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隔天晨早,念酒这边多半还是忙着在昨日之景,毕竟眼下尚有一日空余,也正是将那别院搬迁了过去,行囊多半也是收拾妥当,还得是与青提奕端木上穆二人一同,也更觉得亲近些。
在念酒从屋内之中出来透气时,恰巧看到了青提奕正站在一处老树下屹立,好似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又如一杯淡淡的龙井茶落座案前品茶赏景,见念酒出了屋门,未曾外出至意,于是笑笑请人,这次反倒是他们二人主动邀约,念酒见状也只得答应下来。
念酒临走之前,朝着二人温和一笑,微微颔首。
见时候还早,他们二人邀约,也就不再拒绝,主动上前几步陪同落座,青提奕与端木上穆照常是一人品茶一人尝酒,多半都是惯例了,但也是这短暂少见的片刻之余,才尚有心性讲述过往。
虽说端木上穆往日看着魁梧直白,但也是粗中有细,又通晓人情世故,与刀行策比起的确是两种不同的人,一个世故圆滑一个正直刚正。
尤其是端木上穆他此次前来看着好似与他未曾有何关系,但如今却要入得同盟,多半能知晓是因家中营生少有见拙。
端木上穆往日身为男子,倒不常说这些家中的琐事,只是眼下的确是到了是该忧虑的时刻,因而只是一杯酒下肚,又多半是畅快些才敞开来讲。
毕竟所谓的锻造世家,实际上的确是经营不易,毕竟世道之中总归是有薄利多算,但是这锻造却不同于别处的价钱而言轻而易举一手买卖,多半还要处理期间和后续的各种事项,因此也就逐渐做大,从各种细节行情也都有所表明显现。
无论是从锻造的选人上面还是后续的交集上面也都需要做到且做好,光是雇人或是教学徒,眼下也少有人能够吃得了那个苦,若非是因为工钱丰厚或是隶属于端木家,多半也不会再从事这行,毕竟那热火朝天的火炉成日都得待在,也不能有什么疏忽和马虎,要不然都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眼下多少是有些认可了念酒,他才会讲自己的事情说到几分,端木上穆与别的男子不同,他倒是认为若是认可对方觉得是可以深交之人,自然是好推心置腹讲家中事情说明,这样不遮掩着才好后续的交集,因而看着冷硬又少言,实际上私底下却是个喜欢重复说话的话痨,想必眼下这番言语不知晓与多少人说到过了。
念酒听着也是笑眯眯着,多半猜测的出,但是也没有扫了他的兴致,而是耐心听闻端木上穆讲述着家中的那些过往事情,每行每业要选择其实都是慎重考虑,这些也贯彻着民间所需,无论是锻造、织步、香薰、胭脂水粉、武器、书籍、还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多半都是要经过一定工艺才能够作为的。
因此每种不同的行业都是有着不同的称呼,对于叫法不同,那么作为自然是有所不同,而端木上穆眼中,自己这看似简单的锻造,实际上要选择这行,不单是事情选人,也是人选事情,招人如此,教学徒也是这样,纵然是家中管事多半也要懂得不少。
由此一来,要做锻造师傅按部就班,或是入端木家当学徒,多半选人也要看天赋才干,愿意吃苦耐劳逐渐积攒经验,还有一颗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舍弃努力精益求精的心,这样才是选人的重点。
而且无论锻造吃不吃香有没有用都要坚持下去,而努力和脾性才是其次,这些高标准都是端木上穆所认为的,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如他所料,毕竟天赋难寻,品行参差,所以也难免有些矛盾。
说到间也是想起前些年自己所收的学徒,又交由下面的人去一手操办,后来考核的时候发现不太合适,要么就是有些缺漏,所以才在那时知晓这期间的关联并不简单。
有的学徒心性不佳或是有些恶习,但通常太有天赋的也可以破例收下就是,毕竟从业这行合适的人太少,只可惜多少不是完玉,当初端木上穆与贤弟说起这个来气,到底还是被安慰下来,就告诉他什么不是完玉,听着也是舒心的很,到底也没那么介意了。
毕竟人实际上同锻造差不多,那时候听闻贤弟的三言两语分析期间,也能够通达明了,好在青提奕也是心性温润,这番反倒设身处地的着想理解,更是能够明了彼此之间的见闻。
