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伸出手 也没有人抓住我
I’m a loser】
权志龙稍微释放了一些信号,不然接下来的聚餐里,就多了许多新鲜的颜色,朋友们也试图让他摆
脱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热情的介绍年轻漂亮的‘朋友’给他。
他也铆足劲决定要重新开始,认认真真的和一个很有眼缘的女孩交换了联系方式,总是带来许多新
鲜的话题,分享很多让人看了就心里很舒服的日常。
正面的情绪反馈带来积极地回应,没多久他就和对方确认了关系,在一些私下场合里成双入对,大
家嘴巴上说着恭喜,他低着头给新女友擦拭筷子。
但新鲜的多巴胺分泌总是来去凶猛,对方年轻热情充满活力,每日的信息和邀约逐渐从兴致勃勃变
得厌倦敷衍,面对女孩儿的生气,他词不达意的道歉显然只是火上浇油。
这样来回拉扯了一阵子,对方就委婉的提出了分手。
“志龙xi,心里头还有人的话,就不要出来找新的缘分了,拖泥带水,只会让三个人都很痛苦
哦。”
权志龙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了一声。
“……怎么啦,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才会这样想?”
他用修长的漂亮的手指拿着餐刀慢慢的拨弄着盘子里精致的摆盘,漂亮的眉眼即便是素颜也极有攻
击性,对方甚至因为他这个瞬间而恍神。
“那是我不好。”
权志龙笑着说:“这怎么办呢,确实我现在也觉得很心痛很难受,对不起,大概我……真的不是很
擅长应对情感,面对真心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不知所措……你也知道的……我没怎么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太懂这些,总是碰到伤心的事情,所以遇到你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亲爱的,虽然我是这样的男人,但你能来爱我,怜悯我吗?”
女孩明显动摇了。
权志龙还在笑,他撒娇的拉起对方的手覆盖上自己漂亮的脸蛋,淡色的瞳孔里晃着烛火的光:“心
疼我一下,就当可怜我,安慰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很怕孤独的。”
【没有煎熬也没有孤单,只有我喃喃自语着幸福
却忍不住冒出来的纷乱的想法
无论如何都无关痛痒】
就如权志龙自己想的那样,女人们总是对他怀抱怜悯心,只要稍微示弱,就会争先恐后的扮演那个拯救他的人。
但他也明白自己的本质,是一滩污黑腐烂的怪物。
若是真的伸手触碰到他冷淡自私的本质,这些人就会争先恐后的离开。
两周后,对方提出了分手。
恨的存在感似乎比爱要强烈的多。
权志龙漫不经心又装模作样的伤心了一周,再出现在酒桌上的时候,他身边就换了个人。
“哇,你这小子……真令人羡慕啊。”
“哈哈,你在说什么呢,也不看看他是谁,那可是GD啊。”
朋友们嘻嘻哈哈,权志龙却心不在焉,他把手臂放在女友的身后椅背上随意搭着,眼神从周围的装
饰上滑过,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女友的话。
他的视线忽然停留在天花板上的金属折射面上。
他看到了自己。
散乱的黑发被一顶香奈儿的报童帽盖住,脖颈上缠绕着亮晶晶的项链,休闲白色衬衫搭了一条五颜
六色的毛线外套,穿着设计独特的牛仔裤,光着脚趿拉一双皮鞋,挂在椅背上的手腕上也是一圈一圈又一圈,像是被拷在这把王座上一般。
不管谁看也能看得出来,是G-Dragon的程度。
好烦啊。
他这么想着。
‘OPPA,OPPA打扮一下我们出去吧。’
‘不化妆也好,稍微穿搭一下怎么样?’
权志龙很快对这种社交感到厌烦。
他在出门之前坐在衣帽间里,面对着柜子里那些带着LOGO的衣服和包包发呆,镜子里折射他的样
子。
他乱蓬蓬的头发,夸张的外套,鞋子上的LOGO,让他看起来也像是一个矜贵的名牌包。
这些女人将他带出去的时候,跟带个名牌包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并不孤独
是的 我善良又美丽
我为什么要哭
我们两个
为什么要哭 】
喝酒的时候他跟朋友说自己要找个真爱,东永裴舒适的家庭生活让他感到羡慕,也许是时候找个贤
妻良母了。
朋友们信以为真的要给他介绍,他却沉默一下说算了,别祸害人家好姑娘了。
有那么一阵子,权志龙兜兜转转的在一群漂亮的人里当他的名牌包,他的绯闻又开始满天飞了,公
司反正是不管他的,最后甚至同公司后辈也开始传出不像话的新闻,权志龙自己也懒得管。
东永裴和大声都在计划solo回归,他自然跟着凑凑热闹,反复计划又反复流产的回归再次被提上日
程,和他的传统画饼不同,江留月已经以歌手身份再次回归,还在日本开了演唱会,她找到了适合
自己的舞台风格,名字再次被韩国主流媒体提及。
权志龙还挺烦的。
他暴躁了好些时候,最终抱着‘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的心态去了她的日本最终场演唱会。
他是偷偷去的,但也没那么偷偷,但凡有心,想要认出他来,也不是不行。
偏偏江留月没有心。
这狠心的丫头蹦蹦跳跳过来,满脸灿烂的笑容,对着他又是比心又是挥手又是撒娇,权志龙看着她
漂亮的熟悉又陌生的脸,感到一阵不真实。
江留月这次的演唱会以新专辑的歌曲为主,风格和她之前在YG时期出的日语专辑已大不相同,发音
方式和舞蹈风格也完全迥异。
她的造型师很知道怎么最大化的发挥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她的裙摆是摇曳的云彩与晨雾,而她是朦
胧的月色,是璀璨的星辰,是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已经只是‘江明月’。
不再是‘Alice’了。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她,心想,原来离开他的这些年里,她长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摆脱了他的舞台指导和音乐制作,脱掉了他为她挑选设计的衣服鞋子之后,她是这样的人。
