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一扯楔子的袖子,楔子心领神会,两人就此离去。只是关上门之后,楔子难免有些感慨:“医使对好友倒是颇为贴心。”
“你这话说的,好像当初你在观星台时吾便不贴心一样。”霈云霓扯了扯手中的花枝,自顾自道,“果然啊,有些人,惯是会倒打一耙的。”
“医使这话说的,倒好像楔子不识好歹了。”楔子无奈道。
“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霈云霓轻哼,“行了,即鹿醒了,我的事也便完了,先行告退。”
楔子望着女子轻巧的背影,一时之间若有所思。
室内,度修仪轻叹:“你莫怪师尹。”
即鹿却莞尔一笑:“义兄,我不怪阿兄,我知道他的想法。”
“我少时随阿兄入镜水别筑,后来又随澈寒师尹学习。即鹿这半生何其有幸,能得这么多人如此爱护?”即鹿微扬下颌,一向温柔的人难得露出几分自傲,那是被无衣师尹养出来的,独属于即鹿,独属于无衣师尹之妹的傲气,“纵使情爱迷眼,可即鹿的脑子并不是混的。这个慈光之塔,我懂。”
她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未尽之意他们都懂。度修仪欣慰地笑了笑:“看来已无需我多说什么了。”
“但我也更懂阿兄。”即鹿神色陡然复杂起来,“你们想让初儿充当工具,是吗?”
室内顿时便寂静下来,而这一瞬间的沉默也给了即鹿答案,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义兄,你们又有几分把握?”
“我们也不知道。”度修仪轻声回道,“或许赢了,那我们都能活,输了,我与师尹逃不过一死。”
“纵使一丝把握也无,我们也会制造把握,不拼一次,如何知道结果呢?”
门外,楔子敛了眉眼,度修仪也从未指望过这扇门能掩人耳目,这一句,不单单是说给即鹿的,也是说给楔子的。楔子恍然间想起,在那黑夜来临之时,也曾有人挥袖,意气风发。
“若不做,焉能知道吾无衣做不到?”
一者为了慈光之塔永耀,那你呢……
楔子瞥向那扇门,最终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