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家都没有看到基尔什塔利亚他们……卡玛佐茨也不见踪影。没关系吧?立香是稍微有些担心的,不过贞德Alter和萨列里表示还是先回家去,其他的事情他们会四处看看寻找线索。立香也只好按照他们说的做……死神先生也说着什么:“得先回去上班……”之类的社畜经典发言暂时告别了。
来到家门口,立香感觉是又陌生又熟悉的。一方面真正的她从未拥有过这种家。房子另说,房子里面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简直是以前的她根本不敢想的东西。如果想了就会很难过,所以干脆就不再想。
家里房屋的位置处在以前自己独居的房子附近,是挨着那栋山下的小屋子的居民区。那个小屋子以前好像属于某个清修的神父,是圣堂教会无数乱七八糟资产当中的小小一部分。只要自己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小镇,那么那个房子就会一直属于自己……这算得上是一点小小的欣慰吧。
然而立香并不喜欢那栋房子。它并算不上是破旧,可却散发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曾经,立香总是站在房子门口望着居民区这里。虽然只隔了一条窄窄的马路,但那里的生活却好像与自己有着天文数字般的距离。就算坐上Strom Border也永远都无法抵达……结果现在……
“哎呀,立香!你怎么站在这儿?吓我一跳……”
家门被从里面打开,有着和达·芬奇一模一样面孔的妈妈惊讶的看着立香,她马上露出笑容:“回来得正好,其实今天爸爸也提早回家了哦,还顺便接了妹妹。对了,妹妹的朋友正在家里做客,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快去打个招呼吧!”
“嗯、嗯……”看着达·芬奇的面孔立香感情复杂,回忆起特异点时期的种种以及……南极基地被袭击时的事情恍若隔世。如果那些都是梦就好了,如果……是反过来的就好了。立香的声音卡在喉咙说不出口,而妈妈则是推着她走进了屋里。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神官。别告诉我你想要放弃了。”
这样的声音突然穿过那恍惚的意识让立香清醒过来。也许刚刚有一瞬间她都要再次被这气氛侵染而忘记重要的事情了,可是这声音却打破了那些东西,让立香恢复了正常。她惊讶的看着坐在家里的孩子,金色的短发,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男孩的成熟表情和语气,毫无疑问,自己的神已经赶到了。
“神明大人……”
“好了。过来吧,神官。我来这里并不是看你这副表情的。听好了,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突破的牢笼,我虽不会帮你战斗,但不论你做何选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蓝色的神明大人戴着微笑,他示意身边的座位说,“怎么样?这可是对我最喜欢的神官的优待哦……你应该没有任何不满才对。”
对我来说,只要有人陪伴在身边就够了。这时候,立香仿佛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小屋,屋子里其实并非只有她一人。妖怪们围在餐桌旁边,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土蜘蛛哥哥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对自己露出微笑:“立香,你回来了。别站在那里,快点坐下啊!”
只不过此时,土蜘蛛的面孔换成了达·芬奇的,她有些困惑的看着立香说:“是感冒还没好吗?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哦立香。来,今天是爸爸下厨做的晚饭呢,你肯定会喜欢的!”
释然了般,立香坐在了蓝色的特斯卡身边,这时候妹妹跳到了她怀里:“姐姐姐姐你听我说!特斯卡君很厉害哦!今天一下就打败了冲到学校的坏人呢!”
“哎?!今天有坏人冲到学校里吗??”
“新闻也播了,是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不过马上就被警察带走了。”妈妈有些担忧的说,“因为这个学校也放了两天假,立香的学校里有没有出什么怪事?”
今天的话确实也出了大事……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那段时间的事情应该是不存在的吧。立香摇摇头说:“没、没什么啦……话说,特斯卡君真是厉害,竟然能打败坏人?”
