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里的成员对她表现出足够的信任,分别显示出自己的替身,除了阿帕基。似乎是因为眼睛的缘故,米斯达的sexy pistol非常喜欢她,No.5总是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藏进她的头发里。
“No.5,你又给空条女士添乱!”No.3一把把同伴扯出来,No.5担心拽痛柳的头发,只好放手。
“不是啦No.3,空条女士又没有拒绝我呜呜,而且她香香的,和米斯达不一样。”
No.2搭腔:“米斯达,你是不是要清洗一下了?”
“又不是我不想,”米斯达叹气,“时间这么紧我有什么办法?”
“好饿…”No.6受不了了,开始大闹。
No.1抢话:“就是就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没吃饭!”
“吃饭吃饭!”“就是米斯达,吃饭!”“不然一点干劲都没有呜呜…”
“好了!你们别吵了,”急忙安抚手枪的米斯达看向众人,“所以,要不要先吃个饭?”
“也好,毕竟我们也要补充一下干劲。”布加拉提欣然同意。
她主动建议:“那我去叫特莉休。”
醒来后的女孩被安置在乌龟里,她说想自己静一静。
特莉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个阳光明媚的意大利女人,在她没生病之前身上一直有太阳的味道。
“妈妈,我的爸爸是谁?为什么他不回来看我?”
在小特莉休被别的孩子问道这个问题后她会转过头来问母亲同样的问题。
“索利特·乌纳,你要记住这个名字,”母亲的手是温暖的,带着向日葵的香气,“你父亲是一位善良腼腆的男人,他和我一样爱你,宝贝。”
后来那双手逐渐干枯了,露出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如同柏油马路上晒裂的花纹,里面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长大了,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母亲这个令人伤心的问题。她的母亲那曾经娇媚的面庞被病魔侵袭ーー脸上爬满了病气,像多汁的橘子被霉菌污染,只留下残存的一点浑浊的橙和死气的灰。可母亲却还是那么慈爱,拉着她的手不停的重复‘你的父亲会来找你的,他是一个好男人…’
如果是好男人的话,为什么要把怀孕的你抛弃呢?为什么让你独自抚养我十五年呢?又为什么在你都快病危的时候还没有消息呢?
没有人会解答她这些问题,她甚至没来得及度过自己的第15个生日,母亲便永远的离开了她。
第一天,特莉休联系了殡仪馆,母亲的尸体被拖走,不大的家忽然变得空荡荡,她好不习惯;第二天,母亲被火化,她拿出一部分存款付了火葬场钱又买了一块墓地,亲手把小小的骨灰盒放进去。公墓的环境很好,太阳能够打在她笑的明媚的照片上,寒冷终于被驱散干净,她的母亲再次变得温暖。第三天,一个满头白发的矮个子老人出现在她面前,他自称自己为贝利可罗,是她父亲的下属,而她的父亲,正是意大利最大的□□passion的首领。
“父亲他人呢?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
“老板因为某些原因必须隐藏身份,小姐,”贝利可罗帮她收拾东西,“实际上连我都没见过他的真实容貌。”
她对她的父亲什么都不了解,男人的名字是假的、样貌是没见过的、身份是游走于世俗社会之外的。这个缺席了15年的父亲身份在她母亲死后的第三天终于发挥了作用。
“如果没有必要,房子里的东西就不用带了,老板会给您买新的。”
什么是必要的,什么又是不必要的呢?她拿起的东西都被贝利可罗委婉的否定,最后除了两套衣服和一张与母亲的合照外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老人带她离开了家乡,听说当晚房子被几个喝醉的年轻人抽烟的时候点火误燃,这栋承载她和母亲15年欢声笑语的家顷刻间化为飞灰。
从那天起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贝利可罗带着她东躲西藏,一路上似乎在躲避什么危险。老人总是和她说‘辛苦了,等你见到老板一切就会结束。’于是她开始期盼起见到自己的父亲,他或许真的和母亲说的那样爱自己…也许他们第一次见面会比较尴尬,但是她一定会和母亲口中这位腼腆善良的男人相处的很好,因为她也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女孩。
在她几乎要对这位慈爱的老头产生信任的时候,他忽然和她说要把她交给‘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是谁?”
“如果他这次立功的话,将成为新的干部。”
“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特莉休大为不解,她又要被抛弃了么?
