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姓呢。”
“是吗,也许就是我的祖上吧。”蔡小小笑了起来,抖一抖缰绳,然而马依旧走得那么慢。
“是的,我们今天早上学了《忆故人》的第一段。”女人说着,伸手,手指按上琴弦,“现在,我就来再弹一次。你们可要用心听啊。”
“好~”异口同声。
于是,她的手指,开始拨动琴弦。
群山环绕的村庄。
宁静,和平,一个全新的天地。
一个全新的生活。
踏过春天的草地,听过夏日的蝉鸣,体会过秋季丰收的喜悦,直到隆冬迎来天空飘落的第一片雪花。
一年过去了,春天又到了,四季又一度轮回。
燕子飞回来了。鲜花,又绽放了。沉默的大地,再次拥抱生命。
一年过去了,那曾经缥缈虚幻的梦,也逐渐成为现实。
丝弦撩拨,悠悠琴音,终于达到了这片彼岸。
“你们要记得,这一段,节奏要慢一些。”她的双手按住琴弦,乐声戛然而止,“慢慢的,可是拨音要迅速,要果断。这第一段,叙述的是山间景色,为接下来的思念故人做铺垫。所以,要弹出空山幽谷,小溪流淌的那种清新感觉。”
“是,知道~~”
“先生,到村口了。”一直赶着马,听着琴声的蔡小小,举起手,指着远处的地平线。隐约,
已可看见村口老树的树顶,那新生的几片枝叶。
“我看见小军了。”
“他不是去干活了吗?”
“偷懒!”
“懒虫!”
“那个人是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
“有陌生人吗?”女人正低着头,包裹着自己的七弦琴,没有抬头去看,只是问,“小军和陌生人待在一起?”
“是呀。”
“好像在喝茶。”
“我也想喝,我好渴。”
“你刚才明明说自己饿了的!”
“又饿又渴……”
“好了,孩子们。”她笑着,依旧没有抬头,“很快就到家啦,回家后,有饭吃,也有水喝。”
“那个人还带着斗笠呢。”
“看起来好不吉利呀。”
“不吉利,为什么?”她问,“戴着斗笠,有什么不吉利的?”
“不是啦,先生。不是因为斗笠的缘故。”
“那个人一身穿的都是白色呀,和丧服一样。”
她终于,抬起了头。
马车已经驶得很近了,已经有孩子按捺不住,跳下车,跑向村口。那个人也看到了她。
桌面上空空的茶碗,那人站起来。
伸手,将斗笠上的白纱放下,重新遮盖住面庞。
朝自己,走近。
越来,越近。白色的衣衫,白色的斗笠,白色的鞋袜,白色的面纱。
“……是你吗?”
“啊,先生,你说什么?”蔡小小隐约听到她的低语,回头,同时紧紧缰绳。但是女人没有回答。
马儿止住了脚步,马车停下了。
她走下车,向着那个白衣女子走去。一群孩子簇拥着自己。
越来,越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终于,停下了。
过去,从未过去。
可是我的心里,始终记得,那个过去的人。
不曾忘却,也不曾回想。
若有若无的存在。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段过去的日子。
那段相处的日子……
“是你吗……一定是你。”
夏玉雪看着面前的人,喃喃说道。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一双眼睛却流露悲伤,注视着对面的人,“……你终于,还是找到我了。”
泪水,终于止不住,从眼角划落。
微风,吹拂起她鬓角的发丝,也吹动对面人的面纱。
“我们又见面了,秋茗。”
“是啊,九姐姐,又见面了。”对面白衣的女子回答,话语中不带一点情感。伸手,从腰间,贴着衣裙的侧边,抽出一把软剑。
如同玉带一般柔韧,却又锋利,刀刃闪烁寒光的软剑。
“我一直都相信,我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