“哼哼……如果你看到他的脸的话就会知道了,那家伙已经是手下败将了。”蓝色的特斯卡笑起来,他说,“而且这么一次还挺有意思的。总是让黑色的去做我也会觉得无聊。”
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只是蓝色的特斯卡特利波卡应该是没什么战斗力,至少他这副孩子的身体是做不了黑色的那些事的。那被他制服的坏人究竟是……手下败将?这个形容难道是……
“好了,别说这些事了,反正那个人已经被抓住了吧?”最近的变态可真是越来越多……戈尔德鲁夫……也就是爸爸穿着一个围裙,他这会儿从厨房走出来,端着刚做好的菜,“怎么样!今天用从店里拿来的食材做了创新的菜式!快尝尝吧!”
所长……立香竟然并不觉得他这样有所违和,可提到所长……立香的头一阵刺痛,所长……U小姐……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沉重敲门声打断了立香的思绪,爸爸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稍微有些紧张起来,于是拦住想要去开门的妈妈,自己走到了门口。立香也站起来,说实话她有不好的预感……虽说她现在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梦而已,甚至在这儿的这些人也都是被魔力之类的东西制造的幻象,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什么意外。
“啊……我记得你是花店的那个……?”爸爸这会儿已经打开了门,义经神色紧张可又松了口气:“太好了……好像是赶上了……你们没事吧?!家里有没有外人……”
“义经?”立香听到他的声音,也来到了玄关,看到立香的义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立香!太好了你已经回来了……听我说,你的从者们打算——”
“这可不好哦,提前泄露别人的计划。”如同鬼魅一般,斋藤一出现在了义经的身后,他的刀架在义经肩膀上反射出寒光,“你应该算是我们的大前辈吧?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御主亲我要带走,麻烦你现在就给我让开。”
“…………”
义经不得不先从门口退开,现在站在斋藤一跟前的只有惊恐的父亲,也就是戈尔德鲁夫模样的‘幻象’。他惊慌的说:“你、你不是之前的警察吗?!为什么拿着那种武器……你究竟要做什么??”
“因为是父亲所以才用这种语气说话吗?如果是那个所长的话……现在至少会开始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吧。我知道的哦,虽然他那副样子,但如果真的必须要上的话,他还是会上的。”斋藤一有些冷漠的看着这位父亲,他的刀并没有收起来,“我要把御主亲带走,听到了吗?岩窟王?你应该听到了吧。算了。”
“等一下!你想要做什么??”父亲快速的跑到了家人身边,在斋藤一抵达餐厅之前把家人挡在了自己身后,同时喊着站在走廊附近没动的立香,“立香!立香快过来!那个人他疯了!还拿着危险的武器,所以——”
“…………”立香仿佛没有听到戈尔德鲁夫的声音,反而挡住了斋藤一前进的步伐,她说,“你在做什么啊,阿一。”
“哈……这个目光,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看着我的眼神。那时我们还算是敌人吧。”虽然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并不完全算是你的敌人,但……斋藤一笑了一下,他说,“你全都想起来了啊,御主亲。”
“啊,没错。可我还是不明白阿一在做什么。这也是试炼吗?”
“我并不是试炼。”成为试炼的是另外一个家伙,我是想要在他之前带你走。斋藤一强调着,“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其他人的行为罢了……所以提前过来接你,御主亲。拜托了,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杀了这屋里的所有人,可那样会让御主亲很伤心吧,别让我那么做。跟我走吧。”
“为什么非要带我离开这儿?”
“你不应该待在这儿,立香。你其实也已经发现了,只要稍有不留神,你就会忘记重要的事情。”
确实是这样……如果神明大人没有神奇的出现在餐厅,自己可能就会突然忘掉应该做的事情而沉溺于家庭的晚餐。立香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基本上我们应该无路可逃吧。先离开这里吧,御主亲,还是说你有什么无法割舍?”
