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迟看了看林月的眼睛，敛下自己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开口，“现在也不是供你们的客人取乐吗？只是方式不同了而已。”
林月被噎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手搭在沙发边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他们要做的更加过分。”
“...我知道了。”木迟犹豫几秒还是应了声。
“他们要不是我们，怕永远也看不见现实世界的太阳，所以是我们给了接待员们生命和身份。”林月慢慢的开口，语气中满是对接待员的凌驾。
瞥了眼林月高高在上的样子，木迟垂下眼眸，“这里本来也看不见太阳。”
这些接待员从被制造出来就一直待着这里，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太阳，唯一的记忆就是程序输入的图像了。
林月脸上露出一个稍带勉强的笑容，“以后他们总会出去的，外面就有太阳了。”
木迟注意到林月说的是“他们”，而不包括她。
“你想要怎么做？”木迟直截了当的开口。
林月见木迟答应，面上一闪而过一个满意的笑，“我需要你的帮助，在不改变接待员程序的情况下，让她们适当反抗客户。”
接待员程序的改变会直接引起平板上数值的变化，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而林月则是希望木迟用其他方式命令接待员。
木迟看向林月的眼睛，眼中有她看不出来的情绪，她只能从林月的表情上理性的分析出，林月现在非常有把握她会答应这个要求。
当初林月可不是平白无故愿意改造木迟的，木迟的父母和林月做了一个交易，如果木迟改造成功，那木迟将加入虚空世界，帮助林月训练接待员。
再次移开视线后，木迟看着面前的牛奶，伸手端起牛奶，“...我明白了。”再放下杯子的时候，杯子已经变空了。
林月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非常好，我送你回去吧。”
她相信木迟是个聪明的孩子，毕竟她以前做的工作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而木迟一做就直接做到了世界顶尖，头脑构造生来就不同。
木迟坐着没动，“再等十分钟吧，会谈时间太短，会被视为不正常呢。”
林月看了眼木迟，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好吧。”随即也坐了下来。
“最近在里面都做了什么呢？”林月开口问道。
“玩积木，测试，然后玩积木。”木迟诚实的回答，其他接待员都不太愿意和她讲话，每天都是这样过的了。
林月看着木迟的样子，“看来很无聊呢，想要看书吗？安排一些书进去。”
木迟靠坐在沙发上，挑眉，“可以，不过要我自己列书单。”
“那也要看你的书单能不能通过检查了。”林月回答道，她不可能给接待员看所有的书。
木迟想了一秒，随即点头，“可以。”
几分钟后，木迟就将一张书单递给了林月，上面有二十多本。
林月大致看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将故事的书，没什么特别的。
“可以，明天送到接待室去。”林月放下手中的书单。
“那好，你送我回去吧。”木迟站起身来，看了看林月。
被木迟目光注视着的林月站起身来，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站在接待室门口的实验员，看见林月回来，赶忙行了个礼，林月只是微笑点头回应。
接待室的门被打开，木迟淡定的走了进去，01已经坐在桌子上无聊的玩积木了。
林月看着木迟的背影，转头吩咐一旁的实验员，“最近可以不盯着404了，多看看其他的接待员。”
“是。”实验员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木迟坐回原位，看了看对面的01，后者也同样抬头看木迟，“你可真慢。”
听了01的话，木迟扯了扯嘴角，刚才不知道是谁一去就是几个小时，她也懒的和01辩论了。
“明天送你个礼物。”木迟开口说道。
01勉强抬起一点兴趣，“什么礼物。”
“明天你就知道了。”木迟目光看着桌子上的积木。
木迟和接待员们在接待室待了一整天，所有接待员才完成了会谈。
晚上。
一个人坐在床上的木迟熟练的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探查周围所有房间的接待员的举动。
接待员们接受测试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明天也是举行测试的日子，而未通过测试的接待员就要被送到副本中去。
林月想要她影响一个接待员，让接待员去故意反抗客人，木迟非常清楚林月想要通过牺牲几个接待员来阻止新版图的出现，既然林月想要，木迟自然也要满足她。
