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谁更适合做丈夫？Aegon还是Aemond？”

红堡的大厅里，音乐声响起，无数的蜡烛照得整个华丽的建筑如同白昼，乐队在一边奏响欢快的小调，所有人都坐在一张桌前，人们交谈的声音在音乐声的遮盖下几乎很难听清，就是在这时，Helmona Zemo的父亲靠近她，说了这么一句话。Helmona Zemo，现在名为Elaena，因为她值得被诅咒的，愚蠢的，脑子不清醒的父亲胆敢在自己的第三个女儿出世之后，为了纪念自己的长女，将她的名字命名为和长女一样的Helaena Targaryen。这导致Helmona Zemo回到君临之后别无选择，只能改名为Elaena——一个欲盖弥彰的蠢名字。

当她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Elaena正在从水晶杯里抿酒，她愣了几秒，才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Aegon和Aemond？”她看向长桌对面正在交谈的一对兄弟，她的弟弟们，一个比一个更糟；当然，她不是说Targaryen家族的其他人就不糟糕了，但是说实话，和他们家的任何一个成年男性结婚都会是任何女性的噩梦。

“是的。”Viserys道，他长着斑点的，因为病痛而瘦削的脸上泛着期待。Elaena一点也不为他的病痛感到怜悯，她和Rhaenyra不一样，Rhaenyra是君临长大的公主，龙石岛的封君，千娇万宠的王国之光；而她只是一个该死的，被七神从本来的世界甩到这里的，失去了丈夫，养父养母，儿子，被关在牢狱里五年，策划了无数袭击的倒霉的女人，她心中的爱和怜悯所剩无几，最多只有一些残存的责任感混在所剩不多的人性中闪闪发光。

Aemond和Aegon谁更适合做丈夫？她为这设想忍不住笑起来——天呐，这是要从一个残忍的，只有一只眼睛的，毫无共情能力和怜悯心的怪物和一个天天跑丝绸街，骚扰女仆，脑子被酒精和药品毒害的弱智之间选一个往后共度余生？她实在无法想象出来，于是她稍微止住笑意之后看向自己父亲那出现片刻不悦的脸，她道：“父亲，我实在想不出来，我的两个弟弟都太——优秀了，他们各自控制着强大的巨龙，又是那么的英俊——”她止住自己接下来的嘲讽，“我想不出七国有哪些女孩配的上我的弟弟们。”

Viserys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看了眼不远处的Otto，国王之手正在和他的女儿说笑，但是注意到国王的脸色，他的笑容淡下去，逐渐开始注意到Viserys和Elaena这边的动静。Viserys最终还是说出口了：“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女孩，我的孩子，我说的是你。”

Elaena微张嘴，她看向显得有些尴尬的Viserys，一阵短促的，不敢置信的笑声：“我？”

“是的，”Viserys道，“这是Targaryen的传统——”

“父亲，”他的长女无礼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他们的母亲，你的王后的年纪一样大，你不可能是认真的吧？”

“年龄不是问题，”Viserys道，“你的母亲也比我大——”

“只大三岁。”Elaena道，“而我们现在说的是——”注意到自己的音量引起了整桌人的注意，她压低了声音，“这不可能发生，父亲。”

“你必须结婚——”

“为什么？”Elaena问，“难道你还缺继承人吗？Rhaenyra的孩子如果拿去联姻，足够让七国的每个家族都有一条龙，你要我的婚姻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如果她要结婚的话，Viserys绝不会让她嫁给Targaryen家族之外的人——看在七神的份上，她有三条龙，谁知道她可能的后代会有多么纯粹的龙血？但是现在Targaryen家族虽然男多女少，年纪却都很小，一大半都是她妹妹Rhaenyra诞育的，因此她至少认为Viserys最多只是期盼她不结婚，而不是还想着保持Targaryen的“优良”传统——兄弟姐妹通婚。

“姐姐，”她对面的Aemond提高音量，“你和父亲在聊什么？”

“没什么，Aemond。”Elaena假笑，“我——”