在端木上穆眼中锻造兵器是一个复杂且精细的过程,涉及多个步骤,为了确保最终产品的质量和性能,对于选材设计、锻造时机,淬火回火、磨光抛光,还有后续结尾的装饰装配要求和契合程度都各有不同,而端木上穆清楚人各有异,擅长也不同,有时候要打造一把神兵利器还需经过多人之手耗费几年时间才行。
由此一来,说到这些话也就关不住了,说起最初时,端木上穆也还算得上是从小都是这般学到大的,尚且天赋不错,所以至今也算经验十足。
单不说这的,就普通人想要锻造一把趁手的武器,无论是耗材价格也都算得上是不便宜的,还得有朝廷官府的许可才能够从中学习,这其实与士农工商多少也是有着不少接触的。
单说是锻造武器在选择材料的时候,选择的材质和成色就必须是高质量的金属材料,还要具有良好的硬度、韧性和耐磨性,并且根据所需要打造定制的兵器用途和特点,设计合适的形状和结构,从中而论,已然是万事开头难,好在家业也维持许久,多半这些供应也能寻得合适的。
只是这单单只是一个开头选择就已经较难了,何况涉及的步骤还包括了确定刀刃的长度、厚度、形状以及手柄的长度、形状、材质等,是通达知晓才能懂得期间内行,就算是端木上穆如今所用的那流星锤,也是他精挑细选打磨锻造许久,也不免花上几月的功夫,起初觉得蛮重,后来用习惯了就不那么觉得了,反倒趁手了起来。
只是这其中选好材料后,接下来就要开始涉及构造,按照青提奕的言语而论,其实这与泼墨挥毫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如何选笔用墨,如何下笔构思,大多数的创造性都是从中得出的。
且端木上穆这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多半也不怕自己将这些家中的作为说到出去,无论是从如何选人开始选材在后续的锻造各种细节也都是喜欢讲述不少,念酒听着也有些不对,估计也有些人是故意招惹他,然后套取这些看样子也不是没有,毕竟说的太详细了些,难免让人起心思。
但眼下自己也没有那番心思,更何况他爱说就让他说着吧,兴头上面打断也不太好,于是也与青提奕对视了一眼,相互知晓些,这也都是往日的无奈惯例了。
看青提奕的样子就能知晓对方究竟讲过多少回,还能给着接话,更何况多少听个稀奇吧,念酒也只是选武器的时候有见到过诸多种类的兵器,还是在尘缘大陆的时候再练武场比试时看到的,因而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倒真不在行。
听一听也能够在日后选材用料挑武器的时候精通一点,也是任由端木上穆说道时候没开口打断。
于是端木上穆此刻兴头上边也没停下,说到锻造材质首先是要将金属材料加热至适当的温度,然后通过锤击、拉伸、折叠等各种技艺与方法,将其塑形成所需的形状,而且要注意在锻造过程中金属会不断地被压缩和压实,从而形成高强度的结构。
这其实里边也有些有趣新奇的事情,毕竟有些刚开始的学的人也会刻意利用这一点去给那加热后的形状捏造各式各样,甚至也有的因此不少给倒腾出新奇花样。
所以有些新的兵器或是老师傅也是会额外的突发奇想,然后去试验尝试后研发出各种好武器或是独门杀伤力,这样一来也能够维持锻造行业的不断更新迭代。
而讲完那构造之后,最为关键的实际上也是淬火回火,毕竟这个也关系到后续的材质成效。
而淬火大致是迅速将锻造好的兵器冷却的过程,用以提高其材质状态的硬度和耐磨性,至于回火则是将淬火后的兵器加热至较低温度,以提高其韧性,这个过程需要精确控制温度和时间,以获得最佳的性能。
所以要求锻造的时候不单是手法,而且人也必须是要有着精确的对时间和眼下状况的把握,谁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因而这些最初教授的方法从徒弟变成师傅也就逐渐领悟到其中的奥义。
端木上穆最开始也逐渐从一个从旁的少年小主人逐渐变为锻造世家里边能够带领百千家锻造传承的领头者,说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曾经爱吃糖,但是一凑近那火炉就容易化了,后来也就很少再吃那饴糖了,多半是觉得喝酒更好喝些。
大概也是从年少时候的拔高而逐渐改变观念,好在他也不反感锻造,于是就接受了这份职责与责任,久而久之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家中那些锻造大哥会那么做,自然而然就体谅间理解,对于锻造的打磨和研究也就更为苛刻,逐渐把这当做是自己的一番事业与成就。
