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凝听到并不惊讶，既然要陷害，必定是做足功夫的。
“宋婉凝，这下你无话可说了。”林贵人嚣张地说道。
“皇后娘娘，你必得严惩不贷，后宫最忌讳争风吃醋。”淑妃站起身行礼道，淑妃一起身，众嫔妃接连而来，嘴里说道：“嫔妾等求娘娘严惩。”
“宋嫔，你听见了。”周若雪面不改色地说道，手里佛珠仍然捻个不停。
“皇上驾到。”宋婉凝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长庚的声音。
谢长宴一身明黄缎彩绣平金棉龙袍，绣满云纹，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穿梭其间，脸上写着不悦。
周若雪和众嫔妃立马行礼道：“皇上吉祥。”
“平身。”谢长宴目不斜视地走上高位，在皇后的宝座上坐下，一旁的宫女连忙给皇后端来一把檀木椅入座。
“朕最近为江南水患的事闹心，你们也安稳。”谢长宴威严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皇上，求你还臣妾清白。”宋婉凝跪在地上，声音委屈地说道。
周若雪没想过谢长宴会牵扯进来，怕查到自己头上，她立即说道：“后宫失察，是臣妾的过错，求皇上责罚。”
“后宫失察，确实是你皇后的过错，你作为六宫之主，定然该谨言慎行，做好表率，那就罚俸一月，禁足半月。”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不已，原本谢长宴马上便要下江南，周若雪本该随行，这样一来，谢长宴是不想她去。
周若雪想要辩解，看了一眼谢长宴，便也认罚。
“宋嫔罚俸三月，好了这件事便过去了。”谢长宴嘴里道。
“皇上，那尤答应？”林贵人不怕死的询问道，却没想到谢长宴冷冰冰道：“既然你们姐妹情深，那就派你去照顾她。”
林贵人没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敢怒不敢言。
所有人都觉得谢长宴是在偏袒宋婉凝，只有宋婉凝自己知道，周家家大业大，周若雪的父兄在边疆为谢长宴冲锋陷阵，谢长宴自然不会真的惩罚她。
她也知道一旦彻查到时候影响周若雪的名声，也会影响皇家的威严。
“婉凝，你受委屈了，朕这样处罚她，是不是太轻了。”谢长宴将宋婉凝搂在怀里，轻声道。
“皇上是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宋婉凝巧言令色道。
“婉凝这样说，便是在怪我。”谢长宴心头一颤。”
“婉凝不敢，皇上容许臣妾一条贱命活着，便已是感恩戴德，受点委屈没什么。”宋婉凝点到即可，谢长宴便越发内疚。
“都是朕不好，婉凝，你可真心待朕。”谢长宴不安地说道。
“自是当然。”谢长宴仿佛松了一口气，靠在宋婉凝地胸口。
说真心，宋婉凝没有，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宋婉凝从来没有想过，谢长宴对她是真心。
*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陪谢长宴下江南的人是宋婉凝，而且除了她再无其他，下江南原本是想去体恤民情，也算苦差，但是以往都是皇后陪同。
百官也是极力反对，直到谢长宴将一位位高权重的老臣下了大狱，一切才得以平息。
宋婉凝知道后也是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谢长宴可以做到这份上，可看似殊荣，却不知这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皇上，三思，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你将李大人下狱，他位高权重不说，再加上他已经是高龄，你这样百官肯定众说纷纭，你让前线的战士如何为你冲锋陷阵。”宋婉凝跪在地上恳求道。
更何况李大人这个人很好，当初她家出事，李大人曾经帮助过她，也算还了这份恩情。
若是往后有事，李大人自是欠她一份恩情。
谢长宴最终还是同意将人放了出来，第二天宋婉凝就收到了李府送来的感谢之物，是一对象牙雕刻玉如意，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玛瑙，样子格外精美别致。
还附加一封信：娘娘大恩，李儒没齿难忘。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宋婉凝没收如意，反而写了一封信回赠：李大人，婉凝曾经命悬一线，是大人救之，婉凝举手之劳，大人何必挂齿。
宋婉凝将信和如意递给了玉兰，拜托她差人送去。
宋婉凝抽空想去看了看尤答应，病的很重，本来她身子就娇弱，再加上中毒一事，更是雪上加霜。
“小主，宋嫔娘娘来了。”雨心过去扶起了尤答应，只见尤答应的没有一点儿气色，就连房间也是冷冷的。
“宋嫔娘娘……”尤答应想要起身，被宋婉凝快速拦着，嘴里道：“身子不好，快躺着。”
“谢谢你还能来看我。”尤答应表达着感谢。
“要不是因为本宫，你也不会……”宋婉凝有些内疚地说道，她拉着我尤答应的手，只觉得瘆人。
