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思若小心翼翼抱起阿泽,把她挪到里侧,又拉出另一个被子,在床上躺下。
萧惟然挥出灵力熄灭了灯,也上床来。
第二天一早
白思若和萧惟然换好衣服,收拾好东西,看到旁边蹦蹦跳跳的阿泽,她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和阿然进宫,那阿泽怎么办?
白思若把阿泽抱到桌上,对她说:“阿泽,我和小小然要去其他地方办正事,你一个人在家好不好?”
阿泽立刻皱起脸:“不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我要跟你们一块。”
白思若也不想把阿泽一个人留在纪府,可是皇宫能让她进去吗?
萧惟然看穿了她的顾虑:“一个小孩子而已,能进去的。”
白思若把阿泽的衣服整理好:“阿泽,你若跟着我们去,就要乖一点,不可任性,不能动用灵力,否则会耽误神上的任务,知道了吗?”
阿泽拉着她胳膊眉开眼笑:“没问题,小小若。”
三人叫上夜珑一同上了马车,往皇宫走去。
马车上,白思若见夜珑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平静,很是好奇,便问她:“阿珑,发现你家小姐是神上,你不激动吗?”
夜珑眼里奇异地漾开一抹自豪:“从幼时起,小姐在我眼里便如仙女一般,不同于常人。
如今知晓她身份如此之高,只觉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的小姐,本应如是。”
白思若听完还未感叹,却见怀里的阿泽不愿意了,她怒气冲冲对着夜珑:“神上才不是你的,她是我的。”
夜珑看了阿泽一眼,认真说:“我和她朝夕相处十几年,她就是我的小姐。”
阿泽挥舞着拳头,欲从白思若怀里挣出,朝夜珑的方向大喊:“她不是你的!”
白思若立即抱住阿泽,不让她乱动:“阿泽,你还记得出发前答应我的事吗?”
阿泽听后,不情不愿停下动作,但仍怒瞪着夜珑:“你很讨厌,我不和你说话了。”
“哼”阿泽头扭到一边,表达不满。
夜珑愣了一瞬,同样“哼”一声,侧过脸,不看阿泽,也很生气的样子。
看着两个幼稚鬼互不理睬,互相置气。白思若忍不住望向萧惟然。
见他憋着笑意回视自己,白思若再也控制不住笑出声,赶紧调和道:“好了,神上是大家所有人的神上,行了吧?”
“不行”“不行”
阿泽和夜珑转过头,异口同声地反驳她。
白思若无奈不言。
矛盾没调解掉,反而把两人都得罪了。
两刻钟后,到皇宫门口,几人下了车,白思若把腰牌递给核查的侍卫。
侍卫瞧了一眼:“怎么多了个孩子?”
萧惟然上前:“小孩哭闹着要跟来,此事我会亲自禀明陛下。”
纪铎是景瑞的重臣,侍卫没继续追问:“是,大人。”
侍卫把腰牌还给白思若后,四人很快到了议政处。
白思若和萧惟然两人商量着,才把奏章勉强处理完毕。
也不知道他们写的合不合适。
阿泽在旁边自己玩了一会儿,有点无聊,见她和阿然忙正事,便凑到夜珑面前。
不过阿泽还记着自己赌气说的话,没有首先开口,她爬上桌子,坐到夜珑旁边,歪着头直直盯着夜珑,想让夜珑说话打破沉默。
谁料夜珑也是个拗脾气,抱臂坐在椅子上,对阿泽的动作视若无睹。
两人僵持了好半天,阿泽忍不住伸手去拉夜珑的衣服,夜珑一个侧身避开。
阿泽生气说:“你真是太没趣了。”
夜珑瞥了她一眼:“我不和三岁小孩计较。”
“我不是三岁!”阿泽气得从桌上站起:“我郑重地告诉你,本座已经几千几万岁了,是你的老老老前辈。”
夜珑显然没放在心上,她伸手摸了摸阿泽的发顶,是哄小孩的动作。
阿泽怒气冲天,举起拳头朝夜珑打去。
夜珑身手敏捷,很快躲过了,阿泽即刻去追。
两人在屋子里又跑又跳,不时伴随着叮呤咣啷的声音。
“阿泽,停下”白思若转头望向她:“为什么追赶夜珑?”
