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时礼要回来这件事，陈嫽在床上蹬个大眼苦思冥想冥想苦思，终于下定了一个伤天害理的决心，然后一骨碌翻身下床。
深夜，窗边，诡异的黑影阴暗扭曲。
季商序:……
大半夜冷不丁看到这场景，要不是她心理素质高，现在应该打急救电话了。
“你在干嘛？”
“哼哼哼——”陈嫽邪恶奸笑。
季商序:……
谁又惹她了？谁！
“又怎么了？祖宗？”季商序揉着眼睛也跟着坐了起来，打着哈欠，“还不来睡觉吗？”
陈嫽充耳不闻，披着衣服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季商序赤脚踩在地板上，双手环胸，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犟种:“……陈嫽，睡觉去。”
“我不！”犟种果断拒绝了，瞥了一眼季商序，骂骂咧咧的从一边扯过了毯子，垫在地上，“你怎么不穿鞋啊！冰冰咧！”
季商序踩在了毯子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找到了！”陈嫽从柜子里兴奋的掏出风油精来，桀桀桀地笑了。
季商序皱起了眉头。
深夜，乌云蔽日，楼梯口。
季商序靠在门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像个文盲一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陈嫽用一把小刷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在给楼梯上油。
风油精的油。
口袋里揣了十来瓶风油精（季商序怀疑她早八百年就偷偷买好了），不锈钢楼梯每一个窟窿角角她都没放过。
“会误伤到别人吧？”
“嘶——”陈嫽一脸惊奇，“这个爱好不是很小众吗？”
季商序:……
“佣人们会打扫的。”
“我给老王发消息了，呼吁所有人，除陈时礼外，远离楼梯。”
季商序被打败了，举起了大拇指。
陈嫽得意地一撩头发（用的是干净的手）。
“你不累吗？”季商序忍不住问道。
“嘘！”陈嫽一脸严肃，用气音道，“这怎么会累呢！我现在很兴奋。”
季商序:……
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会觉得辛苦呢？季商序坐在了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陈嫽神情专注地刷着楼梯。
“出尔反尔的贱人！”陈嫽小声嘀嘀咕咕，“说好了退出dz，一言九鼎都做不到，还绿丁丁霸总，丢撵！！！”
“喜欢滑楼梯是吧！滑死你们！让你们欲罢不能！”
季商序:……
陈嫽得意洋洋的耍完阴招后安详入睡，当然还是和季商序睡一起。
至于为什么睡一起……其实陈嫽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从某一天起……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一天比一天更黏季商序。
拜托，如果你也有一个挥金如土的大金主，那么……
人，你也愿意成为季商序的玩物！
以至于陈玩物本人并没有意识到，季商序没有睡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楼下古老的挂钟轻响，良好的隔音本不该让季商序听到，可冥冥之中，季商序感觉时间到了。
她打开了手机。
时间停留在7月27日。
季商序闭上了眼睛，不是陈时礼，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一片漆黑中，陈嫽依偎在季商序身侧睡得正熟，信任和倾慕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将真心给予季商序。
季商序拨开陈嫽额角的碎发，目光冰冷。
“原来是我。”她轻声呢喃。
季商序翻身下床，推开了门，手在楼梯扶手上一抹而过，干净。
很干净，没有任何味道。
这个世界的一切又复原了，除了她，除了陈嫽。
-
第二天，陈嫽蹦蹦跶跶地跳下楼，边打哈欠边倒水。
“不想上班……”
“夫人，大小姐？”王管家惊奇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装不认识是吧老王？”陈嫽撇撇嘴，走下楼梯，“我们昨天就回来了啊。”
“什么？”王管家疑惑地看向季商序。
陈嫽喝了一杯水:“今天吃什么啊。”
王管家说:“啊，因为你们……”
“出去吃，”还没等王管家说完，季商序就开口打断了王管家的话，她抓住陈嫽的手腕向外走，“换鞋，我们出去吃。”
“嫂嫂？”陈嫽被拉的身子一歪，头一次发觉季商序力气这么大，“别着急嘛，我换个鞋。”
“换什么鞋，出去买。”
季商序三步并作两步把陈嫽拉出了家门，算得上强拉硬拽，最后又连挤带塞的把陈嫽弄上了车。
车门砰一声关上了。
“嫂……嫂嫂？”
陈嫽瞪圆了眼，无措地看着季商序，总觉得季商序今天格外焦躁。
“嫂嫂？你……”陈嫽试探道。
季商序神色紧绷，不自觉地抿唇。
“偶发性起床气？”
陈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坐在车里探头探脑地瞥季商序。
季商序看了一眼陈嫽，陈嫽连忙打嘴:“我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
陈嫽摸了摸鼻子，脑子灵机一动就是个坏主意，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季总今天心情超级好@所有人。
吴秘书优先响应: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今天去提团建经费！
林总扭扭捏捏:那我一不小心把低价让对面知道的时可以说了～
群里串联成了欢喜的海洋。
陈嫽满头黑线:@林总人真的可以闯这么大祸？劝你别说。
林总:呜呜哇达西不是故意的。
季商序:……
“陈嫽，”季商序沉默了许久，摊开了平板，“难道你以为改了名换了头像，用的就不是我的账号吗？”
吴秘书狂打问号并艾特陈嫽:你为什么用着季总的号？？？？！！！！
季商序低头打字:林雉，你年终没了。
吴秘书立刻抱头鼠窜装死狗。
群里一片死寂。
陈嫽你丫用季总账号加大群！！！你个死卧底啊！！！
林总:？？？？？啊？
林总:你谁？陈嫽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林总:假的。
林总:假的。
林总:假的！
林总:假的！！！！
林总: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林总的绝望溢于言表，
群聊死的不能再死，大家纷纷装死狗，吴秘书在隔壁一键建群（没拉季商序、陈嫽还有可怜的林总）。
陈嫽盯着季商序的平板瞳孔地震:“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平板手机同时登陆这玩意？？？”
“我……我害人了……”
季商序哑然失笑:“你本意不就是要害人吗？”
“但我……其实还是个善良天真可爱的白甜呀～”
陈嫽wink，她自认勤勤恳恳只干点小坏事，没想着一刀砍掉林总年终奖啊！
此时车子正好停下来了，季商序嗤笑一声，关上了平板，推开车门:“下车，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