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然寡淡。
礼堂的繁华和漂亮和塔洛碗里的稀粥无关,但是她不可否认地多了几分烦躁。
“他们到底是穷还是……”她小声问维尔狄安娜。
“反正不乐意花我们身上。”维尔狄安娜嫌恶地撇开一根菜叶,声音同样低不可闻。
希尔瓦纳和阿玛兰塔一言不发地吃饭,手上脸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粉色伤痕。
维尔狄安娜最终也没能和科缇娜分出胜负——这让她很是恼火。脖子上,汗粘着一缕缕墨发,是被科缇娜扯下来的。
礼堂里,一如既往没有导师的身影。
她们在自己的小别墅里自己做饭吃吗?利里安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目光飘移到远处。
聘请人给她们做饭不像血猎的作风。这座山可不仅仅是血猎的耶路撒冷,更是所有黑暗生物恨之入骨的军事基地。它的安保极其严格,不允许外人进出。
自己做饭,还是有人给她们做?这么大的庄园谁打扫卫生?这么多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住在这里,几个导师管的过来吗?
利里安起身,穿过桌子间狭窄的通道,塔洛侧了侧身子让她。
淡淡的香味窜入利里安的鼻尖,像夏天拂过的一缕清风,冬天太阳晒过的被子。
是塔洛头发上的。是洗发水吗?
她摇了摇头,把天马行空的想法甩出去。现在不是想洗发水的时候。
好吧,充满汗水味的礼堂没什么好留恋的。
大家都匆匆吃了几口就相继起身,索莱扶着她们寝室的一个女孩,塔洛扶着踉踉跄跄的珍妮,拖着疲惫的脚步爬上楼梯。无人再有心思欣赏墙上的画,精致的雕像或是摇曳的烛光。
一起去顶楼的公共澡堂洗完热水澡,她们瘫到床上,脸红红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难得有了些许惬意。
“你今天也好厉害,维尔狄安娜。”希尔瓦纳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谢谢,家里练过。”维尔狄安娜几乎在用气声说话,“你们可以叫我维尔。”
最后她似乎只是喉咙里咕哝了一句,就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全宿舍只有塔洛还睁着眼睛,她听着窗外湖水荡漾的声音,和鸟儿、青蛙的一两声鸣叫,被天花板上画着的壁画勾去眼神。
金发的小人忽然看了她一眼——塔洛发现她动了起来,摆着手臂跑到她的床位上方,和一个黑色的吸血鬼打了起来,正是今天课上教的招式——加强版的。塔洛轻易就看出了其中的变化,不禁赞叹两位灵活的格挡、攻击和缥缈如雾一般的走位。
简直是无缝衔接!她们都极其了解对方的招式,招招狠辣,不遗余力。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重,她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