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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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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乔横,你从来都不想想自己,你现在应该在医院接受着九死一生的抢救,等着宣告不治身亡。”

骆应辞顺势将人拉起来,无法直面对方的脸,只能怒不可遏地踢翻土堆。

“还是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不知道……”乔横双腿被冻伤颤栗不止,才会在升温时感到灼痛,他呆呆地望着发泄的人。

“你发现我叫不醒,然后把我送去了医院?”

乔横哪里知道自己走后,公寓里的他会是怎样一副状态,过去做任务从来没人打破他身体的秘密,只是当他睡了过去。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些人是来绑架你的,他们手里有枪,你明白现在的处境吗?”

乔横无法顾及别的,他找回逃亡的信念,更加笃定必须带着对方安全离开。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混淆我们的身份,你有想过如果他死于非命,我要一辈子活在侥幸心理,永远不得安宁?”

骆应辞仿佛在揭开他的面皮,“其实我应该拍手叫好,因为阴差阳错被安然无恙接走的人是我。”

乔横无力反驳,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对方要是因此看清他的真面目也好。

“我们可以一起先想办法,一切都还有希望。”乔横着急地拉住他的手。

骆应辞突然发笑:“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现在回去,你不是可以做到吗?”

对方的话带着某种魔力,就像是把乔横从洞里引出来,而他果不其然陷入茫然无措。

“我做不到……你还在这里,任务就没完成,系统,系统……”乔横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什么任务?”骆应辞狐疑地眯起眼睛,试图听清他的话。

乔横沉浸在天人打架,造成这种局面系统却毫无作用,无异于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无论外界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反应,直到那一声短促却沉重的呼唤。

“一一,你别这样。”

骆应辞没了先前的试探,着急忙慌把人安抚下来。

“我来的路上看到了折断的树枝,凌乱的脚印,还有掩埋的灰烬,可见你惊慌失措地拼命逃跑,又要想尽办法误导痕迹。”

“所以你在他的身上经历了怎样的可怕,就担心我还要加倍的苦楚。”

乔横被人按住肩膀,愣愣地望向对方眼里的缩影,无法想象骆应辞是如何对着陌生或熟悉的脸,和自己对话的。

那声特殊的称呼出口,就说明这已经并非第一次了。

骆应辞迟疑地望着他,神色挣扎道:“难道我就不会心疼你?就算是条狗也该养熟了。”

饥寒交迫还要备受内心谴责,乔横彻底绷不住泣不成声,“我就没把你当狗啊!你就是个白眼狼,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耍我很好玩吗?”

他一路走来都是担惊受怕,可眼泪就是掉不下来,嘴上打着岔就又生生把那些窝囊气咽了回去。

“既然知道我是别有用心的坏人,以后就躲远点,不要什么都相信。”

骆应辞还说不信鬼神,却接受了他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的事实,站在旁人的视角来看简直有病。

可这让乔横怎么教育,他连句重话都落不下。

陌生的世界可以有两个他,却只有一个骆应辞。

*

手机摔下山崖,是骆应辞故意为之,因为他发现里面有定位器,拿着反而暴露行踪。

早在那群绑匪让他报上家门的时候,对面接到勒索敲诈的骆明渊就联系上了警力。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救援,确保自身安全,不被那群搜寻的歹人发现。

在骆应辞没来之前,乔横已经很有意识了,他有火源有加厚的外套,还有随时可能让他抽离的系统。

可骆应辞又是如何度过前一个晚上的?

冬天野生动物并不活跃,遇见毒蛇猛兽的概率降低,但乔横寻了很久才捡到一些能吃的根茎果实。

天色渐晚骆应辞找了个很浅的岩洞,把火重新架了起来,就看见那人像是捧着宝贝小心翼翼归来。

乔横冲他满意一笑,伸手展示收获:“野果甜的还不错,要是渴了就舔叶上的露珠和薄冰,注意别被划拉了舌头。”

“你怎么知道它没毒。”骆应辞怀疑地扫过那些红色小果,视线定格在面前的人干裂的嘴皮上。

“你不相信我?那你平时怎么连陌生人的三言两语都能听进去?”

乔横翻起旧账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里可没有什么阔少爷赏脸喝酒。”

乔横细细想来关于骆应辞喝酒的事情,他还真没有严厉批判过,倒是自己被对方揪着那些风评不放,整个人说话都自动矮了半截。

“……”如果不是情形不对,他们更像是来野营的。

骆应辞神色恍惚看着面前的人把所有果子塞过来,能够苦中作乐的也就只有没心没肺的他。

骆应辞一眼看穿问道:“你吃什么?”

这些就是普通的山果乔横都认识,他舔着嘴唇腹诽道:“你放心,已经找人试过毒了。”

“乔横你看着我,你骗人毫无技术可言。”骆应辞突然语气加重。

“好了他吃过了,啃树皮吃草根,只要能不饿肚子就好,这个果子就这么点,就是我专门找给你的。”

乔横逐渐理直气壮地找回了自己的态度,可骆应辞却不赞成他的做法。

骆应辞把果子分给他,强硬道:“吃了。”

乔横愣愣地往嘴里硬塞,如同被打回了原形,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在损人利己。

因为变相来说,真正毫发无损的人是乔横,他只是身临其境推波助澜,鞭子永远落不到他身上。

“我只要你看着我,而不是被他人所累,无法安置你的同情心,到处心疼愧疚别人。”

火堆里发出细微的断裂声,往外腾起燎人的信子,把他们映照得脸通红,此时骆应辞的声音在沉降的夜幕里格外清晰。

乔横不解地抬眼,脑子有点绕不过来。

他受到的并非来自道德上的谴责,反而是对方没头没尾的要求,这又是什么道理?

