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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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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注定不能长久的关系,沈沛白想,迟早会腻的,沈惟一迟早会嫌弃。

爱情或是友情,都脆弱不堪,唯有亲情牢固,坚不可摧。

可现在,亲情似乎也要离去。

沈沛白趴在青年宽大的肩头,魏鸣说得对,这样的后背确实很舒服,莫名感到安心,但属于别人。沈沛白抓抓自己袖子,认真道:“想离开随时离开,只要不去天崇犯傻,我不会拦着。”

青年应有更为广袤的天地,不该被束缚在清州这一隅之地,从少时就表现出比同龄人更加聪慧机灵的沈惟一有属于他的鸿鹄之志,如今战事休止,天下太平,他便如翱翔的纸鸢飞与云霄之上,除了天崇去到哪里都安全,沈沛白明白自己该放手。

沈惟一没有说话。

沈沛白闭眼,道:“送我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夜晚的拥抱比沈惟一回来后的每一次都更为用力,青年抱得很紧,发泄一般,宛若饱受委屈,沈沛白数次想开口让松开一些,睁眼看见青年痛苦的眼时所有话语咽回肚里。

就这样吧,随便沈惟一想怎样,再不会有比那五年随时担忧沈惟一回不来的心情更痛,反正身体不会疼很久,便在痛与欲的交织里沉醉,醒后沈惟一要走要留都随意,志向远大谋前程也好,马上二十六岁还不娶妻也罢,只要沈惟一高兴,什么都可以由着他。

清晨沈沛白醒得晚,魏鸣叫了他几声没动静,以为他又生病,张嘴就要叫大夫,幸好他及时醒来,否则家里又得乱。

肚子好疼,沈沛白哄走魏鸣后一直在揉肚子,腰也疼,好在不动弹能好受一点。少顷,福伯来送药,笑眯眯道:“大夫说这药剂量下个月就可以减少一些,再吃上一个月,沛白就可以恢复到以前一样了。”

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沈沛白却不笑,像在发呆。福伯重新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照例问问家里生意的事,可有什么麻烦。

一切安好,他开始考虑魏鸣的事,再过几年孩子该成亲了,提亲的钱还没准备好,或者说准备的还不够多。魏鸣来家里时正是他病倒以后,家里的钱尽数花在边境战乱上,再加上自己生病,家底都快掏空,完全没有多余的钱给魏鸣留着。

沈沛白忽然觉得,他们家该有一桩喜事热闹热闹,这么大的家,他经常觉得好孤独。

他叫来魏鸣,问可有心仪的姑娘,魏鸣迷茫摇头,有些害羞地抓抓自己脑袋。

“有了心仪姑娘一定要告诉我,我……”

沈沛白缓了缓,指尖在大腿狠掐了一下,才继续道:“表哥带你上门提亲,提亲的钱我出,不会亏待人家姑娘。”

魏鸣羞得满脸通红,捂脸小声道:“还早呢,阿爹和沈惟一都没成亲。”

话先说在这儿,沈沛白算是提醒过魏鸣,他怕不提醒魏鸣就跟沈惟一那般也不娶妻,表哥该急了。

魏鸣扶沈沛白出去晒太阳,到了外边放下沈沛白就走。魏鸣忙着呢,为了生意到处跑,拿不准主意就回家问沈沛白,极少出错。沈沛白看了看少年远去的身影,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

像极了沈惟一的十八岁。

他刻意不问沈惟一去哪儿了,青年一大早就不在,也没让人留话,就像平常只是早起去庄子一般,或是在厨房溜达,思考今天亲自煮点什么吃的,压根不会离开一样。

临近晌午,沈沛白越发不安,怕回家吃午饭的人只有魏鸣一个,怕沈惟一不知不觉就离开清州不知道去哪儿。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近,这点不安越发明显。应该是小褚来叫他吃饭,小褚会说魏鸣回家了,并请他移步去前厅吃饭。

“哥。”

来人突然道。

沈沛白侧目而视,青年从阳光中走来,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乖顺不已。走近了,沈沛白闻到沈惟一身上有药味儿。

“生病了吗?”沈沛白问。

“……”沈惟一没想到这么轻易能被闻出来,抬胳膊自己闻了闻,似乎真有最后一点淡淡的草药味儿未散。

沈惟一扑棱着手散去味道,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刚刚去看哥要喝的药,沾上这味道了。”

沈沛白被推出去吃饭,一路无言,到了午时福伯再亲自来送药,沈沛白没喝,端起送到沈惟一鼻尖,道:“闻闻。”

沈惟一狠吸一鼻子,不明所以,眼神懵懵地看着沈沛白,“闻了,哥。”

