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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二十九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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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云走出密室,用木板重新遮住入口,并未封死,仅是以防万一,待沈澜君恢复行动力后就能自行搬开。

正殿外人声嘈杂,能隔着断壁残垣看见在夜色中起起伏伏的橙亮松油火把宛如一条游龙包围了整座道观,幸而通往这座道观的山路狭长而危险,又栖居在潮气寒重的山洞之中,木料浸透水汽,苔痕斑驳,不容易轻易引燃,用于点火的火油以及毒烟材料是通过吊绳的方式由山下往山上送,一时半会儿毒烟并未燃起。

白卿云见还有时间,也不着急,随手从一旁压塌门框钻进正殿的茂盛松树上折了三枝青翠欲滴的松枝,拂去道上三清塑像前供桌上香炉的尘埃,露出被山间水汽侵蚀得滋长出斑斑绿霉的铜制香炉上蜿蜒优美的八宝福禄云纹。

白卿云再将三枝松枝端端正正地插在最中央,手指捏着两枚火石,轻轻摩擦几下,三枝松枝顶端被点燃了,冒出散发淡淡松香味的袅袅青烟,好似人间所供奉的香火浮漾在空中,缭绕神像残缺的面容许久未散,那双黑曜石的石瞳被殿外的燐燐火把照得更加炯然有神,仿佛真经由这三柱香显了灵,注视着人世间即将发生的刀光剑影。

他给这三座神像上了并不诚心的三柱香,倒不是祈祷什么武运昌隆,全是一时兴起。系统老老实实地窝在白卿云的头顶,对接下来的事感到惴惴不安,它被白卿云哄骗得死心塌地,担忧自家宿主真的要为了主角牺牲自己,含着哭腔忧心忡忡道:

“大佬……要不然我们还是先跑路吧,他们那么多人,你又受了伤万一真的……真的在任务判定完成之前死了,我和你就会被判定为任务失败遭到主系统抹杀……”

系统哽咽了一下,可怜兮兮地用白卿云的头发蹭了蹭眼泪,觉得自己当真是统中废统,难成大气,完全无法像前辈那样辅佐自己的宿主走上称王称霸的傲天之路,反而一直什么作用都没有,就连这么优秀善良完美的宿主都被没用的它给拖累了。

想到即将被抹杀的命运,系统悲从中来,它还是个才出生的统,还没有看过大好河山与万千星辰,马上就要死在自己第一个任务中,偏偏又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只能兀自伤心流泪,在白卿云头上哭成一滩湿哒哒的年糕泥,沿着光滑如绸缎的发丝淌了下来,窝进了白卿云的颈窝里。

白卿云看了一眼黏着自己哭得不能自己的白团子,还以为自家多愁善感的系统是看到这么多敌人在前感到害怕,全然没有想到他的好大统已经把两人的坟立在几号灵魂数据星系都想好了,还好心地揉揉系统,轻笑道:

“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很快就结束了。”

系统一听,更伤心了,这不是告诉它只要眼睛一闭一睁,下一秒主系统失败判决书就传过来了,它只能和它宿主手牵手一同死了吗?面对这样恐怖的事宿主居然还能这么温柔的安慰他,大佬果真是好人!都是它不争气拖累了大佬……于是系统抽抽噎噎,哭着道:

“对不起大佬呜呜呜呜……都是我没用……对不起呜呜呜……”

白卿云:“……”

你又对不起我什么了?

他满心都是疑问,全然理解不了这个在他眼中等同于修真界新生器灵的高次元位面机械造物的思维方式,只能不作理会。

白卿云戴上黑色铁面,将右手中的玄铁长剑换到左手,凌空虚划了几下,试了试手感,旋即看向正殿外。

橙亮的火把是如此温暖明亮,溶解了清寒的夜色,将每一张面孔都照得清清楚楚,每一丝笑纹,每一个眼神,无一不透露出残忍与冷酷的杀意,每一个私兵都举着火把戏谑地看着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他,窃窃私语,声音杂乱似蜈蚣游走的爪足,那首领身旁一个很明显看上去是副手的角色手指拢在嘴边大声喊道:

“喂!沈家的狗,你主子呢?莫不是把你一个人丢下跑了?”

“哈哈哈哈哈!听说那沈威也算是当时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哪里知道生了个儿子却是没用的孬种!被我们一群人追得屁滚尿流,现在见跑不掉了就把自己的暗卫留下来断后!”

“喂那暗卫,若你交代出自己主子的下落,我们头儿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反正给谁干活不是干活?不如给我们头儿当狗,好歹我们头儿不会叫你自己断后!”

