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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混进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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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枢飘香,香飘百里。

夸张了点,也属实很香。

从山脚到山庄大门的石道,可供八抬大轿轻松通行还有余裕,当然,说的是宽度,不是坡度。

夹道种植郁郁葱葱修剪整齐的矮小花树,就是飘香的碧枢花,此花馥郁芬芳且四季常开,随着季度不同,花色也不尽相同。

春日的粉,夏日的白,秋日的黄,冬日的红。

如今正值四月末五月初,碧枢花白的耀眼,香的肆意。

圭期随手摘下一朵来,重瓣娇嫩刚好掌心大小,凑到鼻尖,一股子花香浓郁,不冲鼻微熏人。

安玲珑坐在专为她租的肩舆上,笑道:“碧枢的花香浓郁,我们每年都要做不少花露和胭脂,四季还有不同的颜色,也是山庄的一大收入。”

抬肩舆的林五闻言好奇的看向道旁的花树,就这么种在路边,不怕人偷了去吗?没有要专门抬肩舆的人,是因为怕到时候打起来一个护不住葬送无辜之人的性命。

付黎也好奇,他就很直接的问了出来:“那就这么种在这,也没人看守,不怕人摘了去?”

安玲珑轻笑解释:“种在路旁的本就是给旁人摘的,山下的百姓有不少以此为营生的,她们常来捡那完整干净的落花或者将落未落的花回去,做胭脂水粉花露都可,也是一项收入。”

百姓做的不论配方还是工艺,亦或是包装都不如山庄的,针对的也不是同一档次的客人群体,自山庄建立以来,便定下了这条让利于民的规矩。

言罢,她有些疑惑的皱眉,四处看了看:“倒是有些不对,正是花期,平日里应当都有人来摘花,而且这花看着很久没人来捡了。”

地上落了不少花,有些已然残败腐化,又有新花落在上面,沾染了混合泥土的汁水,不干净了。这不正常,山下的百姓比他们山庄的人还要珍惜这些花,必然不可能让它们就这么烂在地里。

圭期仰头看了看隐没在花树之后的山道:“想知道,上去问问不就可以了,你们慢慢走,我先上去看看热闹。”

他早就不耐烦这般慢吞吞的走了,林四林五抬着安玲珑也是健步如飞,其实不算慢,可圭期也不是这样耐得住性子爬山的人。

话落,人消失。与之一起不见的还有一直走在他身侧的莫问,付黎几人面面相觑,还是付黎开口问了一句:“林三兄弟,你不跟上去吗?”

林三心想,我也要能追得上,嘴上却是:“公子不需要我保护,我的任务和林四林五一样。”

付黎点头:“哦,这样啊。”

圭期一路往上都没看到守卫,暗中埋伏的也没有,直到上了半山腰,一个三丈见方的平台出现在眼前,平台一侧有巨石,巨石之上碧枢两字以红色描绘。

平台之上,以山道为界限,分站着六名背手而立站的笔直统一着装的守卫。

圭期并不想惊动山庄里的人,故而上来的路选的离山道较远,借着树木的掩护,无一人发现有两道人影如风一般从远处树林中一闪而过。

从平台往上,守卫渐渐多起来,几乎是每隔三丈远便有一名守卫,圭期停在一棵树上,踩着随风摇动的细枝干,身体也随之晃动,好像长在树枝上的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

“你说,他们几个能上去吗?”

不远处另外一根枝叶上以几乎同样姿势站立的莫问毫不迟疑:“这都上不去,他们三个可以不用回来了。”

他说的不是付黎他们,而是林三三个人,圭期侧目:“这么严格?难不成你们那都是林三他们这样的好手?”

莫问一副你怎么会这么问的表情:“能跟在我身边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垃圾不配出现在我面前。”言下之意,除了能出现在他面前的,其他的都是垃圾。

“嘁!”圭期一踩脚下枝叶,继续往山上而去。

他并不担心安玲珑上不来,山道上守卫虽多,但暗中并无埋伏,可见王义诚并未想要在山道上截杀,那就要把人放上去,葫芦里卖的药才好拿出来。

碧枢山并不算高,也不算陡,走势平稳,两人很快到达山顶。

山庄大门大开,内里人声鼎沸,看来来了不少客人,他们一路没看到人,居然算是来得迟的。也对,真正参加宴会的客人一般会提前一两天到达,碧枢山庄够大,自然住得下。

安玲珑那天在客栈放出的话经过发酵,这两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不会选在今日上山。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惜,没有一个发现悄悄潜入了两个人,不过圭期也不敢太过于靠近,毕竟里面参加宴会的那些人可不是外面这些守卫。

宴会开在前院,圭期偷偷转了个大圈,从庄园斜后方潜入,隔着两个院子坐在高高的屋脊之后遥遥观望着宴会厅,所幸那边前后大门敞开,一眼望穿内外。

可是……

“隔太远了……”圭期环视一圈,目光从宾客游移到守卫,最后落在一列端着酒水从走廊那边过来的侍者身上,圭期伸出两根手指,扯了扯身侧之人的衣袖,抬了抬下巴:“你看…”

