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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Ⅹ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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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人太多了,对于他来说,人死不过是一个数字。

直到遇见了织田作,还有安吾。

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像个黑手党啊,一个是被自己硬扯着到港口黑手党以至于丧了命,一个是因为认识自己,所以被森先生记上了才会有之后种种的卧底生涯,反复奔波逃命……

这样看来,他可真算是个灾星啊。

太宰治摩梭着指尖,那处还留有一丝粉末的触感,正被此时空气里的水汽润湿,带着些粘稠。

他有些累了。

这些事情无趣的让人提不起精神,但如果不管,很容易影响到威廉兄长的教学,也很容易影响到威廉兄长那本就不稳定的心态。

所以太宰才在察觉到的时候,准备谁也不说,直接独自处理完毕。

他的兄长啊……

太宰治想起第一眼见到那些不大的孩子,想起火场里执意背负着他前行的少年,想起那些他不在意的辱骂嘲讽言语在第二天被几个半大少年威胁着收回,想起那几个冷冬寒夜里担心他睡不着于是一遍又一遍按摩着伤腿的滚烫的手心……

看似坚强,可以在这片黑夜里撑起一片天的兄长啊,其实柔软又脆弱。

太宰治清楚的,威廉兄长的理想过于纯粹,他在达不成理想,却又想要为那些枉死的人寻得一个回答救赎的时候,很大的可能,就是让自己投身于黑暗,向上托举起一片新的气象。

可真若那般。

碎裂的瓶子真的能坚持到最后吗?

他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所以将一切苗头都摁死在最初。

这样的话,所谓家人可以坚持的久一点吧?即便是虚假的……

*

大门被敲响的声音近似于无。

可专门做夜晚生意的艾琳娜瞬间就听见了。

她穿着低领露胸的裙装,肩上裹着披肩,打开了酒馆的大门。

“晚上好,艾琳娜小姐。”

不该在此时来到此地的客人,对着酒馆的老板娘露出了一个微笑。

“赞克先生?!”艾琳娜惊呼一声,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披着薄露站立在门口,明显没有带轮椅的太宰治。

虽然不明缘由,但是身为女人的敏锐让她意识到什么,拉扯着太宰就往即将闭馆歇息的酒馆里去。

“这么晚了。先生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又气又急,将干净柔软的披肩搭在太宰治的身上。

曾经有客人调侃过她对于太宰治的态度和行动,以为她看上了这来自伦敦的贵族,但其实艾琳娜知道,她自己对于太宰的情感更多的是长姐或者说是女人母性对他的疼惜。

明明太宰的气质和行为可以让人遗忘他身上的缺憾,甚至遗忘那些绑在他身上怪异的绷带,可,艾琳娜就是看见了这孩子从容之后的疲累,以及一种稚童的恍惚迷茫感。

站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牵住别人伸过来的手,对于那些真正的好意也像是不好意思接收一般三言两语便岔开话题。

“哎哎,艾琳娜小姐不要趁机揉我脑袋呀,我可不是艾利那样的小孩子哦。”

拉长的尾音似是撒娇,却避开了艾琳娜的问话。

“我啊,这次是来询问弗里达考虑的怎么样了。”

太宰治翻手之间,手指上便出现了一封薄薄的信件,上面的署名赫然是伦敦那边说得上名号的芭蕾剧团。

“这个剧团需要一个芭蕾舞者,并且对于我提到的有关于弗里达小姐的身孕,对方剧团也有说可以等到她生育之后,不过唯一的问题是,需要弗里达小姐尽快答复,并且剧团现在到处出演需要跟随一起。”

“这可真是……”

艾琳娜捂着嘴,难以想象还有这么通融的剧团,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小碎步跑着敲开了弗里达的房间门。

弗里达许是因为身孕的原因,情绪颇有些不安与悲观,但是听闻这个消息,她暗淡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亮色。

待翻看完那封信件,弗里达的嘴角早已高高翘起,喜色难掩。

“赞克先生,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真的是太谢谢您了,因为您,我才拥有了这次机会。我想我应该会给那方肯定的回复。”

弗里达高兴的如同一个小姑娘,几乎遗忘了自己的身孕,都快要在这一小块地方跳几下了。

“嗯嗯,美丽的弗里达小姐,我知道你的兴奋了。”太宰治有些无奈地按住弗里达的胳膊,“不过对方那边的回复肯定之后,你的爱情又该如何呢?”

