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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四年秋 均分股份 疫苗技术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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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书贯期待地看向他,为大家介绍了他那些唬人的头衔。

又到了思想move员、力挽狂澜的时候,郑派用他极富煽动性的语气说:“各位同仁,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跟各位一样,也在企业里痛苦沉沦过。大家现在肯定既生气又迷茫,平时在最大程度上被利用,紧要关头却又被抛弃,干活的是你们,跑不掉的也是你们,这一切都为了什么?为了混口饭吃?但现在饭也放不下来了。

我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信什么空头支票,但在现在不信也没办法了,因为也没别的可以给你们。如果大家愿意留在这里,坚持再干一年,我们这位大股东会把所有股权让渡出来,免费分配给大家,不是按工龄或者级别,是平均分配。”

这一屋子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钱,郑派直接给他们说愣了,都不太明白这什么意思。

郑派当然会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意味着大家都是平等的股东了,公司发展得好你们就赚得多,付出和回报终于挂钩了。这可不是你们原来一个月赚的那几千几千的小钱,资本的回报率超乎你们的想象!”

他回头看着郝奇,示意郝奇发话。

郝奇这个土皇帝刚来,三言两语就被郑派给摘了帽儿了,他被震惊的瞠目结舌。

施严试用手肘捣捣他,命令道:“说愿意!”

郝奇的嘴巴立马:“我愿意!”

好了,几十个小目标没了。

施严试满意地点点头,“法务在哪里?”

一个习惯于皱着眉头的员工举起手来,“这里。”

施严试一指郝奇,“拟个什么法律文件,待会儿让他签。”

那个皱眉打工人心虚地说:“额……我没经手过这么大的项目。”

“没事,你经手了这个就经手过了。”

郑派继续说道:“我必须得提醒一下大家,一定要转换思路,不要再被头衔困住,我明白那种想法,‘我不是那个级别的打工仔、没拿那个级别的工资,干嘛要干份外的活?操份外的心?’,现在人人都是老板了,赚就是给自己赚的,赔嘛,已经由郝老板替你们垫付了。”

最后这句让大家放心下来,反正赔不了自己的钱,捞一点儿是一点儿。

郑派适时地说明来意:“接下来,我要介绍一下目前咱们公司最重要的新项目——物化病毒疫苗,代号为FS-001(符水1号)。前期研发已经由我们学院完成了,现在需要放大生产。等它扑灭全世界的物化病毒,你们就可以赚全世界的钱!”

大家快被“赚全世界的钱”吓死了,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觉得好像在听灯神讲话。

之前那个小领导问:“那我们其他的项目要停掉吗?”

“哦,不要怕,我知道这么大体量的公司不能只靠一个产品撑着,公司不是过了这茬以后就不过日子了,其他项目该做还是得做,各部门手头工作的情况各部门自己清楚,哪些要爆雷的、做不下去的就不要硬做了,大家自行决定,但最最最急的,就是这个FS-001。

它的制备工艺跟市面上的常规药品有一定的差距,但我刚刚听——您贵姓?”

“免贵姓刘,刘杰。”相当普通的名字呢,哪个公司没几个刘杰、陈伟和李娜?

“刚刚听这位刘经理介绍过了,咱们公司的基础设备完全满足它的生产需求,就只是需要大家集思广益、互相配合着技术转移一下。”

他一拍手,“好了,各位现在都当家作主了,我们这些外行就不插手了,只要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来找我们。”

刘经理问:“那我们得跟哪位技术老师对接啊?”

施严试从郑派手里接过话筒,指指自己和普罗,“跟我们俩对接,下面我来介绍一下符水1号的具体情况。”

普罗连接上了屏幕,经典的高水平科研PPT展示在大家面前,蓝条条上面是实验结论,红字是注意点,每一条讨论前面都有个小圆点,图表都是炫彩的红黄蓝原色,还避免了红绿同时出现(红绿色盲也能看)。

屋里的大部分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松了一大口气。讲话的是搞技术出身,对接人也是搞技术出身,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工作条件。

听着施严试的讲解,屋里的技术员们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讲的制备流程他们倒是很明白,该提取提取,该制剂制剂,但实验材料怎么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又是画符又是烧灰的。

做上游的同事不太确定自己的工作内容,“那、、那我们要、、额——”

他费力地理解着幻灯片上的字,“要制备一张乐谱、一幅油画和一个雕塑?”

别说他们一头雾水,连施严试自己都很受冲击,但他现在只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十分笃定地点点头,“非常正确。”

那个上游的同事挠挠头,“但我们是搞细胞的啊?”

施严试一本正经地说:“不要紧,我原来也是搞细胞和细菌的,只要克服心理因素,一切都会进展良好。”

但打工人不是学生,并不能被他push动,“这……”

普罗突然福至心灵,试探着开口:“嗯……或许我们可以只做里面的有效成分,操作会更简单。”

“有效……成分?”施严试茫然地看着他,他之前怎么没提过这茬啊?这个课题绝对是他做过最被动的项目。首先,出现了一种离奇的病毒,颠覆了他所有的知识体系;然后,他们又以非常规的方法成功制备出了疫苗,颠覆了他所有的方法论。

普罗举个例子,“比如这个谱子可以简化成这么短的两个动机[1],这幅画可以简化成这样的——两条线,这个雕塑捏两个条条当手就好了。”([1]大概可以理解为作曲家的一个灵感小片段,整个曲子都是由这个小片段经过不同的变幻扩写出来的)

施严试坐得笔直,眯眯着眼睛,正在强迫自己接受。

那个上游的打工人勉为其难地比了个“OK”,又问:“每个反应罐都要把这三个菌种放进去是吗?”

