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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慕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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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的穆离渊脸色极度阴沉,扔了铁鞭就走。

围观的守卫侍从都觉得,似乎要大事不妙了。

他们一整日都战战兢兢,可穆离渊没再提那件事,只吩咐侍从准备疗伤的药送到寝殿。

侍从们退离后,寝殿内恢复了安静。

穆离渊盛了一勺药汤,又低声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师尊生我的气吗。”

语气又从阴冷变回了温和。

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江月白:“我不至于生你的气。”

穆离渊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月白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他这样盯着江月白看,已经有两天一夜了,他知道江月白皱眉是疼、抿唇是忍痛......

此刻的摇头似乎的确不是生气,而是对他无理取闹的无奈。

“师尊为什么不生我的气呢。”穆离渊问。

江月白转过头看着他,停顿片刻,才轻声道:“你值得我生气么。”

穆离渊握着碗边的手指捏紧了。

这个回答似乎没错,从小到大,他在江月白眼里,永远都是幼稚可笑,可笑到不值得生气。

例如现在,不论他如何卖力报复,江月白永远是一副冷淡无所谓的态度,从没有反抗和拒绝,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说过,一个愤怒的眼神都没有给过。

“喝药吧,”穆离渊递出了勺子,语调僵冷了些,“趁我还有耐心。”

江月白没有出声,只有放在床边的手指动了动。

穆离渊低下头。

看到江月白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衣袖,而后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怎么也受伤了。”江月白的嗓音因为重病虚弱有些哑。

穆离渊不说话,垂眸看着江月白的手。

这双手曾经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刺出让对手无处可躲的惊艳一剑,也曾握着他的手在烛火下一笔一划教他如何写自己的名字。

北辰仙君的手太好看,小时候的他总是盯着那些骨节弯曲的优美弧度出神,剑招学得很慢,名字也学得很慢。

“我还以为师尊不愿意看我呢。”沉默良久,穆离渊反握住了江月白的手,下垂的袖子盖住了手腕的伤痕。

伤口也许是方才抽铁鞭时划出来的,听到那些魔隶们的话,他当时发怒到几乎失去了理智,连这么深的伤痕都没有注意到。

江月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穆离渊握得更紧。

“我想师尊多看我几眼,”穆离渊低声说着,“不要在连那种时候都要偏过头闭上眼。”

穆离渊把江月白的手攥进了掌心。

北辰仙君的手拿得起千斤重的寒铁剑,让三界望而生畏,可昨夜却在他掌心下因为忍痛而颤抖蜷缩着、最后还要在激烈的晃动中迫不得已抱住他......

拿剑的手就该折磨到流血,才好看。

穆离渊失去理智的时候总这么想。

江月白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叹口气,哑声道:“玩够了,就杀了我吧。”

“北辰仙君战无不胜,”穆离渊看着江月白,“怎么总是一心求死。”

江月白说:“如果不杀我,你能解恨么。”

穆离渊笑了:“杀人不解恨,永远折磨才够解恨,师尊不懂吗。”

他倾身靠近江月白耳侧,压低声音:

“别想用死来逃。”

人只能死一次,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那一次最值得、最难忘、最刻骨铭心。

他才不会轻而易举便宜了仇人。

“幼不幼稚......”江月白听了他的话,扯了下唇角,轻声说,“傻小子......”

穆离渊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怒意,每次江月白只用随便一句轻描淡写就能乱他心神。

“放心,等我折磨够了,会亲手杀了师尊,用最痛的方法。”穆离渊松开江月白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床头,“挑一个好日子,给师尊强灌了这瓶留魂丹,让魂魄强留体内不灭一盏茶时间......”

说到此处,穆离渊刻意放缓了语调,“然后让师尊一点点感受自己被九霄魂断切成碎片、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做成珍馐美馔,让全魔界都来品尝盛宴,好不好?”

九霄魂断,是穆离渊的佩剑。

一把嗜血魔剑。

魔剑入灵体,如同烈火灼烧、万虫噬咬,远比寻常刀剑刮骨剜肉要痛苦千万倍。

可是江月白的反应还是很平静,睁开眼看向他,淡淡说:“你敢么......”