“我知道的……”弗里达笑意稍褪,“即便是他同意了,我们的差距可能还在,之前我没有说,在艾琳娜姐姐没有看见的地方,其实有几个人找过我。他们有的说着我和他的身份差距劝我离开,有的威逼利诱,甚至还想要把我推到河里……”

“弗里达?!!”

艾琳娜难以相信在自己的看护之下,她的弗里达还会遭受这些。

“没事的艾琳娜姐姐。”弗里达安抚着为她不满,躁动的艾琳娜,“现在我想,我还是爱着他,当然我也相信他也还爱着我们,只不过我想现在我可能会为了我的梦想,为了艾利想要看我站在大舞台上跳舞的梦想,暂时放下对于卢西恩的喜欢。”

“希望等我站得更高的时候,我们的身份差距不再明显的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到卢西恩的面前,告诉他我想和他度过余生的共舞舞台。”

弗里达笑得自信,又带着小女儿的娇羞,抚摸着肚子的手却隐隐带上了一个母亲角色的影子。

她已然不再是只为了自己爱情困扰的女孩儿了,她现在更多的是一个母亲,一个克莱梯利安酒馆里艾利的姐姐,这之后,她将先为自己而活。

太宰治瞥了眼窗外晃过去的人影,嘴边的笑容更加的柔和。

他把大衣内的另一封递给弗里达:“既然如此,那么我的姑娘,你现在就可以给他们写回复了。”

这一封比起信件,更像是一个求职用的记录身份信息的申请函。

弗里达看了眼艾琳娜,被艾琳娜刮了刮鼻尖,欢欢喜喜地接过申请函转身跑回了楼上的房间。

太宰治则是端起艾琳娜端给他用以暖身的低度酒,垂眸抿了一口,遮住了嘴角的弧度。

*

门外,河边,同样的位置。

卢西恩这次坐在那个长椅上,没有最初的恼火恼怒,还有委曲求全。

现在的他手上捏着曾经弗里达赠与他的,那朵戴在她头上的花朵装饰,沉思着什么。

推开酒馆门的太宰对艾琳娜道了别,心照不宣地坐到当初劝诱这个人执行计划的地方。

“先生,您这次又有什么疑惑呢?”

太宰有些疑惑,他怎么变成了和那个俄罗斯人一样的好心人呢?

这不该是他的业务啊……

帮人解开心结,拉人入坑什么的,应该让其他人来啊,就算是中也在这里都比他在这里要好。

唔……就当武侦宰的自己日行一善好了。

“我以为,没有那些人的阻碍弗里达可以放心和我讲她有了我们的孩子,会和我携手一起。但是,可能顶着压力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吧?”

卢西恩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前,上身前倾,头颅微垂。

“或许,我是该学着成熟一点了。弗里达的事情,先生我很感谢您。”

太宰后仰着,眼睛看着虚空应声道:“嗯。”

“一开始我还不清楚先生你想要做什么,毕竟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好像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不过后来我好像知道了……”卢西恩像是想到什么柔软的事情,本被现实打击得冷硬的面色也缓和了几分,“先生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卢西恩先生。”太宰皮笑肉不笑地转向开始说胡话的某人。

卢西恩倒是笑了几声:“哈哈,就当是我想太多了吧,先生。”

夜幕沉沉。

警笛声在远处回响。

阵阵传到河畔的酒馆,隐没在涨潮的河水之下。

这些事情的真相,甚至是达德利的死亡真相都会被上面的贵族压下……

但,线已牵动,一切都不将再继续平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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