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也不问了,说道:“我帮你约他?”
钟离净摇头,“不用,我会找机会去见他一面。”
钟离净思索着,看看顾行远,又看向沈星渊,露出一个笑容来,笑得顾行远浑身不自在。
“真不用?你笑什么?”
钟离净道:“来都来了,师叔就留下照看他一夜吧。”
顾行远正要坐下,闻言立马跳起来,他可不想陪沈星渊玩捉迷藏,忙道:“我还有……”
钟离净当然不会让他逃走,给鹿灵羽递了一个眼神,鹿灵羽便嘿嘿笑着按下顾行远肩头。
总之,顾行远留下照看楼里的两个小的,钟离净趁着夜色离开九曜宫,往城外御剑而去。
谢魇没想到钟离净说走就走,还是去找那慕有枝,便有些奇怪,“阿离找慕有枝做什么?”
月夜之上,星河流转。
夜间清风拂过,吹起钟离净遮掩容颜的斗笠白纱,他的嗓音清晰的传入银蛇镯中,“青琅山那位慕老祖是个暴脾气,想要他答应入局,不能像拉拢顾云那样只凭一张丹方。”
谢魇道:“所以阿离选择退而求次,押注到二教主慕有枝身上?可他在青琅山地位不如那位真正的慕家血脉大教主,就算他愿意答应阿离入局,慕老祖也不会同意吧?”
钟离净圈住银蛇镯,摇头道:“要慕老祖入局无需费这些功夫,我要的是青琅山的支持。”
谢魇嗓音有些发闷,“阿离觉得慕有枝够格吗?方才阿离的师叔说了,这家伙最近在天澜城可谓是夜夜笙歌啊,一看就不正经。”
听他这明里暗里针对慕有枝的话,很难让人出怀疑他还是对慕有枝曾经心悦钟离净的谣言耿耿于怀。钟离净指尖点了点银蛇镯脑袋,“认真些,慕有枝如今正在操办论道大会,许多宗门子弟约他很正常,青琅山不比从前强大,他与人交好并无坏处。”
谢魇故意嘶了一声,假装自己很疼,“可我还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阿离为什么选择他?”
钟离净唇边笑意轻松,“我不了解慕老祖,但慕有枝的弱点,在我眼中多如筛子,他好对付。”
他望向天澜城外的夜空,不多时,便寻到一道青光。
“找到了。”
他说罢就御剑过去,谢魇忙道:“阿离慢点!要不还是让我先去探探那小子在干什么吧?”
他这言语间满是防备,钟离净对他这疑心病兼顾醋坛子的毛病总没办法,索性就当做听不见,自顾自御剑往那一处青光所在飞去。
剑光横越夜空,在靠近目的之前,眨眼间变得微弱下来,犹如星子落入天澜城外一座绘着孔雀翎图腾的仙船上,肉眼几乎看不见。
那艘来自青琅山的华美仙船上立着几幢奢华红楼,有孔雀铜雕镇守,分明已夜深,依旧灯火如昼,此前的酒宴也才刚刚平歇下来。
青琅山二教主任侍女搀扶着回到楼中,支起额角歇了一阵,才散尽了身上的酒气。他让侍女们退下,除下孔雀蓝外袍,踏入浴池,满池花瓣随着温热池水慢慢覆上胸膛。
那一柄精美的孔雀羽扇便放在岸上,慕有枝轻舒一口气,在池边靠坐下来,正欲闭眼歇息片刻,窗口被一阵风吹开来。池上红纱随风浮动,慕有枝原先还有些迷蒙的眸光霎时清醒,抓起孔雀扇挥出一道青光。
不成想肃杀青光还未靠近窗前就被一束月光化解,紧跟着,一道白衣身影翩然踏月而来。
慕有枝握紧扇骨露出防备姿态,“什么人……前辈!”
窗前那头戴斗笠的白衣身影,不正是慕有枝不久前曾在鬼窟总坛见过那位神秘前辈吗?
那白衣人轻声应道:“是我。”
慕有枝面露喜色,在水中站起,奈何雪色中衣早被打湿,宫灯映照下,玉白肌肤再无遮掩。
偏慕有枝自己毫无知觉,下意识持扇往前走近两步。
“前辈,您终于……”
可不等那位前辈落地,一道紫光倏然自那白衣人手腕上飞出,化成一名玄衣青年的身影。他一把揽住白衣人腰身往窗外带去,听嗓音有些急切,“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话音落下,不只是慕有枝玉面绯红,赶紧展开孔雀扇挡住胸口,被带走的白衣人也是一愣。
将钟离净带出窗外,谢魇还嫌不够,妖力将窗户砰地关上。钟离净才回过神,隔着斗笠白纱看向谢魇,指尖捏住腰间那条手臂上的软肉用力狠狠一拧,传音有些恼火。
“谢魇,你捣什么乱!”
“是他先失礼的!”
谢魇倒吸冷气,却不想认错,委委屈屈地跟钟离净告状,“非礼勿视啊!他还故意不穿衣服站起来给人看,我就说他不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