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麇在屋里已经是脸色苍白,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游观笙的手下吃力,而且他本来可以尽快解决的,但是游观笙这个人的道行不可估量。
游观笙整个人也是疲惫得很,但是杜麇必须要从不咎。
杜麇眼神冷酷地说:“游观笙,为了一个在哨兵塔里已经是死亡的人得罪我,你觉得理智吗?”
游观笙说:“你是打不动了,怕我把你打死了好拖延时间。”
杜麇:“……”
游观笙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和体力是不对等,总觉得外面有些不知名的力量。
杜麇手里的符纸还剩一沓:“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
能够和他打成这样的还真不多。
游观笙和洪林夕冷冷地看着他,联手卷起一阵风将符纸弄碎。
初阳春从门外走进来 :“杜麇,今天不就是你给初雪偿命的时候!”
杜麇并不意外地看着他:“你别忘了 ,你们初家能够有今天是因为我。初雪的命可是你和你爸妈舍弃的。我和你上次做的交易还是算数的 ,你要是希望初家能够延续下去,就别多管闲事。”
早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好好地听命行事。
杜麇说:“你别忘了,初雪也是你害死的,你不愿意献祭,没有上校车,眼睁睁让她死了。”
初阳春脸色苍白,手中的符纸点燃飞向杜麇:“但也改变不了,你才是设计这一切让我也成了凶手的事实,王远。你处心积虑地改造基因,想让哨兵塔的人控制塔外的人,说什么为了自由,其实是为了你的野心,你希望所有人都被你控制,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成全你,而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也不用收受到谴责。”
“你以为利用向导和哨兵的精神控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打造只有你才拥有独立意识,享受一切资源的世界,你不允许有人跟你抢,不允许有人超越你的野心行事,你觉得让我们这些傀儡多活几年就是恩赐,你觉得人心和你一样充满贪婪。”
“ 你又觉得自己比他们圣洁,你在拯救世界,你在拯救我和初雪,还有哨兵塔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但是你忘了,你也是个被欲望权力和杀戮驱使的傀儡。身为一个哨兵不想被向导的向导素控制,于是你选择了死亡 ,掠夺了杜麇的身体,暗中进行新的计划,你以为我们这些人会甘愿被你利用,去伤害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园?”
初阳春拿出一张符纸化作双刀刺向杜麇,这么多年让步初雪困在那个表阵法里,他有以为杜麇就不汇报盯着初雪,却忘了他一直利用初雪和张秋浓的魂魄收集能量,集聚有怨气, 给他的计划添砖加瓦。
初阳春很后悔。
如果自己能够胆子大一点,他和初雪还有父母就不会被杜麇利用。
初雪更不会被死。
杜麇躲过双刀的锋芒,嘲讽道:“攻心嘛,道德是束缚不了我的,我要的世界你们是不会懂的,一个哨兵终身需要向导素安抚才能活 ,再怎么强悍 ,在别人眼里都是废物!我不过是希望这个基因控制消失有什么错?还有,我本名就叫杜麇,这身体被我用了也算是我看得起。”
“塔外的那些人与世无争,不知道我们承受了什么,也不允许我们暴露身份,我们向导和哨兵是见不得光都不存在?我们为了他们的安宁和生存出生入死,牺牲多少哨兵?他们对哨兵塔,何尝不是我对哨兵塔那样?难道你们就甘心一辈子就这样?”
杜麇没想到初阳春学了半点皮毛的术法威力很强,难道这真的是个有天赋的人?
初阳春让俞菲然和钱雅儿进门,再就是后到的明千纾。
“你和你说的那些人有区别吗?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变成你嘴上厌恶,其实很想成为的人,你想融入进去,又不想让人发现你的异常 ,并且统治两边的人。你以为谋划这么 多年,别人就不知道破绽了吗?”
初阳春说完和明千纾对视一眼,让俞菲然和钱雅儿把颜雩带走。颜雩不肯就这样离开,周身的空间出现很多残魂的幻影,都是杜麇私自养的阴兵,他们身上有着哨兵很强的特质。
明千纾扶住脸色惨白的游观笙,担心地说:“游老板你没事吧?”
