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大家有三天假期。

“我准备回家。还有珍妮佩尔也是。希尔瓦纳康复了，在贝拉东娜那里。”

维尔狄安娜坐在塔洛床边，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还没有结疤。

从眉梢到嘴角。

塔洛脸朝上，维尔的伤正对着她的眼睛。

“我先走了。回来给你带礼物。”维尔狄安娜起身，推开厚重的木门。

金色的阳光照到地板上，像是撒上了一层厚厚的金粉。维尔狄安娜的脚尖在跳跃着，踩在地上，像踩在小水洼上，溅起金粉的水花。

塔洛慢慢勾起嘴角。

维尔没有再关门，阳光就这样投射在塔洛床边的地板上。

灰尘在阳光中一览无余，但是她不在乎。

暖洋洋的阳光气息和安阿提亚湖清甜的水汽溢进来，一颗蒲公英种子晃晃悠悠地飘在半空。

**

珍妮佩尔慢慢地走在路上，黑发无精打采地挂在肩头。

她是酒吧老板的女儿，家在那个吵吵闹闹的酒吧楼上。

她父亲是吟游诗人，很久之前就离开家回归了他自由的生活，至今只在母亲和客人的回忆中出现。

珍妮躺在她的小床上，神色茫然，或者说疲惫。

楼下吵闹依旧。她听见母亲的吉他声和歌声，唱的是她最喜欢的那首曲子。

她听见苏尼尔导师的声音，他点了一杯Plum。

羽毛李……

然后是浦路登提亚的表演。

这位最受欢迎的明星，她只在乎她的职业，这将伴随她进坟墓。

珍妮爱着她，她是她的歌迷。

大脑渐渐停止了运转。

一阵风敲打窗户，一阵风蹿过维尔狄安娜的披风。

她骑着马，奔跑在草原。

沙丘戈壁之间是她的故乡。

她是空旷原野的领主。

利里安，塞勒涅雪山之外的土地的继承人——已经离开了她的同伴——

或者说，她有了新的同伴。

科缇娜、桑尼瓦和德拉皮凯娜——阿纳托尔的女儿。

她是个红发金色眼睛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子和年纪都是几人中最高的。

她让关于另一个红发的蓝眼睛姑娘的记忆如海浪般卷上利里安的脚踝。然后从小腿淹到心脏。

在这里，只有她是利里安的对手。

她们的切磋是幼年黑狼和青年红隼的争斗。

利里安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甚至主动把弱点递到对手面前——

如果她愿意让自己被幼狼锋利的爪子缠上的话，大可以如此，抓住这个破绽。

德拉皮凯娜是唯一一个解决了利里安送出的电车难题的人——

她没有攻击也没有放过利里安卖的弱点，她抄起匕首捅向她的后背，同时身子一扭，脚踝擦着利里安的腿逃开了她的纠缠。

利里安迅速反应过来，调动起她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

匕首捅进她的肩膀，血喷出来，溅到德拉皮凯娜脸上。

铁锈味充斥二人的鼻腔，利里安的眼睛里好像也被血染红了一样。

“你输了。”德拉皮凯娜平静道。

她的匕首贴着利里安的脖子。

“不我还没有。”她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腰上装着圣水的瓶子已经破了，水打湿德拉皮凯娜的衣服和手。

“不能这么算。对付吸血鬼的时候，你甚至不能让它咬到你的任何皮肤。那你早就输了一百次了……”

雅典娜毫不留情地拉开她，“再练练吧，你毕竟比她小些。”

年龄不是吸血鬼战斗的指标。利里安用力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这是她这几年第一次失败。

失败是她最厌恶的事……无论输给谁。

技不如人就是令她难过和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