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真的泥巴。”小秋笑道，“跟月饼里的馅泥差不多，不过是用栗子和红薯之类做的，把馅泥堆成一座小山，叫‘金山’。”

“那就是恭喜发财的意思呗！”

小秋点头，略带遗憾地说：“你们要是能跟我回一趟日本就好了。”

“以后肯定有机会的。”小穗安慰小秋。

“对，一定会的。”小穆也应和。

“小穗姐，小稷哥今年回来过年吗？”

“回不来了，他去当兵了。”

“当兵？为什么要当兵？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怎么又去当兵了？”

“小稷哥说，男人就该去军队里磨砺心志、强身健体。”

“好几年不见小稷哥了，怪想他的……”

“小秋，你在日本过年的时候收到过压岁钱吗？”小穆问。

“有啊，外公外婆都会给的。”

“你不在家这几年，爷爷奶奶每年春节都会把打算给你的压岁钱攒下来，奶奶替你保管着呢！”

“今年你回来了，奶奶一定会给你个大红包的！”

“比起收到压岁钱，能见到你们让我更开心。”

过了一会儿，花子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好几个包裹。

“这是给爸爸的，这是给妈妈的，大哥大嫂的也有。”花子给大家分发礼物。

“小秋，小穆小穗，你们都出来吧！”玉贞呼唤。

花子又把小穆小穗那份递给两个孩子。

“回自己家还带这么多东西，路上得多沉啊！”老母亲嘴上埋怨，心里乐呵。

“这些年不能在爸妈跟前尽孝，都是我不好……”

“这都要怪展誉不懂事！”老父亲道，“他没跟你离婚那会儿，你们一家三口每周都惦记着回家来看我们，但凡我跟你妈有个什么三病两痛的时候，也都是你们和你大哥大嫂轮着伺候，谁曾想……要不是展誉太执拗，你也不会带着小秋回日本，害小秋过着有妈没爹的日子，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他爸，今天是小年，快别说这个了。”老母亲及时制止。

“是啊，爸，今天灶神节，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要好好欢庆欢庆的。”方老师提议。

“展誉回来没？”老母亲悄声问儿子。

“忙完店里的事，就该回来了吧……”方老师心里也没底。

接着，玉贞、花子随老母亲进厨房忙碌起来。

不多时，只见展誉提着几个鼓囊囊的购物袋进了家门。

“哟，还请了副拜灶神的对联啊！”方老师惊喜。

“赶上市场搞活动，半买半送的，带回来贴一贴，图个吉利。”

“你去问问咱妈，对联贴哪里合适，赶紧贴上得了。”

老母亲看过联，觉得很合心意。只见联上有言：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方老师把展誉叫进另一间房。

“你打算怎么处理复婚的事？总不能让花子一直这样晾着吧？”

“我真的没有复婚的想法。”展誉很冷静地说，“当初我们不过是奉子成婚。”

“那我问你，你还爱花子吗？心里还有她没她？”

“我不清楚。”展誉答道，“那时结婚，只是单纯认为孩子没有父亲不好。”

“现在怎么改了念头？”

“并非改了念头，而是重拾初心罢了。”

“什么初心？”

“记得大学才毕业那会儿，很想去外面的世界转转，顺便寻找未来生活的定位。在这中间遇到了花子……鬼使神差的一起走了不少地方，两个人就碰撞出一丁点小火花。仅此而已。”

“花子可是大火球！”方老师不明白，“可你呢，怕是激情过后的消退期提前了吧！”

“什么消退期？”展誉辩白，“不过是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有了孩子，不得已结了婚，组建了家庭，就像一直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