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的烽夜刀挟着劈山斩岳的威势,轰入地底,手腕疾转间,深入地底近百尺的根系,都随大地拧转成一团,轰然破出地表。
刀光挥洒间,数千截残根同时飞向高空。
远处的火树银花瞬发而至,无一错漏。
“来得正好!”
轰!
斩草除根。
自失去真火以来,单烽已多年不曾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配合了,不需任何言语,火狱紫薇开路,血肉泡影扫荡全境,由他一刀断后,杀招齐出,唯有一个目的——
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夺下先手,决不能让万象生魄出现在这里!
像万里鬼丹这种境界的药修,一招制不住,便是众人齐灭的下场。
赌赢了吗?
未必。
单烽毫不松懈,化作犼相,将谢泓衣轻轻甩到背上,向秘境的裂口奔去。
方才血肉泡影和火树银花交织的那一幕,却在他眼前反复出现。
这么默契。
他该感到欣慰么?
谢泓衣和他的师门,或许有一线共存的可能。
可一种森寒的不祥感,却在胸腔里蔓延。
不远处,那只骨鹤载着百里漱,歪歪斜斜地扑腾起来。
楚鸾回自己却倒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
擦肩之时,谢泓衣指影一拂,将他轻轻一提。
“走。”
楚鸾回身上的火星子还没熄灭,就不假思索地去抱谢泓衣。
那一瞬间,疾奔的犼兽将前爪猛地一屈,悄无声息地抠进地里,就这么顿在了原地,回头龇出两排匕首般雪亮的利齿。
楚鸾回身上的火苗,就被凶兽的冷哼吹灭了。
单烽正要邀功,谢泓衣已屈起两指,影子在楚鸾回脑袋上一敲,道:“受伤了?”
这都不扇他?
这小白脸儿难道命不久矣了?
楚鸾回低眉顺眼道:“只是有些蹭破皮了。”
他避开了身上的烧伤,只将手一伸,插过药师针的地方,果然青紫肿胀了一片。
谢泓衣冷冷道:“好不容易活一次,连万里鬼丹也敢招惹,今日没变作药泥,都是你命大。”
楚鸾回道:“是我不当心,以后绝对不会了。先前……我问你的话,我自己想明白了。”
单烽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拿蹭破油皮出来卖乖的,一时间就跟猛吞了一块猪油似的,十分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