人群爆发一阵轰然大笑,又有好事者道:

“哈哈哈哈哈,怕不是就算想换个主人也没办法换了,我可听头儿说过那沈家的暗卫都是给下了毒的,哎哟真可怜,当条好狗还要被栓链子哈哈哈!”

这些污言秽语自是无法动摇白卿云分毫,这些人虽然嘴上叫嚷着归顺,实际根本不在乎的态度也透露出了一件事——他们根本不会放过白卿云与沈澜君,宁愿拖着两具尸体回去交差,也不会留下活口。

白卿云又是数了一遍人数,藏在山崖上的弓箭手有十人,眼前举着火把的有三十人,还有几人在崖边用吊绳运输火油与毒物。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银月孤悬,镶嵌在无边静穆的玄远天穹之中,清晖澄净如霜,犹如沉璧照影,这般美丽清寒的月夜——

正适合杀人。

白卿云心情蓦地好上几分。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正殿中消失不见。

那首领虽是放任手下使用激将法想将人逼出,但却让他手下身有狼目者监视道观内,在得知殿中那戴着黑铁面具的暗卫突然消失不见时,首领心中浮现一丝淡淡的不安感。

突然,首领直觉被触动,他似有所感一般,抬头看向正殿屋顶。

一名身穿玄黑劲装、挺拔修长的男子伫立于青瓦飞檐之上,一束束银白的月光穿过林翳屏障洒落山洞之内,正好映在那人身上,将那男子脸上覆着的黑铁面具照得愈发神秘,面具上的青莲花纹仿佛流动着水银般凝实的光辉。

他墨发未束,垂在脑后,根根发丝浸没在银色月光之中随风轻扬,左手执剑,垂首望过来时,无悲无喜,无惧无畏,仿若诸天神佛垂视人间,入眼不过蝼蚁宵小之徒,不敌一剑寒光。

场下所有人都跟随首领视线看见了那名黑衣男子,一时间被这人的恣意张狂所迷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听到那人轻笑一声,低语道:

“如此良辰,与鲜血倒也相配。”

首领心中一凛。

长期在生死场间游走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令他在黑衣男子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抬手下令,示意隐藏在暗中与队列中的弓箭手立刻放箭!

一时间,箭雨如注,精铁铸造的箭矢带着啸然破空声划破银白月辉,宛如夏季暴雨倾泻在屋檐之上,但很明显这并不像柔软的雨水那样无害,只是顷刻间就把方才白卿云驻足的地方射成了刺猬,腐朽的木梁承受不住这宛如千斤重的箭雨,倏然塌陷成一个大坑。

可白卿云在箭雨瞬息而至之前早已消失。

他跃下屋檐,宛如一滴融入水中的露珠瞬间消匿于黑暗,身形灵动如鬼魅,潜入林木峭壁之间的幽影之中,那首领眼中瞬间失去了白卿云的踪迹,就连他身边拥有狼目的副手也失了目标,可短暂的沉寂之后,从山崖峭壁上传出的惨叫与血腥味提醒了首领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暗卫竟是先去解决掉隐藏在山崖上的弓箭手,而他行动丝毫不受黑暗阻拦,竟然也是拥有狼目夜视之才得能人,能够做到无声无息毫无痕迹地攀上山崖,显然轻身功法了得,抵达极致,是万中无一的杀手刺客。

那山崖峭壁距离洞口有三百步之上的距离,是以阵列中的弓箭手在听到惨叫时的一刹那就射箭过去也在重力干扰下减少威势,连山崖石壁都没有射穿,亦是给了白卿云脱身的时间。

解决掉来自上方的干扰后,白卿云轻甩长剑,将剑身上沾着的血迹挥在山崖石壁之上,而失了性命的几具弓箭手尸体因为失去了支撑掉落山崖,更有一具正好砸在首领身前一步,摔得脑浆迸裂,尚还有热度的鲜血溅到首领面上,冒着新鲜的腥气。

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可怕,除了松油火把燃烧时的毕剥声与热冷气流交织形成的风声,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众人皆惊骇失色,那具尸体就是最好的威慑。

原本被追得只能抱头鼠窜的猎物突然摇身一变成为潜藏在黑暗中最顶尖的杀手,任谁也不觉得自己有这种无声无息、甚至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就接连解决掉十名弓箭手的本事,这样诡谲的身手和那名暗卫先前的表现可谓大相径庭,可若是有这样的本领他先前还跑什么?难道是享受被敌人包围逼到绝境的感受?

