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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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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我也没闲着,把凌霄殿内对我开放的区域地图,差不多解锁了一半。

南海一行人是昨天到的,我先前猜错了,来的不是孟翊君,但领头的那位也算是我们的老熟人——姜珩上神,可谓是慕名已久,和文渊帝君齐名的绝色之一,沧澜姜珩,在知晓来访者名单后我第一时间给玄音发了信息。可惜,初畔已经不在了,不然她就会知道兆和不过尔尔。

“姜珩上神是独身来的吗?没带夫人来吗?”

不是说他们伉俪情深,形影不离的吗?

我被监禁,接待使团的工作自然换了别人去做。

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战神既然肯帮我探识海,取龙鳞,说明原本定了是孟翊君前来,不知因何缘故,中途换了姜珩上神。

亏我还以为战神不救我出去,是帮我躲活儿!

“你怎么了?”兰亭不悦,他被晾在一边,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孩一会儿喜上眉梢,一会儿闷闷不乐,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桀骜不驯,脸色跟调色盘似的。

“我来你不高兴吗?过来,白天我顾不上你,听他们说起,你今天托人去找了兆和上仙?所谓何事?”

兰亭知道我想见姜珩上神,在南海时便挂在嘴边,终于,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姜珩上神不会逗留太久,想见就得抓紧机会。”他把姜珩明天来凌霄殿的时辰告诉我,叫我提前去蹲点,这方面他一向大度。

“盘龙阵的事。”

我居然还在盯着凡间那个阵?兰亭不由得意外,他没想到我这么执着,“为了什么?好奇心?”

姑且算是吧,我点头,除了我之外,似乎天宫没人在意那片鬼域。

兰亭原本以为我是个投机分子,只做投战神所好的事,不想我还有探索真知的一面,爪子有着暧昧地勾起我几缕发丝,我打趣他:“广陵君嘴里的肉你也敢碰?”

“到底有没有?”

“没有啊,没有!”就算你不信我,还不信广陵君吗?“显然广陵君就是为了把帝君往沟里带,才故意偏袒我的啊!他讨厌我就和我讨厌他是一样的!在兆和大婚那天,他当众把我树成一个唾沫靶子!大家都是看到的啊!”

“这……这盘龙阵……这盘龙阵不就是他压下来的差事吗?!他把玄音他们发配去蛮荒,不就是告诉我,办不好差事,那便是我的归宿吗!”

说完喘了口气,没想到距陶染的死过去一年,我还在解释这些破事。累了,随便吧。想罢,我狂狷地往后一靠:“要是有,你就这样和广陵君的女人说话吗?”

他见我这副腔调,倒是信了几分,忽然有些来精神,撑身坐正:“听说婚宴上你舌战群儒,吐露了些真心话?我不懂青莲君那一套花样,但也想听听,你说说看。”

一个不真实的人,想要听真实的话。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好像是认真的。

那笑容分明在说:“恕你无罪。”

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我敛去笑意,说:“你还要为我保守秘密?首先我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其次……最特么不能保守秘密的人就是你!你不提还好!陶染的事就是你告诉白玉真的,促成他来紫宸宫大闹一场,你想让白玉真死,还是要我死?”

“待他渡劫出关,你是不是要立马冲上去把广陵君的奸情告诉他啊?让玉真上仙飞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上门去,闹一闹天光一阁?”

兰亭怔了半晌:“……果然不大好听,筱筱,我知你只想轰轰烈烈,亦或是苟且过活,于你而言,中间的人生似乎不值得一过。”

“但你要真想有所依靠,玉真神君是与你最为般配之人,凡间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上神于你,不是登天梯,而是催命符。”

“你,可懂得其中道理?”

