形、手感如何之类的。”

柳士茵不想闹大，只好硬着头皮捏着嗓子说：“呃，重量比想象当中轻呢，可以随身携带也不会给肩膀带来负担，我刚刚看了一下，嵌入式键盘也有改进，手感有些像机械键盘，很喜欢，很惊喜能够拿到这款产品。后续使用后我也会在网上反馈它的性能的，谢谢。”

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台下已经开始躁动了，主持人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那请这位幸运儿下台吧。”

突然台下有人尖叫起来：“让她留下，让她留下！”这把主持人和柳士茵都吓了一跳，主持人连忙拉住柳士茵：“留下留下，看来我们热情的粉丝还有一些请求要请你帮忙，麻烦这位小姐留一下。”

柳士茵想挣脱开主持人下台，但台下已经被粉丝堵住，她只好尴尬地站在台上。台下依然是吵吵嚷嚷，一些不明就里的观众被身边的人告诉“她啊，她就是那个柠檬退网的莺莺。”一传十十传百，台下顿时人声鼎沸。

主持人好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他并不认识柳士茵，他把话筒送到柳士茵嘴边：“小姐怎么称呼？”

柳士茵尴尬开口：“我姓柳。”

“柳小姐，看来您是个大明星啊，我们今天现场会来了这么大的明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他们都在下面喊‘莺莺’，请问是您的名字吗？”

柳士茵尴尬地接过话筒：“麻烦大家让一下，注意安全，小心踩踏事故，我要下去了。”

可台下的观众依旧很激动，主持人云里雾里，只好把一只话筒递给台下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已经红了眼眶：“莺子，你不能这么对老王，真的。她每次都站出来帮你澄清，为了你可以对抗整个互联网的黑粉，每条评论下面都替你说话，但是你为什么不理她？老王真的很可怜，我们都特别心疼她。”说完周围还有一堆人附和。

柳士茵：……

话筒被旁边一个女生抢过去：“莺子，我们特别好奇，你跟阮老师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为什么从去年开始再也不在网上互动了？公共场合也不同框了。”话筒再次被抢走：“莺子，你还记得那个百万浏览的视频吗，可惜爱的人没可能，不要这样对阮老师好不好？”

“莺子，你不要再利用老王了好不好，听说她帮你取得了汇京大学的入职资格，你就这么无情地对她吗？”

台下有哄堂大笑的，有低声哭泣的，还有乱起哄尖叫的。柳士茵汗颜，她打断台下的发言，把话筒要过来，说：“谢谢朋友们的关心，视频剪辑地很好，我很喜欢，但其实事情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不在网络互动了是因为我退网了，而且我和王老师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说到这里台下一阵骚乱。柳士茵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们私下有联系的，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没有同框也是因为……因为没有同框，并不是刻意去避开谁，之前我们还一起庆祝了生日，我们很好，谢谢关心。”

说完，台下一片寂静，几秒之后才爆发出欢呼。“我就说她们是真的！”“俺的产品出厂啦！”“莺子，我们支持你们！”“滚下去，你少来沾阮老师的边！”“欺负我们阮老师不好意思公开Diss你是吧，在这里胡说八道。”“嫉妒吧，我磕的CP是真的，就是真的！”

争论到激烈处，台下还有朝柳士茵扔东西的，好在今天的礼品没有保温杯之类的硬核伴手礼，不然她可要负伤了。幸好王若涵及时赶到，唐询指挥人清场，她上台把被堵在台上的柳士茵救下来，在一片快要震碎耳膜的疯狂尖叫声中匆匆转到后台。

“没事吧？”王若涵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柳士茵。

“没事没事，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王若涵满眼心疼：“谁能想到这些粉丝这么疯狂。”

当晚回家，柳士茵就看到热搜再度被占领了。“软硬CP重现江湖”“阮老师莺莺是真的”“莺莺露面开询展会被围堵”“阮老师英雄救美”。

“宝子们，我终于有地方可以说了，之前我说都没人信，我真的看见下雨那天老王把莺莺老师送到校门口，只不过大家都打着伞无人看见。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大家都不相信！我都要怀疑那天是我的幻觉了。”

“越扒越有，我前几天在小西河也看见莺子和老王了，只不过都穿着泳衣带着泳帽没敢认，重点重点，莺子手上戴着的手链上有颗小珍珠，就是老王当时在斐济找到的那颗Lucky珍珠！当时只是猜测，只有一个模糊图片，大家来品品。”

“鉴定完毕，好像就是那个。”

“哇，老王把代表幸运的小珍珠送给了莺子。”

“我也看到过，不过是在市游泳馆，好像只有一个疑似莺子的人。”

“我是海宁大学学生，从没见老师上课戴过这个珍珠手链。”

“笨蛋，没看人家是下水才戴吗，莺子好像在《柠檬星计划》里说过自己怕水，所以老王就把这个从水里获救代表幸运的小珍珠给了她，呜呜，好浪漫。”

“别CP脑了好吗？人家当事人都没承认。”

“但也没否认啊，你少管，就磕就磕。”

柳士茵叹口气，把手机收好。“我要先洗了。”

王若涵把开询新款笔电的键盘按得噼里啪啦，说：“你洗吧，我一会儿再洗。”

互联网太疯狂了，还是现实世界比较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