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
昏暗的灯光再加上独特的装潢设计,让酒馆内仅隔了一个卡座的客人都互相瞧不见彼此,更别提分辨身边人的身份为谁。
而就在这样适合藏匿不可言说组织、人物的环境里,一处角落暗门打开又阖上。
“先生,这边请。”
“谢谢。”
来人摘下被细雨打湿的礼帽,跟随着侍者的身影,拐进了一处隐秘的吧座。
落座时,座位中间被点亮烘托气氛的烛光照亮了来者鲜亮的红眸,和金色的短发。
他笑着道:“阿治,计划顺利进行,我来接你回去了。”
窝在沙发中的太宰治收回探究门口人为谁的眼神,顺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的力道,自沙发上起身。
“哥哥来的好早。”
“不早了。已经到阿治平时喝药睡觉的时间了。”
威廉拉起自己最小的弟弟,帮他披上侍者手里的外套,仔细将每个搭扣都扣好后,才放下心领着他从暗门出去。
“欸——可是我真的很讨厌吃药。”
“拒绝无效哦,路易斯已经准备好了,阿尔伯特哥哥也说今天会回来。”
太宰治头靠在马车车厢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太宰:啊…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逃……
“吁——”
行驶中的马车被迫停下,马车内的二人还没有询问驾驶马车的马车夫。
下一秒,马车侧面的门被礼貌地敲响了。
“咚咚——”
马车内的二人还没有应答,门外的人已经开口问道:
“请问你们认识太宰治吗?或者说太宰治他人在里面……”
“对吗,太宰。”
最开始还是疑问的问话,到了最后已经确认似的言语。
这番转变让威廉难掩警惕,他径直从腰侧拔.出手.枪,对准车厢门外约莫是对方手臂的位置。
可眼神却不自觉飘向,从刚才开始周身沉闷不愉,面容隐没在黑暗中,瞧不清神情的太宰治。
威廉有些担忧的喊了声,“阿治……”
太宰转过头,制止了兄长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转而自己拿过那只手.枪,对着马车车厢拉门处响起动静的位置瞄准。
车内车外的双方僵持着,车内人没有回答,车外人没有再言语。
他们就好像确定彼此隔着一扇车门存在着。
“呯——”
枪响被堵在消.音.器之中,只余射穿车厢后的动静,以及撞击在硬壳上掉落的动静。
不等威廉惊讶地呼出声。
太宰治垂着眼,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用彼此最熟悉也最陌生的语调,说道:
“呀,中也~该说是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
子弹穿透后残留的小孔处透进微光,下一秒,车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继而逐渐扩大,大至一个人的轮廓都能清晰可见。
马车外,橘发蓝眼的中原中也头戴英国伦敦随处可见的低顶圆帽,手捏着刚刚被异能拦下的子弹,没被遮挡的张扬眉目间流露出发现猎物时势在必得的笑颜。
“啊…好久不见。终于找到你了,太宰。”
*
“咴咴——”
另一处同莱斯特雷德探长协商好的夏洛克,成功从逮捕犯人的马车中逃脱。
他随手解开手铐,塞到口袋里。
点着烟卷,躲过搜查的探员,来到和约翰约定好的桥洞下。
“哦!让你久等了。”
……
第二日一早。
街头巷角的大小报社,都在接连报道着这起案件。
“快来看!快来看!今天的特大消息!!”
“伯爵被杀!!”
“嫌疑人是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现在在逃!!”
从报社取走报纸流浪儿现在正大街小巷的叫卖着。
就连寻常巡逻的苏格兰场探员,都在夏洛克的住处徘徊了一遍又一遍,告诫着周边过路的群众,发现嫌疑人马上联系警察。
面对这一幕幕的约翰有些心虚地捏紧了手中,刊登有失物待领的报纸。
压低帽檐,小心翼翼拐进一个巷子里。
“嗯……夏洛克,广告已经在主流报纸的失物栏里刊登了。”
“谢啦。”夏洛克站在一群流浪儿前,头也不回的道了谢,又冲着那些孩子们交代了些什么。
“这些孩子是……?”约翰知道面前的几个孩子都是流浪儿,但是他不清楚夏洛克需要这些孩子们做些什么。
“我的部下哦!”夏洛克自豪的指了指自己。
下一秒就被流浪儿里的老大给拧了胳膊,他大声反驳:“才不是啊!谁是你的部下啊!!这是基于合同的正经工作!!”