木迟在找寻一个适合的目标，不需要过多的接待员，木迟想象一个接待员就够了。
靠精神力的方式“看”清楚墙壁隔绝的事情，木迟已经驾轻就熟了。
在所有房间转了几圈，木迟也找到了适合的目标，选定目标后，只需要明天木迟稍微接触一点就可以了。
没有丝毫睡意的木迟在脑海中回忆自己看过的所有书籍，直到房间内的灯光亮起。
门外的敲门声照例响起，木迟转头看向门口，透过门可以看见外面站着的实验员。
木迟往门口走去，跟着实验员们照常走出了房间，每一个接待员门上的标记都不一样，木迟门上的标记是一杯牛奶形状，其他接待员门上有动物形状，也有植物形状。
今天的测试在一个圆形的斗兽场，中间的是被聚光灯照射的地方，外面围了一圈铁丝，将里面和外面隔离开来。
实验员站在门口，打开旁边的铁丝门，拿出平板扫视面前的所有接待员，随即开始念编号，被念到编号的四个接待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四个接待员走了进去，实验员马上就关上了铁丝门，其余没念到编号的接待员都可以在铁丝外面观看里面的场景。
木迟站在铁丝外围，看着里面四个接待员四处张望的样子，眼中平淡无波。
01插着兜走到了木迟旁边，同样打量着里面的四个接待员，懒洋洋的开口，“啧，看谁先被咬死呢～”
听到01的话，木迟没什么反应，依旧看着里面的四个接待员。
陡然，一阵铁门拉起的声音响起，沉重的铁门将被关着的几个长满触手的黑色怪物露了出来，几十条触手在空气中蠕动着。
怪物一下子就锁定了外面的四个人接待员，从铁门背后窜了出来，几十条触手毫不犹豫的伸向四个接待员。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四个接待员四散开来，躲避着怪物的攻击，黑色怪物身上还爆出一些紫色的青筋，在斗兽场内肆无忌惮的挥舞触手，旋转着身体。
接待员只躲过一会，就有两个接待员被触手重重的撞到了地上，黑色的触手马上席卷上他们的身体，将接待员的身体一整个卷起，直直的送到自己的张开的窟窿里，将接待员一整个吞下。
外面的接待员看到这一幕，表情都严肃了几分，只有01的笑声在木迟身边响起，“这怪嚼都嚼，一点也不会品尝～”
木迟扯了扯嘴角，他就这么想听到接待员身体被嚼碎的声音吗？果然和身边的人一比，她简直是个正常人。
怪物一下子吃下去两个接待员，剩下两个也加快了脚上的动作，其中一个接待员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触手，然后自己朝怪物的主体跑去。
触手摆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下下拍打在铁丝完上，甚至能看清楚触手上的凸起。
“嘎吱——”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主动靠近怪物的接待员的半截身子已经在怪物的口中了，伴随着嘎吱声没入怪物的身体中。
场上只剩下一个接待员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声从斗兽场上方的空间响起，原本还动作剧烈的怪物瞬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随即慢慢退回了黑暗中。
最后“活”下来的接待员喘着粗气走出场地，身上满是污渍，看上去非常狼狈。
实验员继续拿出平板念着编号，“86，167，239，366，你们进去。”
四个被喊到编号的接待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肉眼可见的紧张，微微颤抖着往里面走。
木迟看着接待员身上出现的情绪，连这些和人类相近的情绪也都是程序设定好的了。
她在这待的几个月，木迟清楚的感觉到这里的接待员丝毫不觉得自己不是人类，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也是人类，每一个接待员都有些许的不同，
他们认为自己也是有生命的，只是从来不奇怪自己的名字只是编号，也非常自然的接受了经常性的测试。
木迟偏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01，后者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场地里面的情况，似非常享受面前的场景。
铁门再次拉开，黑色怪物从里面窜了出来，四个接待员一下子被触手扫到在地上。
及时爬起来的接待员躲开了怪物的下一道攻击，而没有爬起来的接待员则无情的被怪物吞下。
剩下的三个接待员互相看了看对方，开始互相配合，两个控制怪物的触手，一个接待员往怪物的身体冲去。
01冷眼的看着里面三个接待员的动作，嘴唇轻启，“愚蠢。”
木迟听到了01的话，不过没作回答，里面三个接待员的计划的确有非常大的漏洞。
冲向怪物的接待员真准备变化出一把武器，怪物的身体就一整个张开了，黑色的窟窿直接将接待员包在了黑色的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