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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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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沈云薇不在宫中而是在公主府,谢鹤安匆匆而来,给沈云薇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急忙进宫,见太清殿前朝中各重臣来往不绝,就知晓此事早已不单单如传言那般简单了。

乌云盖顶,轰鸣不觉,两人举着伞望向天际,心都不由得落了下来。

京城的雨终于实在第五日停了下来,雨后的城墙都带上了几分湿气。

可雨虽停下,朝堂上却依旧繁忙,银钱的事还没查清楚,又要置办赈灾的事,临近万寿节,礼部忙得头脚倒悬,兼任吏部尚书的郭荣一向看好谢鹤安,干脆放手让他去办,好在谢鹤安办事稳重成熟,众人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

如今谢鹤安与尚书一职,私底下其实无甚差别。

除此之外,各地上报的受灾人数逐日增加,太清殿前的奏折如春日柳絮源源不断。

永州澜州一带向来是水患的高发地带,每次大雨几乎都大坝决堤,此次更是重灾区域。

鸿嘉帝有意派得力的官员去着手处理,朝堂上却都各怀心事,这是个肥差却也是个苦差,办好了回来升官加爵必不可少,可办不好,说是性命难保也不为过。

没有能力的人都望而却步,谢鹤安倒是想去,可惜沈云薇得知后再三阻拦,再加上吏部如今事忙,也就歇下了这个心思,反倒是有个人选,让众人都格外的意外。

“蒋过?”

沈云薇打着看望谢鹤安的名号来吏部打听情况,反倒是给谢鹤安先带了个消息,谢鹤安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言道:

“他不是殿下的人么?沈云薇闻言眨眼,眼底的意外掠过又消失不见,谢鹤安却一切如常的道:

“殿下不让臣去,不会是为了给他让位置吧?”

听了谢鹤安这酸的发涩的话,沈云薇撇嘴:

“这不一样。”

她没去问谢鹤安是如何知晓蒋过的底细,只是说了这样一句。

谢鹤安反倒是更加不满:

“怎么不一样,在殿下心里,臣难道不如蒋过?殿下这是偏见!”

沈云薇有几分无奈的扫了一眼他这副样子道:

“蒋过有武艺傍身,你有么?”

“我……”

谢鹤安语凝,但又不甘心的反驳道:

“可臣比他更懂殿下。”

沈云薇勾唇看着他,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

“可蒋过去,是有正事要办,这事只能他去。”

谢鹤安不解:“只能他去?”

沈云薇收了笑意,垂下眼似是陷入了回忆,悠悠道:

“他去的是永州。”

当年沈家出事之前,太子曾在永州奉命治理水患,所行之举,民间朝堂赞不绝口,他离开时百姓更是自发送行,感恩不绝。

谢鹤安不知其中缘由,听沈云薇解释了一通才理解道:

“殿下是觉得太子殿下的永州之行,有蹊跷?”

沈云薇近日一直在想,沈家那笔贪污银的数目不小,想要悄无声息的筹集起来再送进沈家实在是太困难了。

所以她也在查那银子的来处,在研究江皇后究竟如何把这银子藏起来又送出去。

“可臣还是不懂,为何非要蒋过去?”

沈云薇眸光闪烁道:

“因为蒋过,是当年永州水患活下来的少年,他是最了解永州当初情况的人。”

谢鹤安眉尾轻挑,属实是没想过蒋过竟然是这样的身世,听沈云薇解释说:

“蒋过的父亲是个赌徒,当初水患丢下他和母亲就跑了,后来还是皇兄为他们母子寻了住处。皇兄见蒋过有习武的天赋,本打算事情结束后带他与寡母回京的,谁知临行前,蒋过的父亲却回来了,拉着他们母子,不让他们走。皇兄向来不善于以权压人,蒋过的母亲也想要留下来,于是皇兄就与蒋过约定,等到处理完家事,京城再见。”

说到这,沈云薇顿了一下,想到了伤心事,她摩挲着指尖继续说:

“可惜,蒋过还未到京城,皇兄与沈家就先出了事,蒋过的父亲趁着蒋过离开,想要拿她母亲的嫁妆去赌,失手打死了他的母亲,蒋过不惜状告亲父,却被地方官以忤逆问罪,关押了起来择日问斩。”

谢鹤安大概也能猜到后面的故事:

“所以殿下救了他?”