“我们在聊你姐姐的婚姻问题，”Viserys道，“来，Aemond，在你的姐姐Rhaenyra嫁给了海蛇的继承人，接着又嫁给了自己的叔叔，Targaryen的王子的情况下，你觉得你的另一个姐姐适合一桩怎样的婚姻？”

Elaena抓紧了叉子，她就该在降临君临的那一天把Viserys Targaryen喂给Karax，她发誓，至少如果Rhaenyra成为女王，她的妹妹不会希望她结婚——哦不，她最好永远不结婚，或者嫁给一个地位足够，但是最没有权势的骑士。

“父亲，”她道，“我不觉得这个问题是——”

“Elaena，”Viserys强硬的打断她，“让我们听一听你弟弟的意见。”

Elaena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所有人的脸，Rhaenyra的疑惑，Daemon的担忧，Otto皱起眉，Alicent无措的和父亲对视，Helaena惊讶的看向Elaena，Lucerys和其余的兄弟都停下了动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Aemond刻意拉长了语调，格外的惹人厌烦，他嘴边勾起一抹笑，“我姐姐适合最高贵的婚姻。”

Elaena想把叉子扔他头上。

“丈夫，”Alicent道，“你是想为Elaena公主选婿了吗？我想我和我父亲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我们可以结婚啊。”Aegon道，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母亲你不是最近也在准备让我...”他在母亲严厉的，几乎惊慌的眼神下逐渐降低了音量，Elaena能够感觉到整个桌子的本来良好的气氛在Viserys的努力下终于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她举杯道：“让我们为新出生的Aegon和他的龙干杯吧，祝福你，我的妹妹，”她对Rhaenyra道，“你为家族带来了最多的龙。”

“多谢，姐妹。”Rhaenyra也向她举杯，Elaena站起身，她向Helaena伸出手：“来，小妹妹，我们去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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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回到自己寝宫的路上，Elaena不用仔细听就知道有人在尾随自己，她继续快步走着，没用多久就确定了身后跟着她的人的位置，接着她在迈出下一步之前顺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向跟踪者的方向掷去，果不其然，Aemond被逼出角落，伴随着瓦雷利亚钢的匕首敲击在墙壁上的清脆声音。

“我亲爱的弟弟。”Elaena道，“你不在自己的寝宫待着，来尾随你可怜的姐姐做什么？”

“可怜？”Aemond道，“你对自己的认知有非常的偏差，Elaena，或者说，这只是你别样的炫耀？”他靠近Elaena，匕首的刀锋横在他们中间，“你的匕首，姐姐。”

“你想做什么？”Elaena问，看向身后的女仆，女仆低下头退开，为他们留下说话的距离。

“你有三条龙，Elaena，龙是我们权利的来源，龙是帝国的基石；父亲绝不会让你嫁给家族之外的人，”Aemond道，“你的选择非常的少。”

“非常少，但是并非不存在。”Elaena道，“比如说，我可以不嫁人；长夜的来临够让我烦心的了，Aemond Targaryen，我不需要再来一个丈夫在我背后叽叽喳喳。”

“不一定每个丈夫都是糟糕的，姐姐，”Aemond道，“安静的男人并不难找到。”

“哦，相信我，亲爱的弟弟，”Elaena冷笑，“我们的家族中没有哪一个男性符合你说的优良的特质。”

“我恐怕你没有选择，姐姐，”Aemond沉声反驳，“父亲和外祖父已经决定了，你和Helaena会嫁给我和Aegon，但是我想父亲毕竟偏爱你——你可以先于Helaena选择。”

Elaena真的要被气笑了，她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就是降生于这个扭曲的家族，好不容易到了另一个世界，却又被该死的七神或者千面神——不管哪一个——甩了过来，而现在，她居然还要被包办婚姻？——在二十一世纪的索科威亚长大，这个词语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

“让你父亲和你的外祖父都去七神的地狱吧，弟弟。”Elaena轻声道，“而我明天就要去北境了，如果你和Aegon喜欢那里的天气，欢迎来拜访我。”她接过匕首，将尖锋收入鞘中，走过了Aemond Targary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