听了这话,立香转过头去,她看向自己的‘家人’,他们此时正不解又害怕的望着自己,希望自己到他们那边去。她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又开始不正常了,她明白这就是阿一一定要自己离开的真正原因,可无法控制的情感侵蚀着她,这是家人,是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家人……
真的要离开他们吗?真的要否定他们的存在然后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吗?不要啊,好可怕,未来那种地方,真的好可怕。没有人能够做出绝对的承诺,就算一遍一遍的询问,就算一遍一遍的应允,也会出现绝对无可奈何的时刻。
已经经历过太多那样的时刻,已经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瞬间……
“立香,立香听我说……现在到我这里来。”
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立香抬起头,她看到了达·芬奇的面孔。她不是妈妈,而是达·芬奇亲,没错……是那个达·芬奇,在南极基地永远的离开自己的那个……她甚至穿着和那时一样的衣服,手持立香搞不懂可却很厉害的杖,脸上带着可靠的微笑,她对立香说:“来吧,没关系,只要回到这里……”
回到、哪里?立香有些不明白达·芬奇的意思,可她刚要开口询问,就被阿一一把拉住:“御主亲,不要过去。”
“可是……”可是达·芬奇亲她……立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阿一,等她再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蓝色的特斯卡站着,除他之外空无一人。
本不存在的……家人……
立香愣在原地,阿一不得不再次叫了她一声:“御主亲,我们走吧。”
“我不明白……阿一……究竟、发生了什么……岩窟王究竟……想要让我知道什么?”
“我想应该是憎恨的理由吧。他是复仇者,也称御主亲为共犯。那么御主亲……你复仇的对象是谁呢?”
“我、我应该没有……没有复仇的对象才对。”应该……没有啊。可确实会愤怒,确实会憎恨,我承担了那么多人的愤怒、憎恨和绝望……可我的复仇、我应该……不……我憎恨的事情、至今为止悔恨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我就说过这样不行。是你太心软了,新选组的。”明明是个人斩,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心软呢?此时,高杉的声音传来,他不知怎么出现在房间内,身穿着他作为黑幕时那套红色和黑色的衣服,看起来,他此时并非同伴。立香看着他说:“社长……为什么?”
“因为岩窟王是复仇者嘛……所以他也希望让你回想起来你行动的理由。至今为止,你都是为了与我们的约定而行动的吧。也就是说,你从未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行动过。也因为这样……在南美异闻带的时候,U-奥尔加玛丽、也就是异星神才这么说——”
高杉重复了那时U的话:“你们这样就和逼着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沉默间,斋藤一竟然挡在了立香前面,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立香变得更惊讶了:“阿一、怎么了?社长他是……”
“啊。他就是下一个试炼。”虽说并不是复仇者,但却有着为了你成为复仇者的觉悟……真是个让人火大的男人,早就应该砍掉他的头来着。斋藤一说,“其他人不见了……立香。你刚刚可能没有听到,但试炼开始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本想赶在立香接触到那些‘幻象’之前就解决掉他们,结果还是晚了。所以说你实在是太心软了啊,人斩。”高杉说着,他的眼睛中散发出异样的红光,“我也变得有些奇怪……可心中的愤怒并不是假的。我也有很多遗憾之事,很多愤恨之事……其中最让我感到愤怒的,便是迦勒底加之于御主的责任与义务。明明一开始也不是自愿的,说着那些漂亮话,最后还不是要让我的御主去赴死嘛?!!”
“社长?!!”因为他的魔力瞬间爆发出来,立香都差点没站稳……正常的社长有这么强嘛?!没有吧!!他不是、不是自己的那个社长,也被异灵化了!!
“我本不可能成为复仇者,当然了吧!我甚至不可能成为从者,最后也只是被立香捡回来、勉强成了从者的存在罢了!可仅在这里……在这个只有立香才知晓的地方,我可以仅为了立香而战!!没有什么人理拯救,也没有什么人理的责任!我就是……为了立香、为了御主向迦勒底复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