这倒是难得的为我着想,道理说穿了很简单:

我是位卑言轻的社会耗材,榨干价值后很可能当成污点抹杀掉,其他上神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不会允许新的上神从我肚子里出来,去污染他们那份高贵得发亮的基因库,从根上就要断绝这种可能。

不过我心里也清楚,兰亭来找我,并非想说齐大非偶,劝我清醒,而是因为我越界了。

这些天我将暂时安顿在凌霄殿的八位剑仙见了个遍。不止兰亭,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探究,我私下里接触他们,说难听点,这个行为就是在挖白玉真的墙角。

玉真神君生死未卜,他心爱的女人已经等不及,要承接他的“遗产”了——这样的闲话自然传进了兰亭耳朵里。

撇开职责不谈,他本人大概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心肠到底有多硬,所以才有今夜的会面。

兰亭一向不说多余的话,也不会做多余的事,他应该是心里有了计较。

不过,我也并不心虚:“原本那八位剑仙升仙时,师傅便定了由我来带,是他们抓错人,冤枉我放跑了碧神女,将我关进云台,当时青丘又需用人,事急从权,故此才将人手派给玉真神君调度,是为借,如今青丘狐主已经落狱,借调期满,他们理应回归原处。”

“再说了,兆和上仙大婚那日,广陵君当众也曾宣布过,等玉真神君平叛归来,就会开始交接之事。在场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仙君若不信,大可以去问。”

我只谈“挖墙脚”的合法性,其余不提。

从私事到公事,从人情伦理到组织调度,我切换得太快,连个磕绊都没打。

兰亭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我还沉在小情绪里,没料到我一直在等他绕完圈,好直奔主题。

兰亭听了冷笑,“怎么不提你师傅帮他们升仙的恩情?”他对银练真是有够执着,防贼似的防着。

“不提都问,提了,你不是更要揪着我师傅假公济私不放了?如果我说,战神提拔的人,就应该是战神来用,这在我们凡间是有说法的,叫培养门生,叫结党营私,仙君扣过来的这顶帽子,我不敢替师傅收。”

“你对战神还真是忠心,”他语气不明,“可这份情谊里,是不是只有忠心,无其他私欲,恐怕只有筱筱自己知道,玉真神君……”

“还请仙君莫要混为一谈。”又把白玉真搬出来压我,还有完没完了?倒计时还有四十来天,华商可没说他会卡在最后一天进攻,这期间的每一天都可能发动偷袭,顷刻令天宫沦为战场。

到时候也不用分你的我的,大家一起玩完。

想到这里,不禁深感焦虑,就像是公司要倒闭了,大家不想着众志成城,共度难关,他们还有闲心管业务部门和行政部抢人的事?

我以前觉得自己还算有耐心,跟眼前人一比,我快变成急脾气了,运了口气,问他说:“我想问问仙君,我应该干什么,什么也不干?就等着玉真神君出关?哦,我给他绣几身新衣服,缝几双靴子什么的?是这样吗?”

当然也不必撕破脸,大家有商有量,“我可以先不挖墙脚,你放我出去,我自有别的事可做,但在这里,我无所事事,为了缓解焦虑,我只能接着挖。”

“其实,你怕什么呢?相信仙君你来找我之前,就已经了解清楚,我是挖了,效果并不好,几位剑仙对我印象极差,甚至带着敌意,就算仙君放我胡来,我也未必能拉拢谁,顶多多交几个朋友——这总不是什么罪吧?”

仿佛浑身的刺都扎楞起来。

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与他对抗。

兰亭微微偏头,淡声一笑:“筱筱,你把话挑得这样明,你叫我如何接你的话?不认同你的,都是不明事理的愚人,心念不正的小人?”

“我可有说过半句阻拦?不过随口问一句而已,你这反应……倒像是另有所指,何苦把气撒在小仙身上?”

“我……对不起,我一时气恼,口不择言……”被他一说,我才意识到我今天是有点不对劲。

他没有顶着我来,反倒露了些柔软的情绪出来,我当然也不想咄咄逼人,求他说:“亭哥,我从没想过与你为敌,我也不配,在你面前哭一鼻子都比我这样有用……我只是想试试,真诚能不能换来真诚。”

云筱不需要真的哭出来,她欲语还休,就已经楚楚动人。兰亭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是个审美在线的男人。

“真诚?你何时真诚过?憨直不过是因为你傻,想不了许多事。”他嗤笑道,枪口抬高一寸,转开话题:“抛下一切与人私奔时,可有想过这些?”

