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烟云有些发愣。

原来别人的父母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而不是自我牺牲式的打压。

“有这样的父母真好啊。”程烟云感叹。

“也没有那么好。”尚合恩中肯地评价。

程烟云望了她一眼，最终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她的目光落在尚合恩的手持上，在心里感叹做工的精巧，然后又扫到了对方粉白色的指甲。

很漂亮，是美甲师最喜欢的甲型。

演员最好是不要美甲纹身的，所以即使程烟云非常喜欢美甲，且买了很多美甲工具和指甲油，都只能默默地放在那落灰，偶尔才会用上一两次。

程烟云眼睛一亮。

“我给你涂指甲油吧！感觉你很适合莫兰迪色系的纯色跳色！”

“什么是纯色跳色。”莫兰迪色系尚合恩倒是知道，但是运用到美甲上就是一概不通了。

尚合恩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漂亮小东西，但是一直没时间去研究这些，再加上平时工作繁忙，也不便于做花里胡哨的美甲。

“我拿来你就知道了。”程烟云蹦蹦跳跳地去前面小柜子里拿了一盒摆放整齐的指甲油，少说也有二十几瓶。

晶亮的小瓶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就像街头贩卖的小吃，飘着香气和热气，即使口感并不那么惊艳，也会让人觉得非常诱人。

程烟云从里面挑出几瓶莫兰迪色系的指甲油，又挑出蒂芙尼绿、克莱因蓝、莫奈灰，和一瓶十分高级的偏橘调橘红。

“纯色就是单个指甲上只有一种颜色的指甲油，跳色就是一只手上的指甲颜色能给人视觉冲击感，漂亮、又不违和。”

“噢。”尚合恩听得似懂非懂的，但是她大概搞懂了理念。“就比方说这个雾霾蓝和那个橘红？”

“是的。你选几个颜色呀？”

尚合恩拿起小瓶子们仔细地看了几眼，程烟云找的这些颜色都挺高级，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夸张亮片。挑来挑去，尚合恩也没挑明白。

她不懂这些，又怕程烟云太麻烦。

“就我刚说的那两个吧。”尚合恩把雾霾蓝和橘红色划拉出来。

“好啊！”

程烟云眼睛发亮地看着尚合恩，后者则有些懵。“怎么了么？”

程烟云见对方不理解，一把握住了尚合恩的手，拉到了自己胸前。

“把手给我！”

“……”被握住手的尚合恩沉默了两秒，十分中肯地评价。“挺软。”

程烟云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这不是明明还没碰到自己的胸么？

“手挺软。”尚合恩补充。

软软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指甲边缘从掌心划拉过去，心中又生出了那种莫名的刺痒。尚合恩把手持揣进兜里，已然没有心思再继续盘串。

程烟云小心翼翼地托起尚合恩的手，先简单地擦了擦对方的甲面。

尚合恩的手长得纤瘦且长，骨节分明，并不是那种水嫩嫩的少女小手，更偏向于男性的、手背上露着一点点小青筋。

不由得又嘟囔起来。

“这指甲长得真是太好看啦。”

“谢谢。”

“你可以去当手模的。”

“当过。”尚合恩思考了一会儿，开始跟程烟云讲故事。

“以前跟珀莱黄金合作过。那会大学，家里不怎么给钱，我就跑出去给学校拉赞助，或者自己兼职，当时当手模一天也就才五百块钱。大早上六点到，晚上两三点才走。”

程烟云很难想象当时的尚合恩是什么样子，但是心里依稀还是勾勒出了一个形象。临风而立，倔强、清高、不愿意为了生活低下自己的头。

“他们都说我爸我妈厉害。我爸我妈是厉害，但是上大学给我的生活费也没比别人多多少，毕业了叫我回去，我不愿意，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挣钱。”

尚合恩慢条斯理地说，好像这一切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你还在直播里说靠父母。”

“也没啥错。没他们就也没我呗。”

程烟云帮尚合恩仔仔细细地修剪了指甲，现在整个是晶莹的圆弧。程烟云边听尚合恩说话，边用她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划拉几下。

原本不平的棱角被全部修剪好，抓在掌心一点也不硌手。

“好啦，现在手感超好！超舒服的。”

程烟云开始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刷指甲油，薄薄地逐次叠加，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非常完美和均匀的颜色。

程烟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尚合恩的手，脑子里却突然想起那天直播时的一个弹幕：

说个题外话，没人发现尚姐的手指很干净，而且没有美甲吗……

程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