阿泽顿住身形,嘟着脸:“她鄙视我,把我当三岁小孩。”
白思若乐笑:“你本来就是小孩的样子呀。若想和夜珑玩耍,你就好好跟她说。”
“才不是!”阿泽恼羞极了,紧紧握住拳头:“我怎么可能想和她玩?我是要捍卫神上的所有权!”
夜珑这时出声:“玩可以,但小姐,我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阿泽反驳夜珑:“神上不是你的。”
夜珑:“她亲我,还与我同床共枕,她是我的。”
“神上亲你?”阿泽表情仿佛天塌了:“你们还一起睡?”
阿泽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这反应让夜珑措手不及,满面愁容:“你…你哭什么?不要哭了。”
白思若看到,赶紧把阿泽抱回来,在她脸上一阵乱亲,然后安慰她:
“阿泽,你看我现在是神上的样子,相当于神上抱你了,也亲你了,你躺我怀里乖乖睡觉,不就和夜珑扯平了吗?”
阿泽哭声渐渐低下来,抽抽噎噎地缩在她怀里。
忽然阿泽想起什么,抱住白思若的脖子在她脸上一顿猛亲,口水呼了她一脸,然后对夜珑炫耀:“现在我把神上亲了一遍,超过你了,啦啦啦”
夜珑一顿,随即“哼”一声,转过身去。
阿泽见到,更大声地:“哼”,随后躺回白思若怀里,抱住她腰,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白思若用灵力清除脸上的口水,如释重负。
真不容易啊,总算让这位小祖宗安静一点了。
又过了一会儿,中午,景瑞派人来召他们几人去陪膳。
白思若抱着睡着的阿泽想了想,还是把她带上吧。
万一阿泽醒来找不到人,以为自己被丢下,岂不是要把皇宫掀了?
白思若抱着阿泽,还有萧惟然夜珑,一起到了长炎用膳厅。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上位的景瑞。
长得与景曜那个坏蛋真像啊。
白思若按下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冷静,玥儿受的伤害跟景瑞无关。
旁边萧惟然的脚步也微微缓顿了一下。
景瑞看到阿泽大吃一惊:“纪卿,希卿,你们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萧惟然行礼:“陛下,这个小孩是昨天在路边捡的,非拉着音音的衣服不松手,我们只好带着她来了,望陛下恕罪。”
“原来是捡的。”景瑞瞬间了然:“朕还以为自己记忆出问题了?一天不见,孩子都有了。”
白思若行礼:“陛下说笑了,臣见这女孩可爱,实在不忍丢弃。”
这时,景瑞注意到了萧惟然的腰带异样:“纪卿,朕赏你的火焰金红带,今日怎么不见你戴着?”
白思若心下一惊,纪铎的腰带当然是跟着魔飞天上去了。
她和阿然换上了希音和纪铎的衣服,但景瑞赐的腰带只有那一条。
萧惟然不慌不忙回:“昨晚火焰金红带被捡来的这孩子咬坏了,臣今天把它留给专人好好修补,陛下莫怪。”
“哦?”景瑞饶有兴趣,站起走到白思若身边,看向阿泽:“这小女孩牙齿这么厉害?”
景瑞说着,便伸手去摸睡着的阿泽的下巴。
白思若和萧惟然皆屏气凝神,唯恐阿泽醒来,夜珑也注视着这边。
见三人都这么紧张,景瑞挑眉:“朕又不会吃了她,你们怎如此反应?”
白思若:“这孩子性格顽劣古怪,怕醒来扰到陛下。”
她害怕的不是景瑞会怎样,而是阿泽会怎样。
景瑞大笑:“她性格再怪,能怪得过阿珑吗?”