端木上穆也不瞒着他们二人,毕竟贤弟造就听闻了,只是看念酒这一副新奇了解的目光,多半还是有些高兴有人乐意听他讲述这么多,于是也不再隐瞒矜持的暴露自己话痨的本性。
毕竟他那时候在锻造好兵器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说对锻造好的兵器再次进行磨光和抛光,从而获得光滑的表面和精确的尺寸是可行的,其中的一环一扣都要满足精确的条件,那么要将锻造引领到前列,也需要有所作为与一定的努力。
这种人生领悟他可是好不容易从中发掘的,因此也是守着了很久,更是将其作为自己的人生信念和指标。
所以他这次前来同盟,也不单单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白跑一趟,端木上穆身上实则还肩负着锻造世家如今的发展与前程,还有对于锻造的这份热爱和重视,而且他自身还要为了许许多多的生计而作为,许多人都需要靠着他来维持家中的开支和孩童上学塾读书识字的钱财。
其实端木上穆虽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也无非是识字会写些基本常见的,多是用于锻造方面和宣传告知之类,但是他到底还是希望孩童能够多读书识字,不单是孩童,实际上大人也是这样,所以他每次雇人的时候给的钱都是足余的,还会额外拿一部分免费的用来从事这方面。
毕竟这世道如果能够多些那样的人,或许也意味着会更有不同。
他虽不是什么心怀天下之人,但是也会从小事方面去逐渐改善,衣食住行一应俱全才能够让人过得舒服。
这就好似在磨光过程需要从粗到细,直至达到理想的光洁度,还需进行后续的抛光从而进一步提高兵器的光滑度和美观度,无论对待人、事、物也都是如此。
在得知原先端木上穆有这样的观念,念酒不免也是意外些。
毕竟的确从外边看不出来,而大多数人对这些锻造师的看法也都停留在不好交谈讲话的份上,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带着特定的颜色去看待,而端木上穆多少还是对于从自身周围出发做的算是不错,从言行观念间也能看得出来。
纵然是说起眼下入同盟的缘由,实际上与念酒尚未告知于人的不同,也与贤弟那般的志同道合的宏伟愿望也更不想干,实际上只是很普通的就是为了维持营生下去,所以才出此下策。
更何况这同盟也就好比是从粗变细在期间打磨美观,无论用在何处都使用。
他想、若是进入其中,能够商议些有利于带动锻造世家发展和经济的事情也未曾不可,还能够将同盟所需的供应给填上,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来。
毕竟怎么说道长的法器多少还得是熟手才懂得如何打造选材,他们多数不会一步步的去探究了解,深入挖掘,只是为了除妖时用的顺,能够斩妖除魔,而锻造也不单只是给凡人打造武器,那些法器实际上也是能够涉及了然的,这条道路还少有人精通,所以端木上穆是这么想的。
反正锻造都做了这么多年了,端木上穆自己也算是和道长接触不少,更何况平日为了深究挖掘下去,还进行了一定的专研,所以就理解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又想做什么,毕竟只有知晓了这些,才能够在后续更好的改善和调试。
当然这期间也少不得修士也需要为自己趁手的武器进行装饰点缀,或者是再稍微修饰改造一下,自然也需要他们锻造行业的来专门置办打造,端木上穆多少是有些盘算的。
就例如那些镶嵌宝石、雕刻花纹等,有的还具有特殊意义和用意作为定情信物或者是特定标志,还有的寻常百姓也是将兵器当做庇护用以保佑,或是富贵人家雕刻精夺打造神兵利器,用以提高其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这些都需要锻造世家来完成。
毕竟说着轻巧,但是后续的契合组装,纵然是练就本命剑也是实属不易的,就单是普通的兵器而言,大多数时候要将兵器的各个部件组装在一起,如刀刃、刀柄、护手等,都要确保装配过程中保证各部件的紧密配合和稳定连接,但是如果交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