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羡笑着向白潇蓉,“原来是恩人的姐姐啊,在下名叫渊羡,字归璟。”
“渊……不知在下可认得此人?”
她拿出一张已经泛黄却又保存极好的画。上面的人明显描了不下十遍。
他望了望纸上之人,一袭蓝衣,一手仗剑,只留背影。神秘而又久远。
她又拿出了一张,这张是正脸。一样的久远。纸上之人,眉目清冷而又温柔,眼中有着少年才有的意气风发。
“回姐姐,在下并未见过此人。”
白潇蓉垂下眼,眼里充满了忧伤,她相貌平平,但此时,真如那江南美人。
“阿渊。”
是谢栖!
渊羡惊喜地转过头,却见谢栖身上都是血。
“小瞎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呃,也许不是我的。”
“啊?”渊羡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白潇蓉心中立马警铃大作。
“你是谁?”
“是蓉儿吗?我是谢栖。”
谢栖?她想,难不成是自己那个洛师弟的师尊?自己小时侯老爱粘着的谢师尊?
“姐,你该回去了,这是我的寝室。”
“哎呀~这不是御风大会开始了吗,然后我呢,就给你报了个名。”
“不去。”
“去呗你姐我可是……”
这边两位开始了极限拉扯,而那边的两位:
“小瞎子,你今天这身是真好看啊!”
“……我看不见,想要去找洛平羌去。”
“不要,他买的肯定死贵死贵的。”
……
渊羡见姐弟俩吵了一个时辰,实在忍不住了:“你俩真有必要吗?吵吵闹闹的,一柱香内,必须给我谈好!”
白潇蓉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白卿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缓了一会儿,白潇蓉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谁?怎么能管得住我?
她刚想继续跟白卿吵,白卿态度却和刚刚截然不同。他同意了,而且很快。
“我参加行了吧。渊先生,先去换身衣服吧。”白卿避开白潇蓉,走过去拉住了渊羡。并将懵逼二人关在门外。
“师父,您便穿这身吧。”
渊羡想也没想拿上衣服便去更衣了。
他出来了,一袭轻纱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他一抬手,袖子坠下,露出他那伤痕累累的手腕。他带了一串手链,刚刚好能够遮住最大的那块伤疤。
白卿感觉心上好像被插了一刀,他的好师父啊,总是忍着,他不爱与别人谈心,自然也没有什么朋友。大家总是对他敬而远之,不敢与他有交集。
“走吧。小瞎子说他想唱酒了,咱们下山给他提一壶吧!”
“师父喝吗?我们这最有名的‘月高露华清’师父若想要,徒儿便为您买来。”
渊羡挥了挥手,转头出了门。
早晨的阳光刺眼夺目,渊羡逆光而行,他的背影,是坚决的,是温柔的,是他触不到的。
既然白卿同意了白潇蓉的要求,那么她也不好找理由待在这了,她走了,走之前,她对谢栖说:“谢先尊,他是师父,对吧?”
她把谢栖吓了一跳,谢栖刚想否定,结果她将手抵在谢栖的唇上。
“我都知道。”
谢栖哽了一下——还是瞒不住那孩子啊。
渊羡忽然将手拍到谢栖的肩上,“哈!小瞎子在干什么呀?”
谢栖浑身一震:“你,你有毛病啊,吓死我了……”
“哎呀,我哪知道我们小瞎子这么胆小,这都能被吓到。对了,小瞎子,你怎么来的?”
“……一个小孩带我来的,他让我把一封信带给你?喏。”谢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未拆封的信递给渊羡。
渊羡接过信,拆开看一眼,人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听说你叫渊羡,那日真是失礼了。不过你与我真有源,准确地来说,你与我小师叔真有源。我虽然没见过小师叔,但我听长辈说,小师叔长得很美,且他与你同姓。听闻小师叔的生辰在清明,那对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好日子。你呢?
你好像善饮酒,如果有时间,那我们可以一起论饮。
我想与你成为挚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爱好,或别的什么。
白玄
渊羡看完信之后,问白卿要了笔墨,也写了一封回信:
我的生辰,与你小师叔一样。因此我被骂灾星的日子数不胜数。
我喜欢喝茶,也爱收集茶器,我收集了几柜子。比如有紫砂的、瓷的、鎏金质的、玉的……紫砂的要分款式,比如西施壶、石瓢壶、美人肩……瓷的还要分颜色,比如天青釉、粉青釉、海棠红……鎏金的我并不多,只有几盏好朋赠的。但我玉的要分质地,如暖玉、墨玉、糖玉、白玉……
茶的话,我个人爱喝碧螺春,汤色清澈明亮,碧绿黄盈,闻香香嫩清高,腹郁清香,入口是鲜爽甘醇。改天请你品品。
渊羡
等写完了,渊羡将信纸放入信封里。最后收了起来,等晚点让谢栖送过去。
“好了好了,我饿了,我的好徒儿,你行行好陪师父去吃饭呗~”渊羡自那日过来便没吃饭,现在饿得不行了。“来来来,我的好徒儿,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带师父去尝尝,不是,小瞎子也想吃,对吧?”渊羡拉了拉谢栖的衣袖。
“呃……对对对。”
其实渊羡大可不必求白卿,他可以直接揍倒“看门狗”,然后光明正大地溜出去。
但他不行,他不能这么早就暴露。
就像人们常说的:装,总比不装好。
“……因为知弈的饭太难吃,弟子们经常会溜下山去偷偷加餐。”
“没人管吗?”
“刚开始是有的,只不过后面管的次数多了,也没人管了,大家都懒得管了。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呃……其实,渊羡挺不理解知弈的校规。又严又松,令人感到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