游观笙吐了一口血:“还好,就当是热身了。你和他们怎么来了?”
明千纾看了眼正在望着这边的俞菲然:“我和菲然她们商量好了。以后再和你解释。”
游观笙喝完抑制剂瓶子扔在那些残魂边上,说:“我之前还好奇你怎么单独让我去超度那对有情人。”
现在还是先对付了杜麇再说。
钱雅儿等到了游谦逊和有俞坊。
游谦逊看了眼屋里的情况,安排了几个灵力强大的纸人过去, 再将颜雩是护着。
俞坊看着女儿:“今天就行动吗?”
俞菲然说:“嗯。上次,我和游观笙合作有要抓的厉鬼就是杜麇,没想到……让她昏迷不醒 ,这次我一定和初阳春他们抓住杜麇。”
俞坊愧疚地点了头。
游谦逊很担心已经吃不消的游观笙,这孩子很明显在和杜麇那些阴兵残魂苦撑着 。
俞菲然发现屋里的情况不是很好,说:“我得去看看,之前已经让她陷入危险,这次我不能再看着他去承担这些。”
钱雅儿说:“我跟你一起去。”
俞坊和游谦逊没有拦着,他们已经着急哨兵塔的人出来。
趁着夜晚没有什么人尽快把杜麇收拾了。
颜雩的眼神清醒过来,说:“当初是我害死了辛博士,我要补过。”
“只希望组织别怪朝露。”
颜雩挣脱了保护圈,对着那些残魂散发了向导素 。
杜麇这会也被向导素影响着:“不可能!我已经剔除了哨兵的基因,你们这些向导是无法控制我的!”
游观笙没想到俞菲然和钱雅儿还会回来,专注地对付杜麇:“虽然不是很想对你用向导素,但是为了哨兵塔和他塔外的世界,我还是可以散发点。”
卷宝和零氿并肩在一起,控制住那些残魂。
俞菲然冷静地说:“超度初雪和张秋浓还有这些残魂,他就折损了一大半的战斗力。”
游观笙让她和钱雅儿站一旁,在杜麇使劲和明千纾缠斗的时候,与卷宝合二为一 击退杜麇。
明千纾的眼角和脸沁出血珠,看得杜麇眼神狂热:“谁说我的基因改造没有用的 ,就算我没哨兵的能力也可以把你们灭了!”
“你这么聪明却用在事伤害人方面,你的妻子 ,你的爱人,都因为你死在了那场叛乱里,真是可悲。”
明千纾记得杜麇还是自称王远的时候,用了初恋和妻子做基因改造,但是她的母亲和辛博士都曾经阻止过 ,可惜她们最后都死了,最后还是游谦逊送走了那些人的魂魄。
杜麇表情略微狰狞:“她们是哨兵塔的人害死的!我的实验本来就要成功了,是你们打断了我的计划,你们该死!”
明千纾收起心里不该有的怜悯,说:“你是真的觉得被向导 守护一辈子不好,还是你想等着野心破碎掉 ,才知道没有人自由自愿为你失去所有,血亲,挚爱,喜好,生命。”
有时候说杜麇这种人可怜,只会激怒和不值当。
这么多年来哨兵塔不是没有给不机会,但杜麇一直想着如何毁掉所有人。
游观笙给明千纾擦干净脸:“他要的不是统治世界 ,是失败后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甚至还觉得所有人亏欠他。”
明千纾愣了下,感到了有一种来自杜麇疯狂的固执,还有她不该觉得这种人有恻隐之心。
游观笙结出一道道血印去封印那些残魂,同时默念超度的经文,她看着俞菲然:“不如我把你们也一块送走?”
俞菲然犹豫:“可是……杜麇没有抓住。”
游观笙在她额前画了符咒,说:“抓他是我们活人的事情,你已经死了,不用跟着添乱。虽然我已经在哨兵塔除名,但是这件事也算是我个人的事情,我妈的死亡得和他算算。”
俞菲然问道:“你肯为我超度了?”