沈云薇点头。

当时她刚刚醒来,一是派人去刺杀谢鹤安,其次就是派人去找到了蒋过,送到了鸿嘉帝眼前。

想到这,沈云薇垂下头回忆时语气有些悲凉:

“前世我去的晚了,没能救下他,只找到了他母亲的遗物,这件事,我记了许久。”

谢鹤安柔声宽慰她:“但殿下这一次来的很及时,还给自己添了一个助力。”

沈云薇勾唇有些无奈的叹气:“这也是我唯一救下的一个人。”

谢鹤安知道她是在说沈家舒贵妃与太子,但对于这些,他们却也只能拼尽全力去寻找真相,还亡者一个清白。

想到这,谢鹤安关切的问:

“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做?要查太子殿下真正的死因吗?”

沈云薇点头,又提起另一件事: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去云华寺祈福的事?”

谢鹤安哪里会不记得,语气如同小怨妇一般开口:

“殿下说的莫不是因为一个梦捅了我一刀那一回?”

沈云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忆道:

“当时我谎称养伤,但实际上是去见了一个人。”

“谁?”谢鹤安抬眸,正了神色问。

沈云薇道:“李让歌。”

谢鹤安在记忆力搜寻了一遍这才想起这人是谁,原是已经致仕了的大理寺少卿。

谢鹤安这才想起,当初沈家案子的主审官就是他:

“殿下去见他,问到了什么?”

沈云薇抬手指了指发间的珠钗,谢鹤安了然,忽而想起,从云华寺归来没多久,沈云薇就去了珍宝阁。

“原是这样。”谢鹤安猜测道:

“看来珍宝阁与太子殿下的死有关?”

沈云薇却出乎他意料的否认道:

“李让歌只说,珍宝阁背后之人是当年唯一一个不希望太子和沈家倒台的人,其余的……”

沈云薇摇头,谢鹤安叹出一口气来说:

“那殿下不妨去见一见徐昭仪,探探她的口风呢?”

沈云薇不是没去过,可徐昭仪对这件事三缄其口,沈云薇多番试探也窥探不得,这才转移了阵地。

谢鹤安不禁有些头疼,问道:“殿下,李让歌的话真的可信吗?”

沈云薇回道:“不确定。”

“不确定?”这下轮到谢鹤安不确定了,沈云薇见他这样,解释道:

“因为玉容告诉我,太子皇兄死之前见过两个人。”

“其中有李让歌?”谢鹤安抓住了重点,有说出疑问:“那另一个是谁?”

沈云薇抬眸,一字一句的吐露:“太子太傅,徐明山。”

谢鹤安拨弄着茶盖的手一松,当啷一声,茶盖落在茶杯上,沈云薇对他这个反应不算意外,继续道:

“所以,我不完全信任李让歌和……太傅……”

谢鹤安抬手扶额,第一次觉得这事情都搅和在一块,格外棘手。

“殿下,你让我捋捋啊。”

沈云薇看着她默不作声,等着他缓过劲来。

半晌,听见谢鹤安总结说:

“所以我们现在能信任的人,除了彼此,就只剩下蒋过芸依和凌夜他们了?”

沈云薇想了一下肯定道:

“是这样。”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有的事情才会有转机,沈云薇想,水越混,越好捉鱼,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罪魁祸首露出马脚。

谢鹤安问她:“殿下打算从哪儿开始?”

沈云薇想了想才说:

“按兵不动,放出消息,就说我知道了太子皇兄的真正死因,我想,会有人上钩的。”

谢鹤安提醒道:

“那殿下可要让凌夜盯紧了,别伤了自己。”

沈云薇知晓这个道理,又解释给谢鹤安说:

“虽然表面上按兵不动,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水患频发,纪清俭一定会趁机会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我们也得行动起来。”

“殿下是想提拔谁吗?”

谢鹤安觉得沈云薇说得有道理,反问道。

沈云薇道:“朝中有自己人,行事总会更加方便一些,来年科举,也更好着手。”

谢鹤安瞬间明白过来:

“那我就在年轻的官员里打探打探,殿下若是有目标,可派人来告知与我。”

七月初,永州澜州等地的水患得以控制,沈云薇收到了蒋过的密信,信中提及当地百姓对太子仍旧心存敬意,暂无异常。

沈云薇算着时候,提前备好了药材,与鸿嘉帝商议着,分发给灾民,预防疫病,在此过程中,沈云薇暗中提拔了一位翰林院的编修祝衍,直接拉去吏部给谢鹤安做了主事。

中旬,不出所料,各地开始有疫病出现,幸亏沈云薇早早向鸿嘉帝提及,所以情况还算可控。

八月初,永州澜州一带,重修家园,户部上报所用赈灾账目。

八月末,蒋过回京述职,擢升都指挥佥事,入朝为官。

沈云薇特意选了个蒋过来私下来太清殿谢恩的时候来见鸿嘉帝,等鸿嘉帝议事结束的这段时间,两人站在殿门前,心中都格外欣慰。

“还未恭喜蒋大人升迁之喜。”

“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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