“当然也有感谢前段时间你帮我们找回同伴的人情!”
“不过说到底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们贝克街游击队是绝对不会成为一个人的部下的!”
领头的男孩威金斯这么说道。
不过他瞅了瞅夏洛克的狼狈模样,还是上前拿过罗列详细的清单,看了几眼。
“啧,这么详细啊……真要找起来数量可不少。那这回的帮忙,就用上回的人情抵吧。”
“可以哦。”夏洛克无所谓道。
威金斯见状,和身边的同伴小声说了几句后小跑着远去,“那就这样啦,回见了,嫌疑犯!”
“……可恨的小鬼们。”
夏洛克撇了撇嘴,对着满脸疑惑的约翰解释了几句,让约翰留在贝克街221B等着可能会上门的嫌疑人,自己转而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贝克街游击队的效率很快,不过下午便将他清单上符和要求的人找了出来。
如夏洛克所料,有一名符和条件的人,浮现出了谜题的水面。
不过若说证据什么的,那估计还要再等莱斯特雷德探长那边的消息。
*
“那位侦探那边的进度很快嘛~”
太宰治没有正形的倒在沙发上,看着威廉兄长嘴角的笑容,忽得说出这么一句。
威廉怔了怔,却没有否认,而是笑着赞叹:“是啊,福尔摩斯那边两条线索,一条还需要再等上一天,一条由我们交出的线索倒是很快就可以找到背后的凶手。”
“不过,既然是为了戏剧的精彩,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让凶手水落石出。”
看着早就料到这一步的威廉,太宰治从抱枕中抬起头,“是让佛烈德去处理吗?”
“不愧是阿治。”
“那个侦探体术可不弱哦。”太宰治想了想资料里提到的巴顿术,还是提醒了一嘴。
威廉阖上报纸,低头浅笑道:“不如,让中原先生去?”
昨天他可是领教过中原中也的体术,可以说得上是断崖式的超出他们这几人的武力值。
虽然昨天那位中原先生想跟着阿治一起回来,但考虑到他们犯罪卿的特殊性,以及阿治对他似有若无的排斥,威廉还是回拒了中原中也的提议。
现在这么一提,更多是对太宰治的调侃。
太宰治:…………
“阿治?”威廉故意反问沉默不语的太宰。
太宰治留意到门口处多出的一抹气息,气呼呼地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地从中传出,“最讨厌威廉尼桑了!”
最后还是由门口出现的佛烈德去拿回了戒指。
虽然回来的时候,佛烈德脸上的易容都坏了半截,正应了太宰所说的那个侦探体术并不差。
*
“该死!!”
没有捉到幕后之人的夏洛克气愤锤墙,不过……
他的怒火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多,反倒是一种想要逮捕幕后之人的欲.望越发浓厚。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我抓到吗……!!”
只可惜,夏洛克也深知,幕后之人的帮手经此一战,一定会告知幕后者。往后行事肯定会愈发小心,不一定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彻底搞砸了啊……!”
夏洛克将外套脱下,披在头顶挡住那愈下愈大的雨,同随之而来的约翰交流了一些事关幕后之人的情报。
“……夏洛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再去一次现场看看有没有落下别的东西吗?”
“嗯?”
约翰:“啊,就是…和犯人有关联的东西……”
夏洛克将烟卷点燃叼在口中,“哈哈!你在说什么啊,约翰。杀人案马上就要解决了啊?”
“后天中午我们就在那边那个咖啡馆碰头,到时我就告诉你,真凶是谁。”
面对着约翰不解的神情,夏洛克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远去。
被留在后面的约翰拄着拐,低声喃喃:“到底真凶是为了什么?而那个组织又是因为什么而出手?”
他垂眸看向自己先前拿着明显是女款戒指的手指,陷入思索。
临到门前,约翰碰见了正被苏格兰场的探员们围着科普,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多么穷凶极恶在逃凶杀案嫌疑人的中原中也。
好心上前解救了这个在警察们眼中还是国家未来的‘少年’。
中原中也面上不显,周身却湿透了,还隐隐流露着不愉和迷茫之态。
约翰:……唉,又是一个问题儿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