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必永堕幽冥!”
谢遇良如梦初醒,咬牙切齿将这具死尸甩向深渊,厉鬼就抱着自个脑袋腾空而起,“嘿嘿,嘿嘿”笑得不停。
众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两方僵持,谢遇良冷冷看过去,浑身都是血污,却丝毫不狼狈,反而带着嗜血的诡异气势。
他呵道:“滚。”
凄厉的惨叫立刻跌入深渊,一时间不敢有所动作。
谢遇良疲倦地闭上眼,还有多久?还有多久祂们就会发现他只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简直,太糟了……
他昏沉睡去,以至于第二天李翘楚来送药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出去,瞪着眼睛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小伤,无足挂齿’?”
谢遇良皱了皱眉,没理他,到屏风后面沐浴,换了身干爽衣物,出来时心情尚可,抖了抖袖子:“马车备好了吗?”
“嗯,”李翘楚把药端过来,面上愠色未消,耐着性子:“把药喝了罢。”
隔老远谢遇良都能闻到那股浓郁到令人反胃的药草味,当即道:“我的病全然好了。”
“你自己信吗?”李翘楚把药往前推了推:“喝了。”
谢遇良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整了整袖口,半晌才开口:“我发现你胆子挺大啊。”
李翘楚盯着他:“你不想活?”
谢遇良狐疑地皱着眉,越想越怪,李翘楚这副样子,就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可他应该知道吗?
他自称失忆,跟到魔窟,现在又来到襄县,这其中的每一件都未免太巧合了。
谢遇良沉着脸,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李翘楚把药碗放在桌几上,偏过头:“你喝了药我就告诉你。”
闻言,谢遇良管他知道什么,大步走出房间,凉凉的声音飘过来:“那你就憋着,本座不听了。”
李翘楚脸瞬间通红,被气的。
两人回魔窟的路上吵了一路,主要是李翘楚闷闷生气,谢遇良则兴致缺缺。他不明白李翘楚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喝药,大有一副他不喝他就一头撞死的架势。
谢遇良对此嗤之以鼻。
最后实在受不了唠叨,他干脆翻身上马,斩断缰绳,两腿夹紧马腹,迅速奔了出去。
李翘楚弃了马车,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木剑,踩在脚下御剑飞行,直直追向谢遇良。
烦都要烦死了,谢遇良冷笑,不给他正眼,骑着马狂奔,李翘楚在风中凌乱:“停下,停下!”
终于,李翘楚大吼道:“你想死吗?!”
谢遇良抓紧缰绳狠狠一勒,马头仰天嘶鸣,拉扯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旋即稳稳落地,他凶狠道:“我能活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了,马儿烦躁地原地踏了踏脚。
“能。”李翘楚说。
谢遇良指着他,怒不可遏:“你再说一遍。”
“能。”李翘楚用一种极其坚定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只要你听我的,你绝对能活。”
谢遇良脸色阴沉,微眯起眼:“你知道我的事。”
语气笃定。
李翘楚便坦然地点头:“是,而且,只有我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