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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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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阳光从碧洗的蓝天照下来,羊城一连好几天的好天气。

戚宴在入冬前种下的草莓苗活了三棵,长势良好,有一棵已经长出了小草莓来,绿油油的挂在花盆边,可爱极了。

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谢礼峙找了人来装了葡萄架,外头刮风,戚宴不被允许出去看,于是就趴在二楼的窗台上看。

在花园亲自监工的谢礼峙抬头,看见一人一猫的脑袋贴在窗户上,看被发现了,又同步的缩了回去。

一个葡萄架装了一个上午,戚宴午觉睡醒起来,装葡萄架的师傅已经走了,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一半,挡住了能照到戚宴眼睛的阳光。

谢福难得没作妖,乖巧的趴在被子上打呼噜。

空调呼呼的往外吹着暖气,戚宴从床上下来,觉得喉咙有点干,推开房门下了楼。

陈姐在厨房择菜,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是戚宴醒了,道:“戚先生,锅里温了雪梨汤,您要喝一点么?”

戚宴点了点头,连喝了两碗雪梨汤才缓解了口干。

“对了陈姐。”放下装雪梨汤的碗,戚宴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谢礼峙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先生去接秦总了。”陈姐答道,“说如果晚上等不到他吃饭,就让您先吃。”

“秦总?”

……

羊城机场。

谢礼峙刚到没多久,在车旁站了会儿,就看见跟着助理一起往外走的秦伯霁。

这个点机场里的人并不多。秦伯霁并没有走特殊通道,高挑的身材和儒雅的气质在人群里独树一帜,让谢礼峙很容易注意到他。

“秦叔。”谢礼峙叫了一声,礼貌地冲秦伯霁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

秦伯霁的目光看过来,在看见谢礼峙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展露出笑容,“差点没认出你。”

机场门口人来人往,站久了许多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两人没多寒暄,很快就上车了。

回国的第一站,秦伯霁选择到谢氏的大楼看看,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除了五年前来接谢礼峙的时候匆匆回了趟国之外,他就再也没回过这里。

五年间羊城的变化很大,起初谢礼峙回来的时候,看着窗外飞速建起的高楼大厦,还感到有些许陌生,秦伯霁成年之后就鲜少在国内呆,更是叹为观止。

阳光照亮大厦的每一扇玻璃,像一片片空中的海,秦伯霁双手交叠,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这些年变化还真大,真有点不敢认了。”秦伯霁道,依靠着记忆找寻熟悉的地方。

“这几年羊城都在发展经济,原先的城中村和老旧小区拆的拆修的修,都建了新楼。”

秦伯霁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了什么,笑意深了深,指着窗外道:“你爸跟我海上高中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没想到也拆掉了。”

谢礼峙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看见了一个刚封顶的新小区。

冷不丁听见别人提起有关父亲的过去,他没回过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父亲曾经在这一片住过。

但是有关岁月的痕迹全部都被钢筋水泥覆盖,被混凝土浇筑进了地里,任谢礼峙再怎么看,也无法窥见那段有关父亲年少时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这里很早以前就在计划重建了,听说本来开发商想在这儿开发新的商业大厦,但是因为离中心商业圈太远,最后改成了小区。”

那些过往,那些藏在某些人记忆里的秘辛,早就与他无关了。

“你呢?”秦伯霁没有因为他一板一眼的语气感到不悦,反而笑眯眯的将话题主动引到谢礼峙身上,“你回国那么久,住在哪儿?回戚家住了?”

谢礼峙微微蹙了蹙眉,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不适,可对面的始终是自己敬重的长辈,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没有,现在住在临都区近郊。”

秦伯霁思索了一会儿,想到谢宵昀在近郊那片别墅区里确实有一套房,语气带上些诧异,“怎么突然想到住那里去了?虽然那里环境确实不错,但离谢氏可远着呢,出行应该很麻烦吧。”

“住在市里太吵了。”谢礼峙没做多解释,他向来喜欢清幽点的环境,这点秦伯霁也是知道的。

但秦伯霁可不这么想,从跟着他出国之后,谢礼峙就寡言少语独来独往,更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秦伯霁明白谢礼峙的心并不在这里,于是谢礼峙提出回国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

回国之后,他原以为谢礼峙会找借口重新住回戚家,可秘书却说他在离公司近的地方购置了一套房产,平常就住在那里。

所以一直以来,秦伯霁都是以为谢礼峙是住在市中心,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

见他回避的态度明显,秦伯霁弯了弯唇,没再多问,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投向车窗外。

……

“我照顾先生的时候先生就是一个人住了。”说到当年的事,陈姐颇为唏嘘。

她刚入职的时候,以为谢礼峙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一度想过要不要离职,但是陪在谢礼峙身边久了之后,才发现这个看起来阴郁寡言的男孩子,并不如看上去的那样不好相处。

