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之火急火燎地开车回家，但真当她推开家门那一刹那，又不知道自己回来干什么，她好像就是凭借着一股冲劲回来的。
慕凛冬约她吃饭就等于约会。
约会应该做些什么准备？
顾昀之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意识渐渐回潮，她应该先准备一套适合的衣服，再准备一个小礼物，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和慕凛冬吃饭。
明明自己准备露营时胸有成竹，可换成慕凛冬约她吃饭，她怎么就乱了阵脚，顾昀之自嘲地笑了声。
笑声之下是掩藏不住的开心。
再晚些时候慕凛冬发来了吃饭的地点和两张电影票。
慕凛冬：吃完饭去看电影吧
慕凛冬：是你喜欢的那个系列，出了第二季
顾昀之看到这才重新打开图片，上面写着出逃女巫第二季的字样。
顾昀之：好
收好手机，顾昀之平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白炽灯的灯光氤氲着她的眼睛，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雾，雾里有看得见的慕凛冬。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两人在一家装修精致的泰餐店门前碰面。
顾昀之穿了黑色百褶长裙搭配浅色宽松西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婉约有气质，与之前在公司见到又不大一样。
慕凛冬脚步稍微停顿，紧接着微笑走上前，“等我很久了吗？”
“没有。”顾昀之摇摇头。
半小时，很短暂。
在她满心雀跃中，时间就像钱一样不经花，刹那便流转。
“我们进去吧。”
“好。”
慕凛冬今日和她穿了同色系的衣服，两人站在一块很是养眼。
“请问有预约吗？”
“有的。”慕凛冬对她报了手机尾号，很快就出来一服务员带她们去玻璃窗旁的一处位置。
“这是菜单。”服务员把菜单摆放在桌子中央就让开。
慕凛冬把菜单推过去，“你先看看。这是一家网红店，林霖来吃过说感觉不错，我记得你挺喜欢吃泰餐的。”
顾昀之点头，这家店装修很华丽，有泰国风情，她随意看了眼别人桌上的菜品，确实做的不错。
点完餐，两人坐在原地，相顾无言。
顾昀之看眼慕凛冬，突如其来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慕凛冬“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笑靥如花地道：“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
顾昀之何止在穿搭上用心，就连妆容也不是上班时那种白开水式，精致的眼线，恰到好处的腮红高光，让人眼前一亮。
见了顾昀之这么多次，她第一次体会到一眼惊艳的感觉，是与以往都不同的感触。
两人聊了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
“味道很好。”顾昀之吃了一口芒果糯米饭，清甜芒果香加上软糯的米饭，口感丝滑。
“那就多吃点。”
饭后，还没到电影开场时间，两人在附近闲逛，路过一个电玩城，慕凛冬提议，“要不要去玩一下？”
顾昀之看了眼热闹的电玩城，有些迟疑，她对于人多的环境有些抵触。
慕凛冬看出她的紧张便没有勉强，“我记得前面商场有家抓娃娃店，我们去那吧。”
“好。”
这回顾昀之没有拒绝。
抓娃娃店叫star就在电影院楼下，这是一家主打《疯狂动物城》同款玩偶的店铺，但可能位置偏僻，人不太多。
两人换了100块的游戏币开始挑选想要的玩偶。
“闪电。”顾昀之眼尖瞄到小树懒的抓娃娃机。
在大家都在磕尼克和朱迪的cp时，慕凛冬钟爱里面的树懒闪电，觉得他温吞讲话的性子特别可爱。
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老板调的参数太过分，100个币都快用完了，小树懒还是没有被抓到，慕凛冬沮丧地看了顾昀之一眼。
“顾昀之，最后一把你来吧。”
慕凛冬看着手里最后三个币，感到绝望，她可能和小树懒没有缘分。
“我试试。”
顾昀之感受着手心里游戏币残留的温度，眼神无比坚定。三声铿锵响起，游戏币落入机子，顾昀之手握摇杆开始操作。
爪子落下时小树懒被抓起来，慕凛冬在此时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敢再看下去。
直到脸颊一侧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慕凛冬睁开眼睛，一只树懒出现在她眼前。
“你抓到啦！”慕凛冬语气激动，她一把抱住顾昀之，“你好厉害。”
顾昀之也感觉不可思议，这爪子抓起树懒后晃了下，但好在没有松开，于是树懒成功运到出口再落下。
两人正雀跃之际，身后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真的是我高中同学啊！顾昀之。”男人拉着女友的手走到顾昀之面前，他脸上洋溢着笑容，但语气充满调侃意味。