“是你沾上的味道吗?”沈沛白问,“你还要跟我撒多少谎。”

沈惟一无言,默默低下头颅。

沈沛白喝完药,口腔遍布苦涩,说出的话也酸涩异常,“你自己说要我管的,但你不听我话。”

“我听你话,哥。”沈惟一声音很轻,坐姿端正,像犯错的小孩儿似的面色紧张,彷徨不安,紧张地扣自己指甲。

一犯错就这样,可怜兮兮的,认错很快,知错也改。别说认错了,沈沛白光是看见他这副落寞可怜的模样,再重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已经叫了大夫过来,你下午哪里也不要去,好好在家检查检查。”

沈沛白说完要回房间,临走前补充道:“是药三分毒,不要胡乱喝药。”

沈惟一安静地目送沈沛白离开,忽然低头再次闻了闻自己胳膊,确实跟哥哥喝的药味道不一样,可也大差不差吧?怎么哥哥就能清楚地分辨不是同一种药呢?

脑袋好疼,沈惟一捂着脑袋休息片刻,慢悠悠往大门去,静候大夫来。

近日书信收到不少,沈沛白不能太累,一天最多看五封回五封。正好回完,小褚来敲书房的门,说大夫到了。

沈沛白亲自盯着大夫给沈惟一诊脉,比自己病危时还紧张。大夫并未多诊,很快道:“无大碍,或许缺点气血,按照方子补补身体即可。”

沈沛白惊讶于诊断如此迅速,掀开沈惟一被子,扯开里衣露出沈惟一身上的伤给大夫瞧,提醒道:“我家惟一在边境受过伤,很严重,您再看看是不是这些留下了什么影响?”

“啊!哥!”即使沈惟一反应迅速飞快地扯被子盖好自己,还是被大夫看见胸口贯穿的箭伤,沈惟一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想被除了沈沛白以外的人看见身体。

大夫看看沈惟一,叹息道:“明伤并无影响。”

沈沛白看看大夫,扭头再看看沈惟一,不怎么信,担忧问:“是否还有其他地方有内伤?”

沈惟一声音从被子间沉闷传来,“我身上有没有伤哥不是摸过了吗。”

检查不出来,沈惟一莫名松了口气,埋头嘟囔道:“早说了没事,哥还不信。”

沈沛白刚送走大夫,转头便叫人再去请别的大夫,回屋坐在沈惟一身边,哪里也不去。沈惟一不想一直躺着,想起床走走,沈沛白按住他不让动,重新将被子盖回去,沉默地守着。

新大夫仍是诊不出异常,留了补身体的方子离开,与此同时宋锐问完门口值守的人回来,告知沈沛白第一个大夫话术是沈惟一教的,还得人记住了才肯放进家门来诊治。

沈沛白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叫人请第三个大夫,吩咐完,问沈惟一:“你在瞒着我什么?”

“没有啊。”沈惟一低声辩驳,心虚不已,不敢抬头看沈沛白神情。

第三个仍是诊断不出异常,沈沛白当即生气地看着沈惟一,沈惟一抬头,眼眸清澈无辜,抿抿唇,模样乖巧可怜,一句话不敢说。

沈沛白直接问:“大夫来前可跟我家惟一通过气?关乎身体健康,还请大夫不要瞒着。”

大夫疑惑不解,他从上了沈家马车就没见过其他人,更谈何与人通气?

送走大夫,沈沛白默默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看沈惟一,青年坐在床上,低头无聊地掀被子,盖被子,掀被子,盖被子……瞥见沈沛白目光望过来,无辜地解释:“我真没有跟大夫提前说什么,哥不是一直在这里看着我吗?”

这时福伯找来沈惟一在厨房偷偷煎的药渣子,出去问过大夫,是治活血化瘀,可这药从哪里拿的,方子又是谁给开的,一律不得而知。

“那你为什么要喝药呢?”沈沛白问。

沈惟一沉默。许久才垂眸沉声道:“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想喝就喝。”

这天起,沈惟一没再喝过药,两人分房而睡,但沈沛白夜半梦醒时,总能看见门前站着个高大人影,偶尔从书房出去,就会发现沈惟一一个人靠着门框小憩,舍不得离开也不开口承认自己有病。

满城大夫都找来看过,硬是没一个大夫诊出沈惟一身体哪里不适,就连失明那日见过的大夫也再诊不出来,想是得再次发作才能诊出。

魏鸣不小心说漏嘴,沈沛白才知晓沈惟一累到失明过,又气又急,捧着沈惟一的脸仔细看眼睛,心疼道:“能看清我吗?不要去庄子了,我带你找大夫治病,清州治不好就去外地,总能给你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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