他对保姆几乎没有什么要求,给出的报酬也很是丰厚,只需要在工作日的上午和晚上,以及休息日给他准备好吃的东西,时不时打扫一下房子里的灰尘就好了。

她以为他是一个人远赴他乡求学,却不曾想有一天看见房子里多出了个男人,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那个少年不论男人在说什么都表现得很沉默,没有回答。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寒暄和聊天。

“秦总一开始来得很频繁,起先是劝先生搬回去住,再后面就没怎么见过秦总了。”陈姐道,“先生在国外的那些年都是独来独往,没见过他身边有出现过什么朋友之类的。”

“挺孤独的。”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同情主人家的,毕竟她也是远在异国他乡,当保姆也只是为了挣够回国的钱,她只需要干好自己分内的事,等钱挣够了就走就好了。

可是这个孩子身上的孤独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没有娱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课的时候,就盯着一张照片从白天看到晚上。

听着那五年他所不知道的一切,戚宴觉得自己的心被浸泡在了高浓度的柠檬汁里,又酸又涩,一阵阵的抽疼。

那疼和懊恼快将他灵魂从躯体里抽离出来。

陈姐口中那个阴郁沉默的少年,好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谢礼峙。

他的小荔枝,虽然很爱撒娇,也很粘人,但是他很爱笑,总是言笑晏晏的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是裹了蜜的葡萄,是夏天灿烂的烈阳,不是阴暗的下雨天。

可他不得不去接受,那就是谢礼峙,是被他推开的那五年里的谢礼峙。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见的会跟陈姐描述的不一样,在那棵香樟树下,他明明看见了他身边出现了新的人,也笃定了他开始了新的生活。

可为什么,他以为的幸福……没有出现在谢礼峙身上呢?

戚宴忽然觉得有些茫然,他成为了在青空之上找不到方向的飞鸟,不知道往哪儿飞才是温暖的春天。

“后面呢?”再开口,戚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艰涩沙哑,连说一句话,都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又涩又痛。

陈姐回忆了一下,忽的想起谢礼峙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

谢礼峙给的工资很丰厚,她没干几年,就攒够了回国的钱以及送孩子上学的钱,她按照计划向谢礼峙辞职,那时的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孩子眼里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悲戚。

谢礼峙没有挽留她,给她结完最后的工资之后,什么也没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陈姐却知道,谢礼峙这是放她走了。

她不该管雇主的闲事的,可是去往机场的那天,她心里总是不安,她彻夜难眠,脑海里都是谢礼峙那双悲戚却如死水的眸子。

广播正播报着航班信息,那是她梦寐已久回家的路。

可那天她在候机室坐着,在广播第三次播报时,带着行李,用蹩脚的英语,打到了回雇主家的车。

“我是在医院找到他的。”说到这儿,陈姐还觉得有些痛心。

后来她想自己为什么会放弃回家的机会重新回去照顾谢礼峙,大概就是因为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了,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就狠不下心来丢下谢礼峙回国。

“医院?”戚宴声音颤抖,“为什么……在医院?”

陈姐却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生闭口不谈,秦总也禁止别人提起这件事,让我回去等着。”

谢礼峙不在家,客厅的窗帘尽数拉了开来,刺眼炙热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在戚宴身上。

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直到谢福拖长嗓子叫了一声,他才从失神中抽身出来。

“陈姐,我先上楼了。”他压下泛滥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无异,“如果他回来了,您跟他说我在楼上晒太阳。”

“好的。”

戚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楼上的,他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让阳光尽数将自己笼罩。

原来他过得那么辛苦……

他究竟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他究竟还瞒着自己多少东西?

……

谢礼峙带着鲜花从门口进来的时候,陈姐正好拉上最后一片窗帘,房子里重新陷入了昏暗。

他揉了揉眼睛,直到不适感从眼睛里褪去,才问:“他呢?”

“戚先生在楼上晒太阳。”

谢礼峙点了点头,感到有些奇怪,平常这个点戚宴都会在花房里呆着的,今天居然跑到楼上去晒太阳了。

地毯隐没了脚步声,娇艳欲滴的鲜花还残存着水珠,他走到戚宴房间,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阳光下的人并没有察觉有人上楼了,摇椅一下一下的晃着,阳光落在他身上很扎眼,却给他渡上了一层温暖明亮的光晕。

面前的画面就像一场美好的梦境,让门口的人恍惚。

谢礼峙身形隐在黑暗里,看着自己的爱人坐在整个别墅唯一一处温暖明亮的地方,呢喃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为什么总是过的那么不好呢……”

“……”

“幸福幸福,请来这里吧,来谢礼峙身上吧。”

“别再让他感到悲伤和孤独了。”

谢礼峙愣在门口,再也迈不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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