乔横似有所感偏向说话的人,慢慢压下乐呵的嘴角,表情变得空洞迷茫。

“你不需要自责,换做是他本人,可做不到这种应对。”骆应辞有必要点明对方现在的身份。

“面对绑匪的追问,你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如果是任泽呈他也会如此表现,那些亡命之徒临时起意毫无原则,你怎么就知道那一定就是他的逢生之路。”

逃跑时那些威胁的话在乔横耳边响起,对方把他当做上面要的人,才没有报复之前的行为。

骆应辞毫不留情评价道:“任泽呈晕血,脾气嚣张,遭遇这种危机天南地北都分不清。”

“晕血?难怪……”乔横惊讶吸气,他当时还以为系统出毛病,要晕倒时看到骆应辞没跑心都凉了半截。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要说有罪的人也应该是我。”

见骆应辞态度坦然,乔横嘴巴微张,他只是想知道对方被绑过来害不害怕,而骆应辞却把罪责揽了过来。

可骆应辞才是这次绑架案的目标,差不多的年纪却要处于危险的漩涡中心。

他们互相不知道没有彼此的那个晚上经历了何种挫折,但终于还是靠得近了些,足以抵御风雪交加。

“是不是已经新的一年了?”

乔横嘴里吐出的雾气,迷迷糊糊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地,像是突然惊觉过来。

骆应辞垂下目光,声音沉闷:“嗯。”

虽然不知道救援何时抵达,但他们早已错过元旦假期。

他们不能睡得太死了,以免发现不了外界的动静,尤其乔横一边放哨,还要关切系统随时可能发出的提醒。

乔横强撑着眼皮疲惫道:“你们都会安全回去的,等一切结束了我也该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周围警觉的环境让骆应辞强行保持清醒,思维放慢了些。

“我的家云檀县的一个小镇,奶奶还在等着我。”乔横没有选择隐瞒,他抱着这个念想从未改变。

骆应辞派人去了解过乔横的家庭,包括他的出生以及过往学校,但只听他提过这一位家人。

“我们一起去拜访她老人家。”

骆应辞语气自然像是在和他商量出行,就和之前没脸没皮非要去农家乐一样。

乔横轻笑着摇头:“其实我完全不了解你这个人,都忘了问上次和他们玩得开心吗?”

骆应辞闭上眼睛不想说话,脑子开始对着那些信息反复推敲毫无逻辑,这成了世界上最难解的题,什么算法程序还有系统都不奏效。

那次他们确实闹得很难看,回来后又不可避免地发生分歧,最后不欢而散结束了那段补习关系。

正如分离早已注定,乔横却被某种强烈的感情催促内心,忐忑地将指甲嵌入潮湿的泥土。

“我想知道那些鲜花礼物和小熊,那场精心布置的表白也有你参与其中,当时你是否也和其他人一样欢喜,或者至少希望我能幸福。”

“问题怎么这么多。”骆应辞背靠石头节省体力,有些不耐烦:“不,我根本连看到没看,你倒是记得清楚。”

“你的幸福又无法给我带来好处,如果被人骗了反而还要我出手解决麻烦。”

他慢慢睁开双眼,像是监督干活憩在树旁的农场主,嘴上格外贪婪无度。

“所以请你专心一点。”骆应辞语气坚决,“最好和你的名字言行一致。”

“我的名字?乔横吗?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没有爸妈管教,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乔横很多时候都无法理解骆应辞的观点,难道他还不够一心一意对待这个少年,把他视为这个世界里仅有的牵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骆应辞确定他是乔横,但显然不是过去的乔横。

至于他要回去的地方……骆应辞正安静思考,身边传来挪动的摩挲声。

乔横又靠近了一步,他好想让对方像从前依赖地抱住他,可骆应辞是个有洁癖的人。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聪明,可再聪明的人也有不懂的时候。”

骆应辞在微弱的火光中对上那充满希冀的眼睛,已经能想象到对方那副骄傲的蠢样子。

乔横继续道:“我以前就说过,我们要好好沟通,尤其是在乎的人,可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说实话,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

骆应辞接触过很多推心置腹的心理医生,所以他向来把对方的大道理当做小儿科。

“一一,你不是这样说的吧,否则后果呢?你不是要教训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说谎的人。”

骆应辞眯着眼睛,和对方说话总是有很多耐心和精力,仿佛自成屏障能够驱赶黑夜。

话落乔横安静了好久,耳边那声亲昵挥散不去,听得魂都要飘起来了。

他窝在角落像个缩头乌龟蜷着,闷闷的声音传出:“要不你还是再叫我一声哥。”

骆应辞默不作声脱下外套,搭在两人的身上没了下文。

火焰燃到尽头昏天黑地,即便没有拥抱,乔横也觉得足够了,足够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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