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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忘记我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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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明佳节即将来临前夕的清晨,晨曦的微光才刚刚洒在大地上,钱小军就如约来到了印宿白诊所的门口。他站在门口,目光专注地等待着印宿白,心中满是对此次回乡祭扫的期待。不一会儿,印宿白缓缓从诊所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满满的东西。钱小军看着那一堆东西,不禁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白,你这是准备了些啥呀?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去?”

只见印宿白准备了整整两个蛇皮口袋的东西,鼓鼓囊囊的,仿佛里面装满了全部家当似的。钱小军一边好奇地询问着,一边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快一步走上前,主动帮印宿白接过了东西。他将一个口袋横放在摩托车的前端,另一个则稳稳地绑在后座后端,一番操作下来,座位勉强还能容得下他和印宿白两人。

随着摩托车缓缓启动,他们渐行渐远,县城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柏油马路逐渐拐向乡间小路,最终驶入了那一条半辆轿车宽的水泥路。这条水泥路替代了小时候的泥巴路和初中时候的碎石子路,道路两侧曾经郁郁葱葱的白杨树早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景观树,或是农人种植的芝麻大豆类的杂粮,总之,道路两侧再也不会空闲着。

望着眼前这片记忆中模糊的山村,那些小时候没事就会去攀爬的荒凉山丘再次映入眼帘,印宿白的双眸中不禁蓄满了泪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地落下,那是对回不去的青春、回不去的小时候以及回不去的那些有爷爷陪伴的日子的深深眷恋和思念。

果然,正如钱小军所猜想的那样,这两个蛇皮口袋中有一个是要给钱小军的家的。钱小军虽然心里想着拒绝,可两人深厚的友谊让他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回到家乡,印宿白打开那扇熟悉的小院门,斑驳空荡荡的院落呈现在眼前。然而,他却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角落的故事。每一块墙砖、每一片瓦片,屋檐下每一个雨滴打击出的水坑,都承载着他童年的欢笑与泪水。

走进堂屋,正对着门的山墙左侧靠近西山墙的位置,摆放着爷爷印大勇的遗像。此时,那遗像上落满了灰尘,照片上的人似乎也变得有些陌生。印宿白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他静静地凝视着遗像,仿佛能透过那薄薄的相纸看到爷爷慈祥的笑容。

随后,印宿白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元宝,向着村里的集中墓地走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却很少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在这个村子里,印宿白生活了十几年,可他真正熟悉的,除了自家的小院和钱小军家,以及去钱小军家的那段路、上学或者去镇上的那条路、去墓地的路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显得那么陌生。

终于,印宿白来到了爷爷的墓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墓前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用铁锹挖出两个圆锥形的土块,接着把爷爷坟头去年的土块推掉,换上新挖的土块,并在上面插上新鲜的柳枝。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他才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开始烧纸钱元宝,以及纸扎的别墅、纸人,以及各种先进的家用电器什么的,陆陆续续好多东西。

“爷爷,我来看你了。”印宿白一边认真地烧着纸钱,一边轻声细语地叨咕着,“我是小白啊,你知道吗?这次回来,我心里很纠结。我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袖手旁观。爷爷,你大孙子也是个有着英雄主义气概的热血青年。原谅我的不孝,如果以后我都不能够再回来探望你老人家,希望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惦记我,你大孙子一定会如你所愿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爷爷,我想你了。”

此时,燃烧着的纸钱和元宝所形成的火堆,在风的吹拂下,竟旋起了足有三丈高的火蛇。那纸钱燃烧所散发的热浪,烤得印宿白脸颊生疼。然而,他却依旧稳如泰山,双膝跪地,纹丝不动,神情专注而认真地继续烧着纸钱和元宝。

印宿白静静地看着纸钱和元宝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随后他郑重地对着印大勇的墓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接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深情而专注地凝视着爷爷的坟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与难以言表的思念之情,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景象刻印进脑海中,想要永远铭记于心。

中午时分,钱小军过来叫印宿白去他家吃饭,却被印宿白婉言拒绝了。每年的祭祀四节——除夕、清明、中元节以及祭日,印宿白都会一个人待在小院子里,静静地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就像他小时候的很多时候一样,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一边对着天空发呆,一边等待着爷爷回来。