“这是老板的命令,特莉休,”老人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快要分别的不舍,“我只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守护好你,而他们有着卓越的才能,能把你送到你父亲身边团聚。这是老板的苦心。”
是这样…是父亲对她的关心啊…
四月的卡普里岛阳光明媚,来旅游的人形形色色,但两声声枪响打破午后的宁静。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之间厮杀——拿着左轮手枪的米斯达一脸无所谓的对震惊的游客喊‘吓到你们了吗?手枪的声音应该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大才对,道歉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少年面色平静的几乎可以用冷淡来形容,和母亲问她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她回答烟花女郎意面没有任何分别。
好可怕…她要和这样的一群人在一起吗?她是不是也该表现出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他们才会对她敬畏?
半个小时后布加拉提靠岸,贝利可罗带走了波尔波的遗产,布加拉提小队化身为护卫队接管了她的护送工作。他们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其中名为‘乔鲁诺’的男孩甚至和她同岁,可他们干的都是玩命的工作。
米斯达在和罗马的混混一战中被打穿腹部,对面比他更惨,子弹穿透脑髓。福葛和纳兰迦用订书机和胶带给他处理伤口,她在外面打扫都听得见男人的痛呼,可出来后他除了满头的冷汗和微微泛白的嘴唇外看起来神色与平常无异。
没关系的,她又想,因为她是老板的女儿,所以无论做什么这些人都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于是她拿福葛的衣服擦手、命令他们去买奢侈品,听着福葛土拨鼠般愤怒的尖叫,她有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安心。
暗杀队的成员接二连三的追过来,小队里的成员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没有人告诉过她敌人是什么下场,但是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心思细腻的布加拉提会安慰她没关系,这是他们的使命,如果有人要从他们手中夺走她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这就是□□的世界。
好可怕…她也要踏入□□的世界吗?她见到她父亲后会经历什么啊?
“不会的,boss不会让你进入这么危险的领域的,”看见蹲在地上的她,布加拉提心软,“你的父亲一定会保护好你,或许你会被送去整容、销毁之前的信息、被送出国,但你一定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是在可怜她么?她才不需要混混的可怜。强撑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自尊,她率先走进电梯,男人紧随其后。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爬,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要和他们分离了。虽然只有三天,可是小队每个成员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布加拉提。
最后一次吧,让她握住他的手,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在高度紧张下不经意的动作而已。布加拉提的手很温暖,和母亲的手一样温暖,却比母亲更加宽大也更加粗糙,原来这就是男人的手啊…她以后还会有机会握住他的手么?或许可以吧,那个时候她说不定已经改头换面,布加拉提还能通过手认出她么?会的…吧?
一阵剧痛后她失去意识,后面发生的事情荒诞又可笑。什么啊,原来她父亲才是最恨她的人,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意外。那个母亲口中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男人却能毫不犹豫的切下女儿的手把她带到无人的角落处决。
她是,不被期待而诞生在这个世界的孩子。
“他们点了青酱意面,要来一口么?”女人的声音打断了特莉休的沉思,总统先生里多出一个人影,是柳。
“……”
“他们问我要吃什么,我说夏威夷披萨,纳兰迦和米斯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知道为什么吗?”见特莉休没有反应,她继续询问。
啥玩意儿?夏威夷披萨?女孩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是在披萨上放菠萝和培根,哦呀?你们不喜欢这么吃么?”
不是?这是能入口的披萨么!
“看来是不喜欢了,我的女儿和她的曾外公倒是很喜欢这么吃。”
“他们是美国人吧?”一直沉默的特莉休终于出声,“只有美国人才会喜欢哪种奇怪的口味。”
“哦呀,你终于说话了~”
……用这种事逗她说话,真是个坏心眼的大人。
“请不要用这种事情欺负我。”特莉休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抱歉抱歉,”柳笑眯眯的把意面递给她,“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徐伦,她和你一样是可爱的孩子。”
“她…和我一样大?”应该不可能吧,毕竟空条女士看起来这么年轻。
“她今年5岁,但是精力旺盛的不得了。”
柳靠近了她,捧起特莉休的手。
“还疼么?”
“没事了。”
“布加拉提的替身能力用的及时,你的神经愈合的很好。”
“谢谢您…”
“谢我做什么?把道谢留给布加拉提吧,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布加拉提的锁链可以暂时闭合伤口,但是恢复还是要靠她自己,但是因为空条女士的能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完毕,而且不再有半分疼痛。
“谢谢您。”
特莉休还是有些固执。
“真要感谢我的话就把午饭吃了吧,”她把叉子递给特莉休,“徐伦吃饭的时候总是注意力不集中,想中途跑过去看电视,所以我要一直看着她,您不会像她一样对吗?”
女人笑意盈盈,言语中带着嬉谑。她把她当什么了,小孩子?!
“不会的。”特莉休脸一红,接过叉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好孩子~”
别这样啊,这么叫她,她真的很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