自己为她精心挑选的道路,她并不是非走不可。
脱离了权志龙的‘尾巴投射’,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米娜桑————阿里嘎多————”
江留月日语很好,语速也快,权志龙在满场欢呼的浪潮里怎么都听不懂她说什么,只听到她说再
见,说谢谢,说下次再见。
她对着他挥了挥手。
然后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彩带中。
权志龙再怎么衣着朴素,也被眼尖的粉丝认出,只是大家不敢确认,直到他匆忙上了车,才议论纷纷的尖叫起来。
权志龙看着不断攀升的热搜心烦意乱,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发了张自己之前在大阪旅游的两张照
片,压下了所谓的‘GD现身Alice演唱会’的热搜。
她今天的演唱会座无虚席,打破当年女SOLO歌手记录。
今天是她的高光。
他不应该跳出来夺走属于她的这一刻。
只是那天晚上权志龙喝了个大醉,他不是想灌自己酒,只是脑子里心里头事儿太多,实在是只有借
着酒精才咽的下去。
然后,他就梦见了江留月。
真奇怪,她又变成了他的小孩了,怯生生的躲在角落里。
她今年都三十岁了,不知道为什么,躲在角落里的时候,看着还像是十四岁,瘦的像根小豆芽,巴
掌大的脸上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漂亮。
权志龙伸出手指勾了勾。
他的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于是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她。
此时的江留月又变了,是他看到舞台上的样子,虽然还是熟悉的眉眼,但红气养人,她长了点肉,
脸蛋丰盈,看着漂亮很多,脸颊上还有亮晶晶的闪粉。
他们之前隔得很远,在梦里头却站的很近。
权志龙本有许多话要讲,要恨她,要骂她,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决绝的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他有满
腔的怨恨和委屈,他们之间吵了那么多次架,气头上说了那么多次分手,哪一次不是转脸就抱在怀
里了,怎么就这次当真了。
还有就是,他们就算分手了又怎么样,不做男女朋友了,难道就没有别的身份了吗,就因为不谈恋
爱了,所以就过往一笔勾销了吗?
那她小时候吃的那么多零食算什么,他为了接她放学在驾驶室打盹的时间算什么,他跪在地上一个
个纠正她的舞蹈动作的夜晚又算什么。
他还有很多冤枉和不甘心。
演唱会的时候真的没有认出他来吗?
被拍到了背影,别的人可能被糊弄,她应该能认出来吧。
都来看她的演唱会了,为什么不能联系他问问,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前辈吧。
没礼貌的小孩。
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手抬起又放下。
权志龙觉得丢脸,也觉得难受,他觉得自己在从身体内部溃烂,灵魂在飞速塌陷,他下意识的深呼
吸来缓解情绪,眼神想要挪开,又舍不得挪开,最终只能憋出一句酸溜溜的:
“你好像过得挺幸福的啊,塔伊。”
把我的人生搞得稀巴烂,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这个坏丫头。
他想要借着这个劲儿骂她几句,嘴都张开了,硬是说不出重话。
他的漂亮的小孩歪着头看着他,卷翘的睫毛眨呀眨的,似乎带着期盼看着他。
没良心没良心没良心没良心没良心。
坏透了坏透了坏透了坏透了坏透了。
权志龙终于伸出了手。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喷了发胶的头发摸起来一点也不柔软光滑,他还摸到了固定发辫的小夹子。
他忽然想到了2008年江留月的初舞台,她满头是汗的从人气歌谣的舞台下来,紧张的浑身都在抖,
走到他跟前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咬着嘴唇忐忑的等他的点评。
他当时就是这样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还调整了一下她的小夹子,她头上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哗啦哗
啦的响。
“做得好,塔伊。”
他很轻的叹口气说道:
“真厉害啊,我们塔伊。”
江留月于是笑了,她脸颊上还有亮晶晶的,汗水混着闪粉在发光,眼睛水汪汪的,湿漉漉的看着
他。
‘都是志龙哥教得好,志龙哥最好了。’
权志龙好像又听见她谄媚的声音,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给他比心。
‘志龙哥,我会变得更厉害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大赏舞台好不好。’
她开始给她哥画饼。
权志龙又叹了口气:“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们舞台见吧,哥哥会变得更帅气更厉害的出现的,知道
吗?”
江留月点了点头,伸出手跟他拉钩。
好幼稚。
权志龙勾着她的小手指,心想这不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吗?
……既然是小孩子,那就原谅她吧。
小孩子懂什么。
我干嘛要跟小孩子计较,她没良心,我又不是没有。
权志龙劝说自己不要再继续恨江留月,但又有点不甘心她过得太好,想暗戳戳的搞事儿,又知道江
留月现在事业发展的好,他不应该继续纠缠,免得用这种桃色绯闻抹杀掉她本有的成绩和高光。
他忍得很难受也很委屈,又开始不自觉的跟亲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