白思若垂下视线。那可不一定。
不过幸亏阿泽睡得沉,没有被景瑞的动作弄醒。
旁边太监提示:“陛下,菜上齐了。”
景瑞回到座位:“都坐下吃吧。”
“是”白思若和萧惟然夜珑皆在往常的位置坐下。
白思若抱着阿泽,夹菜不方便,萧惟然便一样给她碗里夹了些。
白思若吃了没几口,见怀里的阿泽鼻子动了动,然后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好香啊。”
阿泽醒了,慢慢从白思若怀里坐起来,看到面前一大堆没见过的菜肴,眼睛发亮:“好多吃的。”
说完,阿泽拿起勺子,伸长胳膊,去够她看中的菜。
白思若连忙止住她:“阿泽,我们现在是在别人家里,你想吃什么让我帮你夹,好吗?”
“哦”阿泽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环境,又盯着景瑞看:“这是你家?”
“对”景瑞也好奇看着她:“你家在哪儿?你的亲人呢?”
阿泽仰着头:“我的亲人就是身后的小小若和旁边的小小然呀。”
景瑞锁起眉头:“他们不是。”
“他们是”阿泽回身抱住白思若的脖子:“他们是不是,我怎么会不清楚?”
萧惟然:“陛下,昨天在路边,这孩子也是这么说的,非得把我们认成她母亲和父亲。”
景瑞点点头:“想来是她家人早早离开了,太可怜了。”
阿泽握紧拳头:“你说谁离开了?”
景瑞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阿泽:“快吃吧,多吃点。”
阿泽一生气,将手里的勺子戳到桌面上,勺子没入半寸,随后应声而碎,她瞪着景瑞:“她就是我娘亲,你敢说不是?”
白思若:“陛下,童言无忌,请陛下莫要计较。”
景瑞惊愣片刻,方回道:“是是,她是。”
景瑞望向夜珑:“阿珑,想不到,这世上有比你脾气还怪的人,还是个三岁的小女孩?”
夜珑瞧向阿泽,对景瑞说:“我也没想到。”
白思若抱住阿泽,拍了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阿泽是挺可怜的,一觉醒来,亲生的变捡来的了。
白思若没有阻止阿泽说话胡闹。
因为景瑞对纪铎和希音太熟悉了,她怕相处中让景瑞察觉不对。
有了阿泽,景瑞注意力在她身上,风险小很多。
白思若给阿泽夹了许多菜,又拿了一个勺子给她。
阿泽化气愤为食欲,抱着碗大口吃了起来,比成人吃得还多,直把景瑞和夜珑看得目瞪口呆。
景瑞对萧惟然说:“她这么吃,没问题吗?”
萧惟然:“这孩子昨天饭量就不小,陛下的饭菜太过美味,她估计以前不曾吃过,是以吃得多了些,应当无大碍。”
吃完饭后,白思若四人回到议政处,继续办公。
很快到了下午散值。
马车行在回纪府的街道上。路上行人皆在议论方诚将军之事。
“我就说方将军是冤枉的嘛,果然是那繁荫狗贼设计陷害的。”
“总算等到这一天,这位陛下可真是一位明君啊。”
“竟让一位卫国卫民的忠将惨死,真想踏平繁荫,好好出这口恶气。”
……
景瑞今天发了圣旨,诏告天下,为方诚平反。
洗清了方诚和方定川的通敌叛国之名,追封方诚为武忠侯,谥号武忠,并在沧曲城为他立庙。
将军之冤,终于昭雪。
白思若听着外面的议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百姓们都很快地接受了这一反转。
也许曾有人被假象流言蒙蔽,信了宏光帝的说辞,认为将军有罪。
但也有人坚信将军的清白,一直记着将军的贡献,藏在心里默默缅怀。
无论如何,今天真相大白,东照人民皆知将军的冤屈,将军的牺牲,将军的功绩,将军的荣誉。
他是国家的守护者,是人民的大英雄。
回到纪府,阿泽跑花园里玩去了。
白思若和萧惟然走进房间,白思若坐到椅子上:“阿然,我觉得继续在议政处呆下去,肯定会被景瑞发现的。”
奏章和平常交谈能糊弄一两日,但时间一长迟早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