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

一来,确如我所说,我这把塑料铲子,未必真能挖得动墙角。等我真有那个能耐,他再来干预也不迟。

二来,他也知道,战神真正想要的,是白玉真,那八位剑仙,不过是添头。

我摇头,老实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走了就不管了,既然还在这里……”

——就要把工作做完。

这半句死活被我咽了回去,真是天生的牛马啊!

“你爱他吗,白玉真。”

……这不像是他会在意的话题。

兰亭问得突兀,叫人猝不及防。

似乎这是他第一次撇开仙阶,直呼白玉真之名,既无敬意,也无亲昵,只余疏离与冷漠。对孟岐君来说,“白玉真”不过是三个冰冷的音节,不像在说人。

“我爱他。”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脱口而出。

兰亭冷心冷情,一向对情爱不屑一顾,听我这种毫不含蓄的示爱,就像听了个乏味的笑话,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视和不耐。

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无聊问题,里面必然有诈。

我可不想给他留话柄,好拿去白玉真面前添油加醋。

略做铺垫,我才为自己辩解:“但我还是要挖他墙角,你别出这种陷阱题套我。爱一个人就该如何如何,那是别人的标准,谁说的,谁就自己消受,别来绑架我。”

“他不服他可以挖回去啊,要是他真能挖得回去,说明他技高一筹,我还能更喜欢他一点!当然,他爱我,愿意拱手让我,那也是他的决定,我没什么不好意思拿的!”

看我那和空气较劲的样子,这下轮到兰亭困惑了。

听话音,我似乎把他当成了白玉真一方派来劝我放弃的说客,他还没出招,我已经把防御工事做好了。而那句“我爱他”的真情告白只是叠个甲,重点在后面的“但是”上。

也不知这些话在我心里积攒了多久,才逮到机会一吐为快。他愣了一会儿,忽然怪异地笑了一声,继而很开怀地笑出来。

他哈哈说:“原来如此,你没有心。”

“…………”

是吗?也还好吧,顶多就是些渣男语录?

比不上你们炉火纯青。

我完全没有悔意和羞臊,听他这么说,倒觉得是在夸奖我。原来我也能这么渣了?能获此评价,与有荣焉。

这些天我听够他们教我如何做好女人了,不跟男人争锋,甘当绿叶,为白玉真“守寡”一辈子。

若不是我被关禁闭,抽不出身来,按他们的标准,我该寸步不离地守在白玉真劫茧之下,十年如一日,思他,念他,怎么还能想着盘龙阵,想着挖墙脚呢?

我简直不是个人呐!

不是我说,他都渡劫了,裹成个茧动弹不得,怎么还有世俗礼教帮他约束着我啊?别忘了,我只是个臭抢婚的,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可他们的意思是——虽然我不配替他守寡,但是我得守。

这是什么?天宫黑科技啊!

全自动驾驶的女戒女德!

我再用理性控制自己的情绪,也难免迁怒仍在生死间徘徊的罪魁祸首白玉真,越发感到自己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只瞧他办的这几件事——

上神将神力传予他,他收下后却硬生生将神力从体内剥离,忍痛归还,只为不欠一分情债,结果自己几乎当场崩毁;

为了让我出狱,他甘愿与帝君做交易,独身赴青丘平叛,身陷险地,只字未提;

为引小狐主现身,他与琅瑛设下一场假婚礼,任由流言四起,也没想过提前告诉我。

——这些事,他做得义无反顾,看似情深义重,可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我开始怀疑,他那所谓的深情,是不是只是少年心性,逞一时之勇,自以为是的悲壮和执念罢了。他爱的是我,还是爱那个为了我赴汤蹈火的自己?

我是不是他用来证明忠贞不渝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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