普罗不大确定地说:“应该是吧。”

“那用什么培养液发酵呢?”

“额……”施严试尴尬地和普罗面面相觑。

郑派适时地救场,“试试你们常用的几种吧。”

“好。”

叫刘杰的那个经理接着举起手,“你们这个剂型太新了,而且很复杂,生产上不好做,做普通的水针剂可以不?”

普罗惊讶地问:“啊?这个还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有了。”

他们当时特地选了一个老掉牙的剂型,学术圈如果有人做这个都会被笑话,还以为十拿九稳呢。

刘杰自嘲地说:“对于企业来说,脂质体都算是比较复杂的产品了。”

普罗听完两眼一黑,他们整天在实验室里做那么多眼花缭乱的研究,以为外头的世界已经突飞猛进了呢,想不到现实世界还停留在上世纪的水平。按照这个发展速度,他这辈子都不用学新东西,吃上大学那点儿老本就够了。

他和施严试对视了一眼,施严试看起来整个人都迷惑住了。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有点想笑,他俩好像那种不关心人间疾苦的神仙,什么都不管,花很大的力气在天上建立起一座座空中楼阁,根本就等不到人进来住。

施严试只能学郑派那样说:“那试试你们的工艺吧。”

“看来我们得重新开发工艺流程了,”刘杰继续发问,“得怎么测药效呢?”

这句施严试虽然听明白了,但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看向郑派:“难道还让我们自己的学生当实验动物吗?”

做临床的同事说:“没关系,这世界上还是穷人多,只要钱给到位,有的是人想当小白鼠。”

说实话,这句话让普罗感觉非常不适,他回想起了施严试当初问他的那个问题——

当没有了实验动物,什么会成为新的实验动物?

答案是人,穷苦的人,弱势群体中的人,急于治病的人。

这时候财务提出了异议,“虽然我们的工资可以先不给钱,但是对外不可能不付钱,比如说受试者的佣金,买原材料之类的。”

这下连郑派都给难住了。

徒书贯清了清喉咙,“我有一笔陈年老钱,绝对安全可靠。”

普罗好奇什么样的时间跨度才能让徒书贯认为是“陈年”,“有多陈呢?”

“公元830年,哈里发在巴格达设立了‘智慧宫’,为了把大量的希腊、波斯、印度的典籍翻译成阿拉伯文,哈里发用黄金支付稿酬,重量与译著重量相等,我有幸小赚一笔。”

“我的妈呀……”过去几个月的共同生活让普罗有种错觉,以为可以和徒书贯的距离很近很近,在听到百年翻译运动的瞬间再一次猛然惊觉自己还是那个草履虫,与徒书贯有着几千年的年龄跨度。

财务虽然没明白什么“智慧宫”,但是她听到了要用黄金付款,“太好了,现在金价涨的很高。”

刘杰经理问:“要什么时候生产啊?希望能迟一点,毕竟我们要从头重新研发工艺。”

施严试不能理解这个逻辑,“为什么是先定生产时间,再倒推研发时间,不应该是先研发后生产吗?”

刘经理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之前额……一般都不大管我们研发的死活,最极限的一次是第二天要生产,头一天我们才把实验做完,把技术转移方案赶出来。”

施严试感到自己的三观又一次崩塌,他这些年到底认识了什么世界?

刘经理又问了一次:“没有ddl(deadline最后期限)吗?”

郑派回答:“你们已经是这个公司的主人了,由你们自己来定所有的时间节点。”

大家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郑派又补了一句:“但是,动作越慢,拯救世界的时间就越晚,我们自己甚至都有可能先一步被物化。”

大家了然地点点头。

郝奇拍拍手,“好啦,自己去管理自己吧,动起来!”

之后的一切却与郑派等人的预期大相径庭,大家拿到股权之后呼啦啦一哄而散,整个办公楼都空了,留下他们几人面面相觑。

徒书贯尴尬地安慰郑派:“可能成年人的积极性是比较难煽动起来。”

郝奇愤懑地说:“我们不会肉包子打狗了吧?我几十个小目标,还有老徒压箱底儿的硬通货都给干进去了!”

施严试整个精都懵懵的,“他们现在为自己赚钱,不应该夜以继日地干吗?”

普罗慢慢地举起手来,“我好像……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

“嗯?”大家纷纷看向他。

“如果我可以想干嘛就干嘛,我肯定会先满足人类的基本需要,比如说……爆睡三天?”

徒书贯点点头,“有道理,他们看起来确实像处在睡眠剥夺的状态里。”

他们既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地等了一天,又一天,再一天,办公楼和车间里还是空荡荡的,完全没有要复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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