慕凛冬用目光询问顾昀之是否认识面前的男人。
顾昀之没说话，往后退了半步轻轻拉了下慕凛冬的衣摆。
慕凛冬随口说道：“你认错人了。”
接着她拉着顾昀之就走，顾昀之的情绪很不对。
身后那男人还在叽叽歪歪些什么话，慕凛冬渐渐走远，直到听不见声响。
“还好吗？”
慕凛冬带着顾昀之一路走到电影院门口，顾昀之像是终于缓过劲来，但她说话的嗓音很低：“没事。”
慕凛冬担忧地看着她，随后她起身离开，去买了一桶爆米花，“吃点甜的，开心一点。”
顾昀之抬眼看向慕凛冬，她眼眸里的倒映只有自己，像从前无数次仰望时那样璀璨。和慕凛冬分手后，顾昀之曾无数次回忆起喜不喜欢与爱不爱的问题，她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但在无数次回忆里她最先想到的就是慕凛冬的眼睛。
自带星芒一般璀璨，是指印她航海途中的灯光塔。
电影院内静悄悄，时不时有讨论声也随着剧情的激烈展开而消散，顾昀之心跳难以平息，刚才的小插曲让她心惊了一瞬，可慕凛冬让她平静，她总是有这种魔力。
这或许就是她喜欢她的契机。
一场电影两小时很快就迎来结尾，出逃女巫第二季的结局是女巫成功跑出监牢，可外面早就变成一座巨大牢笼，昭示着第三季的存在。
“很精彩。”
慕凛冬看得目不转睛，周围人也满口好评，可顾昀之根本没看进去，只能装傻附和：“好看。”
临别之际，慕凛冬把小树懒塞到顾昀之怀里。
“昀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它吗？”
顾昀之抱着树懒，疑惑。
“因为他说话和你好像，不过，你说的更少一些，做的更多一些。”
出租车远去，顾昀之还愣在原地，怀里的小树懒好像在嘲笑她的愚钝。
——
周末转眼而过，周一采购部会议室。
慕凛冬收拾好桌面文件，白兰对她说：“留一下。”
待其余人离开。
白兰走到慕凛冬身旁的位置，“上周和你说的事情想得怎么样？”
慕凛冬早已决定要做，她点点头，“我会努力促成和澄海的合作。”
白兰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去工作吧。”
“好。”
这一次合作并没有时间要求，慕凛冬在下班前一小时离开公司，她借工作由头，提前完成下班打卡。
“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付瑞坐在工位上看着慕凛冬收拾东西。
“别羡慕，去干活罢了。”
“祝顺利。”
再一次来到澄海已经是秋天，慕凛冬早上就预约过，此时去前台说一声就自行去等电梯，只是旁边一处电梯下来时竟走出来个熟人。
万笑衫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和一个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完全背对着慕凛冬。那男人看起来很生气，说话很大声，万笑衫时不时要说些安抚他的话，可那男人对她也很不耐烦。
慕凛冬觉得这男人的声音颇有些耳熟。
没等多想，她被人潮拥着上电梯，不一会就到了顾昀之办公室门前。
“进来吧。”
顾昀之正在批改文件，她抬头看了慕凛冬一眼，“你先坐。”
“好。”
顾昀之的办公室和之前无差，她坐在沙发上，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太晚，又或许是她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她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面前的桌上多了一杯咖啡。
顾昀之从休息室出来，“你醒了？”
“不好意思。”慕凛冬起身，说话带着歉意。
“没关系，我也刚忙完。”
顾昀之走到她身边坐下，“有什么合作要和我谈吗？”
“顾总过目一下。”慕凛冬把文件递过去，一边和她讲述这次合作的缘由和利益。
时间一晃而过。
顾昀之听完没有回话，这个项目顾锦墨和她提过，不过她并不想利用她母亲的势力，她想靠自己。
慕凛冬见她迟疑，也知道疑难点在于顾昀之不太愿意和顾锦墨过多接触，有走后门的嫌疑。
“顾总，虽然合作方中还有您母亲的存在，但也无需顾虑，主导执行方案的是万新和澄海，锦耀只负责出资，这对于她来说也是利益为先，我们三方合作共赢。”慕凛冬把场面话说完，继续说点朋友间的体己话：“顾总觉得合作有益就合作，不妥就拒绝，不用考虑我或者你母亲的因素。”
顾昀之继续沉默，半响，她松口，“让我想想。”
“好。”
谈话到这就不用再继续。
慕凛冬留下一份文件就准备离开，顾昀之提出要送她被拒绝，正在两人僵持之际，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男人。
是程津。
“你凭什么把我老公开除！”
随之而来就是“啪”地一声，顾昀之歪了歪头，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
慕凛冬下意识把顾昀之护在身后，抬手甩了程津一巴掌。
是比上一声还要响的“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