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辉忙捂住口鼻,也忙抬手替萧影将口鼻捂着。
这里的气味弥漫着一股腐坏之气,闻了会令人心律错乱,气息不稳,迷乱视听,且久闻会产生幻觉,自愿走向死之地。
褚辉忍不住吐槽:“这地方煞气真重,死了这么多人,不重才怪!”
说这句话时,褚辉已将那只盖住萧影嘴上的那只手撤了回来。
萧影只能回味唇上残存的独属于那人的气息,似是回味够了,半晌后才道:“我之前想问你来着,为何之前你说这座古楼是给死人建的?”
褚辉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是猜测,只是隐约察觉这古楼阴煞之气太重,供奉神灵不应该,邪神呢……又不像,总之这楼建在这里,就是很不对经,聚阴不散,只能是供奉死人的,而且……”
萧影:“而且什么?”
褚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先前在楼外只是觉得这地方不对劲,现在进来了才更加肯定我的想法,还有……我隐约觉得,有东西埋在这地下,受阴气滋养。”
说完,褚辉指了指地下。
萧影在战场上杀敌万千,从不信鬼神之物,但有些话从褚辉嘴里说出来,他便信。
“你是说,有死物在受……所谓的……阴气滋养?”
褚辉:“也可以这么说,确实是死物,而且是个大东西,它需要的阴气不少,这古塞没有禁地,只要进来的人都可在这古塞之地到处走动,那么总有人会来这里,外行人不知道这楼的恐怖,进来必死……而古塞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没人会起疑。”
萧影又想起那个老者和那些女子:“没人起疑,他们便明目张胆将人带进这里,而且好奇心也会驱使一部分人跟来,就算人死里面了,也不会怎样,因为没人会活着从这里出来,就算有,这楼依然可安然无恙存在在此。”
“只因这是古塞,古塞就是这座楼的保护伞。”褚辉说道。
萧影双手环胸,若有所思道:“负责宁香茶馆收货的人,是银发紫眸之人,我们刚进来时,守门的人是银发紫眸之人,供奉在古楼之内的画像也是银发紫眸之人,如此看来,这宁香茶馆抓来的人便是送往古塞的,还是送到这古楼里送死的。”
褚辉:“没错,只要这古楼在,这古塞在,就算损失了一个宁香茶馆,还有千千万万个宁香茶馆,百姓依旧会面临失踪的威胁,这古楼一定要毁了,搅得古塞越乱越好!”
说完,两人便拿起手中的炸药,直接就是炸!炸!炸!他们得尽快找到那老者与女子所去之处。
说不定,那些人所在之处,便是古楼核心所在!
“王,是否让老朽去看看。”
说话的是便是那个老者,此时他弓着背正站在一个身量挺拔得男子身后,而那些带来的女子正齐齐的站男子面前。
男子挥手:“不必理会。”
老者垂首:“是。”
也是,这样的动静,每个几个月便要闹上几番,总有些不怕死的敢跟上来,想必那二人已经葬身蛇腹,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哈哈哈
男子说完,而后转头看向齐齐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神情愉悦,对身后之人道:“这次的货不错。”
说罢,伸手便指着中间某位女子,说道:“你,过来。”
其实这些女子长得很相似,但被指到那位女子模样尤其特别,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柔弱温婉,她的长相极富攻击力,又不乏美丽。
被指到的那位女子淡定上前,神情漠然,似是目空一切。
见此,那男子神情好似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抚摸女子的脸颊:“阿姐……”
那女子并未躲开,她也没有想过躲开,她要的就是接近王的时机。
趁男子失神间,那位女子迅速抽出腿间的匕首,面露凶狠之色,这匕首她可是打磨了好久,定能砍死这死人,替妹妹报仇!
男子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意外之险,震惊之余,眼底似乎还有藏了些别的情绪。
只见他游刃有余抓住女子把握匕首的那只手,玩味道:“你……倒是特别。”
男子身后的老者慌忙上前,抬手便要打死那位女子,却被男子制止。
“不,先别杀她,她很有趣,见过这么多女人,她是最像阿姐的,送到红花落养着,别让人碰了。”
老者还想再劝:“可这女人……她险些害了您!”
男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啰嗦了。”
老者见此,神情惶恐,垂首道:“是,属下知道了。”
说完那男子一转头,挂着一张笑脸对女子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嫌恶地偏过脑袋。
如此,男子也不生气。
见此,老者见缝插针道:“回王,她叫阿熏。”
男子唇角上扬,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伸出食指挑起那女子的下巴,迫使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名字也好听,季钰,我的名字,好听吗?”