“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况且这事，错不在你。”尤答应说着又轻咳了几声，宋婉凝摆了摆手，玉兰拿着一个云纹檀木盒呈上。
“这是皇上赏我的千年人参，妹妹务必收下，就当本宫的一点儿心意。”宋婉凝亲自拿过托盘，递给了一旁的宫女。
“你这身子好生养着，必能好起来。”宋婉凝宽慰道。
尤答应弯了嘴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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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宫女芸儿气喘吁吁跑进来，嘴里呼唤道。
一旁的周若雪捻着佛珠，正在闭目诵经。
“娘娘，今年陪同皇上下江南的人是宋嫔娘娘。”芸儿话一出，周若雪神色凌厉，眉头紧蹙，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她猛地睁开眼。
一旁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生怕周若雪会因此牵扯她们。
芸儿也连忙跪在地上，嘴里怯声道：“娘娘恕罪。”
周若雪起身，将一旁的琉璃花樽摔了一地，暖阳照进，满地的碎片闪着五彩的光芒。
“既然她爱去，那就让她有来无回，去安排一下。”周若雪嘱咐着芸儿，芸儿行了个礼就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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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南那天恰逢雨季，行军不是太快，很多次马车轮都会陷进泥土里，谢长宴心里不悦，说是要将铺路之人斩首，宋婉凝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皇上，我们下江南是为了体恤民情，要是出门就喊打喊杀，怎么让人信服。”
谢长宴盯着宋婉凝，嘴里欣慰道：“只有婉凝是真心待朕。”
一旁的侍卫立马去传话，大喊着：“刀下留人。”
原本要死的大人连忙朝着侍卫磕头，不断重复着：“谢皇上，谢大人。”
侍卫正人君子，他即刻摇摇头否认道：“要谢就谢宋嫔娘娘吧，是她帮你们求情。”
跪在地上的人若有所思，接着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心里念叨：多谢宋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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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南的路途整整走了一月有余，到了江南，宋婉凝却病倒了，大抵是因水土不服。
谢长宴坐在宋婉凝地暖塌前，紧紧握着宋婉凝的纤纤玉手，脸上满是心疼地神情。
宋婉凝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抄家那天，因为父亲的反抗，他的头颅滚在了宋婉凝地脚边，洒了她满身的热血。
她坐在地上，害怕地往后退，却退无可退，那天死了很多人，就连自己的哥哥宋云初也没打断了腿，还有她的母亲，也入了教坊，自缢。
梦境一转，她来到了一片混沌之地，伸手不见五指，她看见她娘在教坊被人欺辱，不堪重负。
她心里对谢长宴的那些许爱意，消失殆尽。
谢长宴看着宋婉凝紧皱的眉头，还有煞白的嘴唇，整个人冒着虚汗，止不住的颤抖。
他紧紧握着宋婉凝的手，想要为她缓解痛苦。却不知道，她的痛苦，都是他带来的。
一连昏睡了三天，梦境重复了三天。
醒来的宋婉凝肚子饥饿感十足，贴身丫鬟见人已醒，连忙差人通传。
“娘娘，你终于醒了！”看着玉兰脸上担心的神情，宋婉凝迷迷瞪瞪，嘴里不解道：“我这是怎么了？”
玉兰将人扶起，担忧道：“娘娘，你昏睡了三天，可吓死奴婢了。”
宋婉凝看着屋子的陈设，猜到应该到江南了。
“你不知道，皇上这三天一直陪着你，就连睡觉也陪着，皇上对你可真是情根深种。”听到这里，宋婉凝没有欣喜，反而梦境里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喃喃自语道：“是吗。”
“婉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谢长宴急急忙忙走近，玉兰见状退到一旁，谢长宴顺势接过宋婉凝，扶着她。
“皇上，让你担心了。”宋婉凝勾了勾嘴角。
谢长宴连忙内疚道：“是朕执意带着你，是朕的错。”
宋婉凝眼神溃散，心里暗道：皇上怎会错。
“皇上，臣妾很累，想休息一会儿。”宋婉凝从谢长宴手臂上离开，背对着他躺下。
谢长宴还想说什么，话堵在了喉咙里。
“好，那婉凝好好休息，朕晚上再来看你。”谢长宴站起身，期望着宋婉凝回头。
可她始终没有。
夜晚，弦月东升。
“皇上，臣查阅了几年的账单，发现有人故意做假账，欺瞒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