下傍晚的时候,印宿白没让钱小军送他回县城,而是让钱小军送他去镇上的公交站台坐公共汽车回去。解应宗购置的车辆都太过张狂,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除了偶尔出去陌生地方开开,大多数时候那些汽车都是躺在十方空间的车库里面落灰。

“小军,我下面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好了。”印宿白在跟小军分别之前,拉住钱小军的胳膊,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交代道,“这是我老家房子的钥匙,你收好了。如果有一天你在新闻里或者听说县城城南的那片废弃厂房被大火烧毁了,你就打开院子,去我住的房间把床头柜里面我中学时期背过的书包拿回家。”

钱小军听着印宿白这接近交代后事的话语,心中猛地一咯噔,忍不住说道:“你家的钥匙你收好就好,给我干啥子?我不要。”他害怕自己收下这把钥匙后,就再也见不到印宿白了,那将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苦。

可是,印宿白却一把拉住将要转身的钱小军,强硬地把钥匙塞在钱小军的手里,语气严肃地说道:“小军,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我也就剩下你家这些亲人了。我不想你们有事,所以我的话你一定要熟记于心。你一旦听说县城城南废弃厂房发生火灾,就立马去我房间把我中学时期的旧书包拿回家。这件事你谁都不要说,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具体原因,我在信里面都说清楚了。小军,忘记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印宿白交代完后,没等钱小军多说什么,看见公交车来了,便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眼里的泪水让钱小军看了担心;他怕转身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赴死的勇气;他怕属于印宿白的骄傲不容崩塌;他怕离别,尽管他的一生似乎都在离别中度过。

下车后,印宿白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一直隐藏在离城南废弃厂房不远的地界,等待着夜幕的降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小县城的街道城市的路灯已经点亮,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印宿白知道,行动的时间到了。

当印宿白几经躲躲藏藏的艰难前行后,总算来到了包围森严的厂房墙壁下。他吃力地靠着仅有的几根钢架固定的螺丝,艰难地爬上厂房的房顶。年久失修的铁皮房顶让他不敢快速移动,只能小心翼翼地按照脑海中的路线前进。终于,他来到了一处通风口处,顺着通风管道慢慢地爬了下去。

艰难的从通风口出来后,印宿白差点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直接从通风口掉下去。这边的钢梁架由于长期管道渗水的原因,周边滋生出很多没有壳的土蜗牛。印宿白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软体动物,尤其这种身体粘粘的无脊椎动物。看到它们,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依然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和厌恶感。

接着,印宿白艰难地拿出手机,开始对下面的场景进行现场直播。只见好几个穿着黑色大褂、浑身包裹严实的人正在惨无人道地窃取着活体器官。一会儿,杨副院长带着墨镜男,以及上次那个胖壮的男人一起进了这里的手术室。后面的两个随从抬着一个男孩仍在了手术台上,看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显然还是一个学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孩就是他们计划好的窃取肾脏的对象。

印宿白在心里急切地召唤着解应宗赶紧出现。同时,他拿出另一个控制器,在红色的按钮下按了下去。瞬间,外面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手术室里面的人立马慌乱地向外面跑去。

印宿白趁机从通风口下到手术室,将手术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男孩扛起,向着手术室外面走去。不过,他没有向着厂房大门口走去,而是把男孩绑在自己身上,打算原路返回,或者说躲到屋顶等待解应宗的救援。

很快,出去的人发现了不对劲,立马赶了回来。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果然,杨副院长看到手术室里面的男孩不见了,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怒吼道:“是谁?竟然敢跟我作对?”

当杨副院长从监视视频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庞时,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他目露凶光,阴狠地说道:“给我地毯式搜索,他肯定还在厂区里面。捉到给我不要打死,打残废就行,我一定要让印宿白这个小畜生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杨副院长此刻心中怒火中烧,简直恨不得将印宿白生吞活剥、碎尸万段。他从未料到,印宿白竟会如此与他针锋相对,简直就是他命中克星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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