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顺势而为
牡丹跌跌撞撞的来到斗姆元君的宫殿，只见元君在莲台上闭目打坐。牡丹连忙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元君磕了三个头。
她满眼泪目的说道
“牡丹今日冒昧而来，打扰元君清修，实为不该。可是牡丹想求元君给牡丹指条明路。”
斗殴元君缓缓睁开眼睛，那目光充满着悲天悯人。看着她的样子，牡丹忽有所感，她仿佛在觉得，自己不该因为情爱私事，来让斗姆元君沾染红尘是非。情爱于苍生，确实不值一提…
“你想问什么？”斗姆元君缓缓开口。
“牡丹想问，情劫可有解法”
“情劫无解”
“那吕洞宾是否有生死大劫？如何可破！”
斗姆元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道
“吕洞宾确有生死劫难，解铃还须系铃人”
听到元君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牡丹心下了然，她就是那个所谓的系铃人吧。遂继续追问
“还请元君明示，牡丹要如何做！”
斗姆元君似乎并不想继续回答下去，她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顺势而为…”
看着元君的样子，牡丹再次跪拜磕头，退出了内殿。
顺势而为吗？难道只有顺势而为，才能解了吕洞宾生死之劫吗。可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结束他们的牵扯。牡丹曾经想到过一百种他们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有生之年，她会嫁给别人为妻。
自己若嫁与他人，洞宾会疯魔吧，依着他的性子，抢亲，弑君，想是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牡丹浑浑噩噩的走在天宫中，不知不觉竟来到了甘露殿。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司雨了，他的伤，好了吗？
想到这里，他推门而入，只见司雨一身中衣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着。他试图拿柜子上的茶杯，但手却因为咳嗽的原因无法握紧，下一刻，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牡丹看见司雨的样子，心疼至极，她连忙跑到司雨面前，为他倒了一碗水，安抚着他的后背。对牡丹的到来，司雨十分欣喜。这欣喜让司雨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光彩。
“你，来了！”
牡丹含泪点点头
“嗯，我来了”
司雨逐渐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温柔的说道
“怎么哭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看着司雨温柔的样子，牡丹瞬间绷不住，哭了起来。他们在甘露殿朝夕相处二十载，早已如同亲人一般。面对司雨，她总能卸下防备。袒露真心。
“司雨，我要去人间做皇后了，可是，我该怎么办？”
司雨愣了一下，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牡丹，拿出帕子为她擦眼泪，
“若你不愿，可以不嫁”
牡丹使劲的摇着头
“情劫开始了…斗姆元君让我顺势而为，否则吕洞宾有生死劫难…”
司雨沉默片刻说道
“我早就说过让你远离他，你就是不听。我尊重你的选择，却也不想看到你痛苦。”
“司雨，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让吕洞宾不因为我嫁人而做什么傻事”
司雨苦笑了一声说道
“你告诉他你不爱她了”
牡丹摇摇头说道
“不，他是不会相信我不爱他的”
司雨垂下眼睑，看不出心中的情绪。
“若不相信不爱，那就跟他说你要的生活，他给不了吧”
牡丹细细想着司雨的话，她要的是什么？长相厮守，平安喜乐。吕洞宾可以给他长相守，那就剩下平安喜乐了，她与他，确实没有所谓的平安喜乐。
她难受的看着司雨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害怕！”
司雨整理了一下牡丹额前的碎发说道
“别怕，放平心态，顺势而为…”
——————————————————
人间，皇宫
自上次长安之乱以后，云堇大多数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是因为跟李炎置气，而是自己的样子无法面对他。
上次她就已出现神魂不能和肉身贴合的情形，后来经过几天的稳定，恢复了一些。可是近几日柳大监找到她说。
李炎的情形很不好，暴躁易怒，精神恍惚，每天清醒的时间很少，就连纯阳的符咒也失了效力。
听到这些，云堇十分担忧。后又想到自己的原身为仙草，有清心的功效，故想也不想，每日为李炎摘下一片花瓣，由柳大监偷偷放入李炎的茶水之中，并跟柳大监说这是家乡的偏方。对治疗癔症有奇效。
