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爷的院子里待着呢,就连你的身契还捏在三爷的手里呢,你便这般狂妄疯魔了?”
此话一出,那封婆子有些震惊的在孔妈妈和柳时熙两人脸上来回看了看,见柳时熙眼含笑意的看了看她,便遍体生寒起来。
心中一时害怕起来:自己一家子还在上京呢,若真在青都被发卖了出去,自己同儿子儿媳,还有不过三四岁的孙子便是死生不复相见了。
如此一箱,脑袋不由得耷拉起来,不过一瞬,便忙跪着上前求饶道“求大娘子看在我年老得份上,宽宥了老婆子;是我猪油蒙了心了,记恨着上回大娘子不肯留我,想着今日是大娘子第一次正式理事,想下一下大娘子的面子,还请大娘子宽宥。”
只见封婆子边说边磕头,左右两个护院忙上去将人拉起来道“跪好些”
柳时熙整了整神色道“封妈妈,你原也是三爷身边的伺候的老人,按理说到了煦园,应当比这园里的人更能拿主意顶事些的,你这样做,可不是让三爷寒心了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封婆子一听便觉出些圜转的余地,忙不迭的点头应和“大娘子说的是,是老婆子老糊涂了,还请大娘子再给老奴一个机会。”
柳时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叹了叹气说道“说来封妈妈的年纪也大些了,且先听听她们怎么说的,我再做定夺可好?”
封妈妈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随即,绿玉便让封妈妈往左富家的那头站着。
柳时熙看了左富家的一眼“我这人向来对撒谎是不能容忍的,能瞒得住便罢,若是让我知道了,我这头是决计不会再用。”
左富家的有些心虚的朝王婆子那头看了两眼,便有些委屈的上前朝柳时熙跪下,夹着嗓子说道“大娘子,奴婢错了,奴婢~~奴婢是想给她们通风报信的,请大娘子责罚。”
那声音嗲的不成样子,杏花就差跳脚抖落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了,嫌弃的表情毫不遮掩。
柳时熙微耸了耸肩,仍严肃道“你平日里同她们如何交好,我不管,我只管你们事做的如何,可若是借着交好,互相包庇,那煦园是不敢留的。”
左富家忙点头道“是是,大娘子说的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时熙又道“即便如此,今日我也是要罚你的,便罚你半个月月钱吧。”
左富家一听倒有些不愿意,盯了盯柳时熙,盼着能再轻些,却见柳时熙也静静的盯着她,不过看了几息,便认命了。
余下的,便是厨房,采买上的人还等着。
柳时熙先看了看王婆子,顿了顿,便略过她,问孙二娘“二娘在煦园多少年了?”
孙二娘虽干着采买这样油水的活计,身上却是寻常的麻布小袄,瞧着也瘦削,只见她低头回道“回大娘子的话,老奴来煦园也快二十年了。”
柳时熙有些吃惊,又问“你原就是做采买的?”
孙二娘眉心微跳了两跳,不动声色的回道“回大娘子的话,我原在内院里头做洒扫的,是后来人手不够,得了上头得信任,才换了活计。”
柳时熙又细细问道“那你定然认识三爷的母亲了?”
孙二娘一听,不自觉抿了抿嘴,顷默一阵,才回道“老奴识得。”
柳时熙笑了笑“我真是没福气,没机会见见母亲,既你见过,不如你就说说吧。”
旁边的王婆子也觉出不对来,心中警铃大作,却也镇定,笃定了柳时熙即便想管也无从管起。
便如同入定一般跪一再一旁,听孙二娘说起来。
“回大娘子的话,说来惭愧,老奴当年虽在内院洒扫,却不曾近身见过九夫人几回,所以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柳时熙收了收笑意“哦?唉~”
叹完气,便又朝王婆子问道“那王妈妈你呢?你也是老人儿了,又是厨房上的人,想来对母亲也多少见过几回吧!”
王婆子抬头微微笑道“大娘子,我虽是厨房上的,也是成天的待在厨房里等主子吩咐的,哪里能时时待在主子面前。今日的事情,是老奴做错了,还请大娘子责罚才是。”
柳时熙将微微前倾的身子收回,双手交叠的放在腿上,见这两人如此圆滑推诿,便顿了顿说道“哦~原来如此,我原想着丹娘说同你们好是真的,现在看来,倒是丹娘错了。”
底下二人听见丹娘二字,身子为不可察的惊了惊。
不等她们回话,柳时熙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今日之事,责罚不可少,王妈妈便将厨房的事暂且交出来,二娘也暂且歇一歇。”
二人皆有些震惊,震惊之余,只见上头的人三两下便重新挑了人来领了各自的差事。
柳时熙见目的达到,终才遣了人各自散去。
自己起身忍不住揉了揉腰身道“终于完了,这几日总是腰酸背痛的,快回屋去,我实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