不论什么时候,江月白望向穆离渊的眼神总是和别人不同,不带任何畏惧愤怒,只有清冷、漠然,甚至含着一丝怜悯。

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孩子,更像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审判,判定这个人终于疯得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穆离渊扯起唇角,起初是无声的笑,而后是出声的苦笑:“师尊,你太厉害了。”

每次看向江月白过分淡漠的眼睛,穆离渊都感到被潮水般的绝望淹没——他好像永远没法真正报复到江月白。

“师尊,我快要疯了,”穆离渊的眸底隐隐弥漫着红丝,“师尊,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报仇解恨。”

沉默半晌,江月白微微吸了口气,用力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

穆离渊没有动手扶。

他喜欢看江月白苍白的嘴唇和绷紧的指节、喜欢听江月白虚弱费力的呼吸,只有这些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江月白在被报复。

江月白低头拿起床头的小瓶,失去血色的唇微动:“再帮你一次。”

穆离渊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月白已经仰头将一整瓶留魂丹全部吞了下去!

他起身去抓江月白的手,夺过来的只有空瓶。

穆离渊呼吸沉重,握紧江月白手腕的指节极为用力。

僵持间,忽然“唰”一声厉响——

红光骤闪,满室震动。

江月白竟借着这个距离,用另只手抽出了穆离渊腰间的九霄魂断!

穆离渊微怔,随即情绪渐渐归于平静,最后露出了一个冷笑:“来啊,再照着我心口捅一剑,我不躲。”

江月白终于要杀他了,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上一次在谪仙台上江月白没能杀死他,他早就知道江月白会找机会再杀他一次。

他本就抱过同归于尽的念头。

从知晓自己是魔族那天起,

从狠下心要和师尊决裂那天起,

从手段卑劣地占据江月白那刻起......

他就不想活着了。

是仇恨让他撑到了现在。

他还怀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可笑地等着仇人给他一个解释,甚至想过哪怕是再牵强、再拙劣的谎言,他也信。

可是江月白连辩解都懒得给。

“这是我送你的那把剑。”江月白开了口。

语调不是漠然的,而是温和的。

穆离渊滚着喉结,没有接话。

九霄魂断是魔界传武锻造的断魂魔剑,但却有另一个名字——

因为这也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师尊亲自为他炼铸的剑。

江月白在刀剑峰炼器阁熔了数百件稀世珍宝,凝聚元神之力冶铸整整四百九十天,才做成这件绝代神兵。

单凭它的出处和来历,就能称得上仙门里屈指可数的名剑。

名剑往往无价,这是北辰仙君给自己最小的徒弟的生辰礼物。

穆离渊给这把剑取了一个名字,慕归。

一个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的名字。

他仰慕北辰仙君,从前不敢提及,如今也没有再提的必要。

三年前,他当着师尊的面折断了这把剑。

但他又带着两截断剑回到魔宫,用魔界传武九霄魂断石重新冶铸,锻成一把血色魔剑。

慕归有了新的名字,九霄魂断。

九霄魂断剑认主,慕归剑也认主。

江月白不仅能抽得出,还能用它杀人见血。

穆离渊缓缓在床边屈膝半跪,让剑尖对准自己前心,盯着江月白的眼睛说:“动手啊。”

他一点都不怕江月白对他出剑,反而期待万分。

这起码说明,江月白在生他的气,说明他的报复的确凶残可恨。

可九霄魂断没有向前,正如三年前仅停在他颈前的风雪夜归,不带任何杀气。

穆离渊第一次见到自己凶煞嗜血的魔剑竟能散发出如此柔和的光晕。

“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他在柔和的剑光里看见江月白双唇微动,问出温柔的问题。

名字......

师尊居然问他这把剑的名字。

“它叫,”沉默良久,穆离渊回答,“九、霄、魂、断。”

他知道江月白在问他那个名字,在问那一把他十五岁时视若珍宝的剑的名字,不是这把凶气翻滚的魔剑。

但那把剑早就不复存在了。

“好名字,”江月白不再艰难地挤出沙哑的声音,只用唇形描摹语句,这样气息交错的距离,说什么都直达眼底,“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穆离渊看着江月白的双唇,心弦像被什么勾了一下。

一样什么?

一样的凶狠嗜杀,还是......一样的好?

可他前不久还把江月白按在身下狠狠折磨,又怎么配得上一句“好”?

剑风旋转,带起了两人的长发。

北辰仙君的手似乎天生就应当拿剑,纵使它血痕遍布,却在剑光下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江月白单手将长剑在五指间熟练地旋转了一圈,再抬手时,对着穆离渊的已经是剑柄。

“来吧,”江月白说,“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到了。”

穆离渊回过神。

他方才放狠话,要用留魂丹留住江月白的魂魄让他看着自己被千刀万剐,没想到江月白会真的服了那瓶丹药,直接帮他做了决定。

沉默良久,穆离渊接过了剑柄,紧紧握着。

“师尊,”穆离渊嗓音极度沙哑,“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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