游观笙笑着说:“当热,我的未婚妻和她的爱人生死与共的爱情很感人。”
俞菲然和钱雅儿的脸色变得不自然。
游观笙忍着刚才被煞气击中后脑勺:“开玩笑的,毕竟我们说好的解除婚约后互不干涉。引出杜麇的时候 ,我也是自愿做诱饵的,其余的我没有想起来,但还是要祝福你们。 ”
脑海里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可以肯定她在颜雩出去的时候,想起来的事情还挺让人无奈。她没有重生,只是记忆混乱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一直以来太忙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时间,只需要看日历一眼,就会知道是什么时候。
而现在墙上刚好有个写着各种黄道吉日的日历,显示着这不是过去的时间线。
钱雅儿看着游观笙:“对不起笙笙……”
游观笙听到灵血印破碎了一点声音,拜托初阳春和明千纾先拖住杜麇,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计划是我自愿的,只是这次我不会失败了。”
没记错的话,钱雅儿和俞菲然死在了杜麇的手里,而她昏迷后不就能,游谦逊带着人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她的死亡。
俞菲然的心里有些释然,带着钱雅儿和那些恢复神智的残魂消失。
杜麇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我要杀了你们!”
他戏先是攻击了游观笙,却被明千纾拦着。
初阳春用特制的双刀把杜麇的魂魄逼出来,将他禁锢在法器内。
此时,初雪和张秋浓来感到了不咎。
游观笙嘴里继续念着超度的经文,隐约看到冥界的人到来。
初雪没想到初阳春会出现,看着他受伤的双手说:“你来了。”
初阳春微笑:“姐姐。”
初雪指着身上的新衣服:“谢谢你给我烧的新衣服,但是我该和张秋浓走了。谢谢你这些年的守护。”
她一直被都很奇怪自己的魂魄困在车子里的时候,为什么会听到哭声和叹息声,收到的祭品被人清理走。现在看着初阳春像个道士的样子,才发现他做的这一切都失败为了她。
初阳春哽咽:“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带着你把离开初家……”
他们原本是不会出生的,但是父母受了杜麇的蛊惑才会舍弃其中一个献祭,没想到会被他知道真相。初家的冥币厂被他继承,他努力打理公司 ,努力学习道术,没想到还是没有挽留住初雪的魂魄。
初雪想擦去他的血和泪:“我知道你努力了很多,现在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下辈子我还做你姐姐。”
冥界的人敲了敲杜麇的脑袋:“老实点,你的仇人等阵你叙旧呢。”
杜麇爆了几句粗口不敢反抗,灵力消耗太多受了重创,初阳春手里又有神器更是不能动。
张秋浓对游观笙说:“谢谢你游老板,虽然你这个人很抠门,还很喜欢挖苦我,但是你是见过最好的向导。”
游观笙:“走吧,赶紧走。我可不是什么见鬼的向导,虽然我真的是见了鬼。”
张秋浓忍住眼泪:“你这个人真的不懂我的不舍。”
游观笙:“嗯,是的,赶紧投胎还我钱。”
张秋浓:“……”
洪林夕的魂魄被游观笙扯住,不去看张秋浓他们:“我这人罪孽深重,就不去地府占地方了。”
“那就更要投胎了。”
“……”
洪林夕放弃了逃跑,自觉地去了初雪身边:“跟杜麇一起上路,我很怕。”
冥界的人对游观笙和明千纾点头,押着杜麇等鬼离开。
初阳春让人把酬金给游观笙,带着浑身伤上了车子离开。
俞坊伤感地说:“可算是结束了,我回去跟塔里汇报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游谦逊等颜雩出来了 ,看到给明千纾处理伤口的游观笙:“走吧。”
俞坊说:“不管你闺女了?”
游谦逊想着过世的妻子:“她现在身边有伙伴了,我不用担心她以后一个人了。”
“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惜了这么个好的向导不能留在哨兵塔。”
俞坊心里很不舍得女儿 ,可是因为楚冲动的计划导致了女儿和钱雅儿丧命,也让游观笙受了重伤。其实,就算是两个年轻人没有感情 ,但是俞菲然和钱雅儿的事情确实有些对不起游观笙,如果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