莫问往后仰了一个角度,缓缓摇头,临时去找没穿过的跟侍者一样的衣服不太可能,那些侍者身上的衣服也不知穿过多久,他,最讨厌用旁人用过的东西。

圭期见他这般,也不强求,转头就要单独行动,腰间传来阻力,低头一看,眼熟的折扇勾住了他的腰带往后扯。回头,用眼神询问莫问要干什么。

折扇收回,莫问吐出一个字:“脏。”

“……”圭期死鱼眼看他:“我又不傻,他们身上的我才不穿。”他也有洁癖的好吧,站得高看得远,他们所在的这栋房屋虽然不是整个庄园最高的,也能把大致的地方看个七七八八。

找准方向之后,圭期往后方院落潜伏过去,莫问想了想,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人想做甚。

山庄后方某个角落,挂满了晾晒的衣物,各色各样随风飘扬。这样的地方想要躲开院子里的耳目简简单单,穿梭在衣物之间,圭期很快找到目标,扯下两套来,从墙根处翻了出去。

“给。”丢了一套给莫问,圭期麻溜的给自己套上手中这套棉布外衣长裤。

再把边边角角可能会露馅的地方藏进侍者外套中,头发放下来,方才的侍者可没有像他这样扎个高马尾的。都是全数盘起方便干活的。

圭期随手扒拉了两下就准备拿发带缠住算了,一只手按住了他手中乱七八糟的发包:“放手,我来。”

“哦。”乖乖放手,站好等待。

一直举着发带被人抽走,丝滑的绸质发带从掌心划过,顺滑的触感让人愉悦。

“好了。”

圭期转身去看,顿时皱眉:“你怎还没换衣服?”

莫问挑眉:“便是洗过也是旁人穿过的。”自从他一路杀到天煞级别,就从不这般委屈自己。

“行行行,那你自己想法子,我先进去瞅瞅热闹。”圭期摸出一根细细的竹管,管身莹润有光,如红玉喜人,显然是主人长久使用的效果,拔掉一小截,旋转几下,就冒出一小截黑色的芯来,就见他用这不知何物所做的黑色芯体在眉毛眼睛处描绘了一会儿。

一双好看的狗狗眼就变成了稍稍下垂的三角眼,好好的剑眉也成了下垂的丧气眉,加上眼角加的那么几笔细纹,就这么一描一画讨喜的少年就成了丧丧的青年。

想了想,在鼻子两边划了两道黑线,两手稍稍抹抹,很好,高挺的鼻梁一下子塌下去了。嘴角再加点细纹,然后取出一小盒粉末,往脸上拍了点,白皙的皮肤暗淡下去。

“好了,我溜进去玩玩,你加油。”跟莫问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双眼亮晶晶的,和他这张改过的脸很不相符,转头要走的时候眨了眨眼,那双眼里的亮光黯了下去,再走两步,步伐都跟那些侍者差不多了。

圭期三绕两绕,躲开守卫和侍者,成功靠近了宴会厅,外面院子一个角落里堆满了酒水,有侍者看守也有侍者时不时出来拿上一坛酒水送进去。

他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观察进出的人,等下,他好像少了个东西,每个进出的侍者腰间都有个一模一样的木牌,他放慢脚步,走近一队端着空盘和坛子往外走的侍者,手中一直捏着的石子弹出,那队侍者最后一人啊呀一声往前栽倒。

圭期一把把人扶住:“小心。”

侍者心有余悸的连连感谢,前方差点被他撞到的人也是一脸惊色。

“没事,小心点,快去吧。”圭期让人站好再松手,目送对方走远,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块木牌麻溜地系到自己的腰带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往院子里去。

“等下,你干啥的?”守卫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一番:“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圭期微微弯腰,嘿嘿笑:“哎呀,正常正常,王哥你是大忙人,哪能记得我这样的小喽啰,这不是张麻子家的小子突然拉肚子,喊我给他代个班。我本来是后厨帮工的,一般都没机会上前院来。”

守卫姓王,是方才旁边另一个守卫喊他的时候听见的,至于张麻子家的小子突然拉肚子是来的路上听到的两个人闲聊的内容。组合起来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饶是守卫也迟疑了。

他盯着圭期看了好一会儿,圭期维持那个卑微讨好的笑:“您看这,耽误了干活,我这不好交代……”

“行吧,进去吧。”守卫大手一挥,放行。

“哎!多谢王哥多谢王哥。”

圭期点头哈腰的进去了,身后两个守卫还在说他。

“这副作态也敢来前院,得罪了贵客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管他呢,后厨帮工的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反正死的又不是你我,我们看好门户就是了。”

呵,从下人看主人,这家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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