阿熏别开头,反攻为主,拔出发丝间的发簪对准季钰的脖颈道,冷声道:“你现在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季钰拉住阿熏的手,将人强制揽在自己怀里:“后悔?我季钰从不后悔,不过现在可是杀了我好机会,你还不动手?”
阿熏忽然笑了,将发簪缓缓滑进了季钰的发间里,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不,现在杀了你,你的手下会立马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王,你既然不杀我,就别让我找到机会杀你。”
季钰挑眉,如此近距离看着眼前这位女子的容颜,她和阿姐还真是像啊,性格也像。
他玩味地看着女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将头上的发簪还给阿熏,道:“好啊。安长老,将她带下去,放在我那里养着,猎物当然要养肥了再杀。”
“是。”
待那老者将人带走后,这里便只剩下季钰与那些女子。
季钰冷脸转身,对身后的人挥挥手道:“跟上来。”
那些女子到了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才开始慌张,但现在她们别无选择,只能跟上季钰。
不一会儿,她们便跟着季钰来到了一个甚是神秘的地方。
那应该是个布置阵法的地方,地上刻着复杂难懂的阵法,阵法自边缘开始向内凹陷,形成小渠,里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这些小渠连接着中央那个琉璃棺。
不过琉璃棺内并无主人。
所以这琉璃棺是为这些女子准备的。
季钰回头时,发现那些女子全都缩成一团,不敢靠近,他无奈苦笑一声,随即上前,扶住其中一位女子的腰肢,柔声道:“别怕,来,跟我来。”
那被控制住的女子神情惶恐,哭诉道:“不、王,我不想死……我、我不想!啊啊啊!”
季钰仍旧维持着他那伪善的笑容,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帛,盖住那女子的眼睛,嘴里念着什么,原本拼命挣扎的女子竟止了动作,变得顺从无比。
季钰舒心一笑,将丝帛系好后,他牵着那女子的手,两人一同走进了阵法中央,随后那女子面带笑容,自觉走进了那琉璃棺中。
“这才对啊。”
待人躺进去后,季钰自袖中抽出匕首,对着那名女子的脖子轻轻一划,霎时间,血喷涌而出,流出的血,自琉璃棺中渗出,慢慢铺满了地上的阵法。
季钰眼神冰冷,但语调却温柔:“你们为阿姐做的,我都记着的。”
流向阵法之中的血马上便渗了下去,而躺在那冰棺之中的女人,却依旧面带微笑,不见半分痛苦,直至血尽人亡。
一个人便就这般悄无声息死掉了。
死去的人不再有任何感知,而活着的人特别是见证了这场死亡的人只会更加害怕死亡。
随后听得一声响动,琉璃棺底部向下凹陷,眨眼之间,刚才还躺在上面的尸体不见了,紧接着第二个人躺了上去,一个接一个,全部都是血,好多血……
寂静的密室中。
褚辉将手中的炸药收好:“只剩下这么点了,得省着用了。”
回头看了眼满地碎石和残垣断壁,褚辉扶着墙壁叹气:“这已经是第七个密室了,还没找到那些人。”
萧影看着手里的炸药:“是要省着点用了,我只剩十二颗了。”
褚辉数了数手里的炸药:“我这还有十五颗,再找不到密室,真要被那些东西吃了。”
突然两人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两人同时抬头,盯了好一会又不见任何异动,正疑惑,就看见上方隔板突然打开,从里面掉出了人下来。
褚辉伸出手就要去接。
本以为是个活人,接住时褚辉才觉得不对,这未免也太轻了?
这衣裳上怎么都是血?
天呐!脖子上好大一个血窟窿!
这是一具尸体!
等等,为什么死状这般凄惨,却还面带微笑!
本以为进到这密室里的都是像他们这般的活人,没想到还有死人。
褚辉将尸体放在地上,两人定睛一看,这衣着打扮好生熟悉?
这不是……先前跟在那个老头身后的女子吗?!
萧影与褚辉当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检查这具尸体的伤势,刚接触到尸体时,他们发现这身肤色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抹了东西。
然而没过多久,第二具尸体掉下来了。
褚辉抱起尸体闪至一旁,萧影则伸手去接住第二具尸体。
两人将两具尸体并排放在一起。
死状一样,并未中毒,致命伤都是来自脖子处那个血窟窿。
两人再次抬头朝头顶望去。
“明河,你懂我意思吗?”
“应该是懂的。”
“应该?那要不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