柳大监本不抱有希望，可李炎喝了云堇真身泡的茶水后，果然改善了很多。每日之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逐渐在恢复正常。
柳大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也由衷的对这个王才人高看一眼。
云堇逐渐失去真身，法力大不如前，神魂不贴合的现象更加严重。此次月事，竟然持续半月。
云堇更加头痛，就此发展下去，别说跟李炎同寝了，即便是同寝，凭现在这一副身子，要孕子嗣，也会相当困难。
随着李炎逐渐转好，朝廷上下无不为之振奋，他们的主子又回来了！可是在众臣欣喜之余，李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泰山封禅”。
长安之乱以后，李炎深知自己的状况。若一国之君被人蛊惑，那么这个国家就要完了，他曾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战胜迷惑，可直到连纯阳符咒也渐渐失去效力的时候。他才发现，他错了，鬼神之事，向来不能靠人力左右，遂想拼一次，既能娶到仙子，也能得到助力。
近几日，李炎突然发现自己神清气爽了起来，趁着这清醒的时刻。他便来到这泰山进行封禅。
他给天的祈文是：“求娶牡丹仙子下凡，祝他铲除奸佞，保社稷河山”
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就在回来的当天晚上，便梦见一直金凤飞入中宫。次日询问了钦天监得知。天道已然应允了他的请求。他的皇后，要来了。
想到皇后，他自然也想到了那个天天在自己身边晃悠的云堇，距离长安之乱也快一月，这女人竟然从未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李炎心中烦闷，莫不是城楼那日自己对她的举动，让她拈酸吃醋，跟自己使小性子置气呢？
李炎摇了摇头，想想就觉得好笑。到底是女人，怎的如此小气。今日得空，便去瞧一瞧她，也算给她个台阶。
说话间，李炎就来到了芍药轩门外。芍药轩里花团锦簇，美丽异常，这让李炎的心情也顿时大好。内殿的房门紧闭。他示意了一下柳大监不必通传，他倒要看看这云堇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到底在干吗。
李炎也不敲门，准备推门而入，可是咣当一声，门并未推开。见此，他当即就有些不悦，耐着性子说道
“云堇，朕来看你了，开门”
听着门外响起了李炎的声音，云堇其实是欣喜的，她欢快的跳下床准备给他开门，但是路过镜子的时候，她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脸。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由于王才人已死，她是神魂附身，现在神魂不但不能补贴和，自己真身仅有的13片花瓣也被用去了10片，这一片就是100年的道行。失去了道行的加持，镜中的自己脸色发青，一股死相。以这种面孔，如何能面对她的李郎。
于是她赶紧用后背堵着门，说道
“陛下请回吧，妾今日不便接驾”
听到云堇这么说，李炎十分生气。自古以来还没有那个宫妃敢拒绝黄帝的，这云堇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为了给她面子，自己都亲自来了，可这云堇竟还是闹着闭门不见！又因有着皇后即将来临之事，遂生气说道
“云堇，你可是再跟朕置气？”
云堇听出了李炎的不悦，赶紧解释道
“妾没有，妾真的是不方便”
听见云堇的话，李炎更加生气了
“云堇，你可知自古以来尊卑上下之道？妻是妻，妾是妾，朕娶妻，你身为妾室，怎敢有怨”
听到李炎说这话，云堇的心中越发的难受，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仅仅是个妾吗？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妾室......可饶是如此，云堇也想解释清楚，她并没有因为这个事与他置气。她焦急的说
“陛下，妾没有”
“没有？没有为何一月对朕视而不见？朕今日来看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还敢将朕拒之门外，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呢。”
“不过，今日来，还有一桩事需让你知晓，天道已然应允牡丹仙子为后，不日便会来到宫中，你们随时做好接驾的准备吧。”说完，甩袖而走。
云堇听到这个消息，脑中嗡了一声，他说什么？牡丹仙子要做皇后了！可牡丹仙子不是吕上仙之妻吗，难道是自己害了她。
纠结与愧疚，还有近些日子的委屈，让云堇崩溃的哭了起来。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呢，莫非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李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