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斛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给手里的苹果削着皮，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让虫难以窥探他的情绪。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病房里一时只有削苹果皮的沙沙声。
看楚斛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削那个破苹果，霍尔维斯胸腔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绷着脸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他这是什么意思，希望自己随便找个雄虫嫁了？这么多年了，他想嫁早嫁了，用得着等到现在？空气愈发寂静，静的有些诡异。
楚斛像是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奇怪，将削好的苹果放进霍尔维斯手里，然后坐回床边“学长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命吗？”
“我说了，我很好。”霍尔维斯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很冲。
“可是医生说，你的精神域坚持不了多久了。”
“怎么？连你也想劝我嫁了？我告诉你，比起雌伏在那些败类身下，我宁可死在战场上。”霍尔维斯情绪有些激动，眼尾都有些泛红了。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让你嫁给他们。”
霍尔维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闻言脸色稍霁，只是不太想和楚斛说话，他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还行，又脆又甜。
然后听见楚斛问:“如果我是雄虫呢？如果我是雄虫的话，也是你口中的败类吗？”
霍尔维斯有些不喜欢这个假设“你在胡扯什么？你怎么可能是雄虫，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先别管成不成立，你就说你准备怎么办？”
霍尔维斯啃着手里的苹果，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己光着上半身在楚斛面前乱晃，被楚斛搂着腰坐在他腿上，和楚斛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场景。
霍尔维斯有些脸热，“不怎么办，这个问题问的毫无意义。”
“如果我是雄虫，我一定会娶你。”楚斛观察着霍尔维斯的表情，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楚斛觉得自己已经暗示，甚至可以说是明示的很清楚了，是个虫都该知道自己喜欢他，奈何对面的虫是霍尔维斯。
他说:“呵，那你最好保佑自己不是雄虫，不然我折断你的虫腿。”
楚斛有些无奈于对方的迟钝:“苹果甜吗？”
话题转移的有些快，霍尔维斯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我也想尝尝。”
霍尔维斯想说，想吃你自己拿啊，嘴刚张开，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双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口腔里滑入一条温热湿润的东西。
霍尔维斯心如鼓擂，脑子停止了思考，那是...楚斛的舌头，楚斛在干什么？他在...亲自己，他疯了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眼看霍尔维斯愣住，楚斛紧紧拥住他，吻的愈发用力，楚斛将手抚上霍尔维斯的脸，用指腹轻按霍尔维斯眼尾的嫣红。
一束晨光从窗外打进来落在地上，细小的微尘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浮动，病房很安静，只偶尔传出一些啧啧的水声。
霍尔维斯像是被亲懵了，忘记了反抗，仰着头瞪大双眼，承受楚斛在自己唇上肆意妄为。
霍尔维斯手一松，没吃完的半个苹果从手上滑落，“咚”的一声砸在床板上。
霍尔维斯像是被这一声给砸醒了，捏住了楚斛的双臂，却一时没有动作，只是紧紧捏着他，也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不愿让他离开。
楚斛松开霍尔维斯，两虫之间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楚斛见状，又贴近他舔舐了一下那张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双唇。
只是这次，被反应过来霍尔维斯狠狠咬了一口，唇上传来一阵刺痛，然后被大力推开。
楚斛跌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摸了一下被霍尔维斯咬到的唇，轻笑一声，心想，没挨打，意外之喜，看来自己在霍尔维斯心里的位置比自己想象中要高一点。
楚霍强装镇定，抬起头看认真的向霍尔维斯，声音温柔的询问“学长说不愿意和雄虫结婚，那雌虫呢？”
霍尔维斯又急又羞又怒，抬手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你他雌的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我喜欢学长很久了，在军校那会儿就喜欢你了，我跟在你后面追了好多年，从学校到军部，学长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虫。你总说你不喜欢雄虫，刚好，我是雌虫，学长不如试着喜欢我。”
霍尔维斯别过头不敢看他，他的眼睛太深情，声音太温柔，霍尔维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霍尔维斯坐在病床上憋了半天，最后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我看你是疯了。”
霍尔维斯确实厌恶雄虫，但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和雌虫在一起，他早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他从来不知道楚斛对自己是这种心思，他很欣赏这个有天赋且努力的小学弟，也很喜欢靠近他，喜欢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但是...但是..但是什么呢？霍尔维斯也不知道。
他即舍不得楚斛嫁给那些恶心的雄虫，也不想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每日忍受精神域的折磨，他也不知道该拿楚斛怎么办。
霍尔维斯的脑子有点乱乱的，一时无法思考他和楚斛之间的关系。
恰好这时候楚斛在旁边说，“学长不愿意接受也没关系，你依然可以把我当你的小学弟，我只要跟着学长身后，就已经很满足了。”
霍尔维斯闻言更烦了“行了别说了，你先出去，我想一个虫待一会儿。”
“好。”
楚斛站起身来，靠近霍尔维斯，霍尔维斯身体僵硬的坐在床上没有动作。
楚斛缓缓靠近他，将手伸向他的身后，像是把霍尔维斯整个抱进了怀里，太近了，霍尔维斯鼻尖充斥着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呼吸有些不稳。
好在，楚斛很快离开了，手里拿着刚才掉在床上的半个苹果，“那学长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霍尔维斯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楚斛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从床上冲下来的霍尔维斯一把抓住了手腕，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细看之下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