首领直觉自己是中了一个圈套,可究竟是什么圈套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处于绝对的优势之中,始终胜券在握,那名暗卫先前绝对没有这样的实力!莫非是使用了道家短时间大幅度提升实力的禁术?

想到此首领心中大定,禁术都是会透支生命,绝不可能长时间使用,只要他们能耗到禁术失效的时间,那这暗卫还不就是刀头活鬼、任人宰割!

他立时高呼道:

“全体靠拢!弓箭手在中,这人是用了禁术短时间达到这种水平!只要撑到禁术失效就成!都给我撑住了!”

那些私兵哪怕受了这等慑人威胁也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瞬间围拢,警戒周围。

而将身形隐匿在洞顶上的白卿云闻言挑了挑眉,他可没有用什么禁术,只是为了不超过沈一而一直隐藏实力,他本就左右手都能用剑,但向沈家隐瞒了这一点,眼下右肩受伤,便只好换了左手执剑。

白卿云轻抚岩壁,手指用劲,身体紧贴山崖,摸到几块镶嵌在崖壁上湿漉漉的石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发现了泉眼,他左手灌注内劲执剑刺进,将石壁间的裂缝扩得更大,石壁凿开时的声响又是引来一波箭雨,他飞身闪过,箭镞深深扎进岩壁,将岩壁裂缝再一次扩大,流淌在崖壁中的泉水瞬间从洞顶奔涌而出,飞流直下,将下方燃烧的松木火把尽数淋湿。

这下所有的光源就只有洞外的月光了。

这一突发事件引起了一阵骚乱,任谁被头顶突然而来的泉水浇了个透心凉都不可能保持镇静,首领大声呼喝勒令队伍维持队形不要分散,同时着令能够夜视的人寻找敌人,可一切为时已晚。

在队伍刚发生骚乱,所有人为那突如其来的泉水而精神分散之时,白卿云已然悄声无息地跃下山崖,潜入人群之中。首领呼喝声一落,他便着手开始了刺杀,没有了火把照耀的光亮,仅凭清寒月色,人眼短时间难以适应山中黑夜,一时间又为冰冷泉水蒙蔽五感,何谈躲避这在黑暗之中编织的杀戮?

剑光凛冽如匹练,在黑夜中骤然绽现,再出现时已是蒙上猩红寒光,所有人都像是温驯无害的羊羔,在黑暗中引颈待戮,毫无抵抗之力,那暗卫身法鬼魅,潜藏在黑暗之中仿佛他就是黑暗本身,所有人均为刺穿喉咙,一击毙命,干净利落得没有一丝赘言,甚至连拔剑时牵连而出的血丝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一场完美得挑不出任何差错的暗杀行动,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剑身刺入柔软温热的血肉,完美避开人体坚硬的骨骼,避免了剑刃受损或是被骨缝卡住的风险,甚至连被剥夺性命的惨叫也几乎为零,仅有气管被鲜血堵塞以及破了一个大洞无法发声濒临死亡的嘶嘶声,像是将死而未死的蛇,在冰凉的月光下逐渐失温僵死。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在人的感官中似乎那一场水刚落下,下一秒身边的人就逐渐倒下,甚至连死亡的惊惶与恐惧还未蔓延便已死于非命,一场短时间精心策划的谋杀,先是击杀藏匿在洞顶山崖的弓箭手,再通过这四处滴水的潮湿山洞判断出上方定是有山泉水,挖开泉眼使泉水飞落打湿火把消除光亮,趁所有人心神大乱之际潜伏入人群干净利落地展开杀戮。

白卿云轻描淡写地洞穿那一名狼目夜视之人的喉咙,他的左臂衣袖因为频繁刺穿喉咙淋了太多自脖颈动脉飙洒的滚烫鲜血,被血浸湿的黑红布料紧贴在手臂之上,勾勒出精悍而优美的小臂线条,黑色面具亦是溅上不少鲜红人血,银白月光映在面具之上,斑斑血痕宛如猩红乱梅淬在铁胎之上,萦绕周身如妖似魔的危险而冰寒的气质令人心神颤栗。

他特地留了首领的一条性命,便是想问出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浑不在意地挥干净剑身上的鲜血,在地上画出一道流畅的血线。

当白卿云抬头看向首领时,那人竟畏怯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跌坐在地上,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周围满地交叠的尸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俱都双眼圆睁,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得这般轻而易举,寂然无声。

猩红鲜血交织汇聚,在青石地砖上形成大大小小不同的浓稠血洼,一轮轮鲜红的满月倒映在血洼之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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