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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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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过是出去闲逛或在屋里读书,倒没做旁的。”林晓回道。

许清禾垂眸,下意识抚着小腹,忍不住陷入沉思。

“医师都说了切忌多思多虑,你难道还是不听?”

正这样想着,便见静安公主端着刚熬好的药,提步跨进门来。

她这几日也没睡好,面色有些憔悴。

许清禾索性收下方才的心思,笑着哄她:“好了,我不想就是了。那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只关心我们静安这几日睡得好不好,成不成?”

话一出口,她却忍不住愣住。

这样熟稔的调笑语调,仿佛自己已经说过千百遍。

然而她从前并非是这样喜欢说玩笑话的人,反倒是谢祁,在惹了自己生气后时常这样与她插科打诨。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生活里已经打满了那个人的烙印。

即便那人早已离开,留下的习惯却并未更改。

静安兀自生气,并没发觉她片刻的异样。

“我只是在气你,千年人参难寻,怎么能就这样给了旁人?你一直胎像稳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几日你自己都是自身难……”

她没将这话说下去,只扭头含糊道:“总之你自己情况都不好,还要时时想着谢家那个负心人,怎么能就这样将未来救命的东西,给了旁人?”

许清禾回神:“我有的是时间调养,有的是时间再去寻那千年老参,可柳夫人却正在生死一念间。我们同为女子,总该互相帮衬。”

虽然情急之下将救命的东西给了旁人,但许清禾自己同样也怕突遭变故,尤其是如今谢祁那边消息全无、不知是喜是忧的情况下。

翌日一早,她便着人再去将从前预备的珍贵药材重新预备一份,只是那千年人参到底难寻,一直没有消息。

这几日她吃不好也睡不好,一颗心始终高高悬起,弄得她脾气也越发不好起来,有时连静安都要无辜遭殃。

好在七月廿九这日夜里,她终于收到了南枝的信。

信中先是言明了她最为关心的南境之战的状况,说边境战乱已停,但军中仍在警戒,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让人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许清禾下意识地有些心慌。

七夕节那日街上那些百姓的谈论言犹在耳,她深吸一口气,抖着手给南枝去信,问军中是否当真已经在预备发丧。

她在信中警告:若敢向我隐瞒真相,那这二十年来的主仆情份便也做不得数了。

想必南枝看到这话,也不会向她隐瞒什么了。

除此之外,信中还说了这几日未能回信的原因。

原来南枝在收到来信后便立即写了回信,此后却始终不曾再收到任何信件,这时候她便知道,定是有人截走了途中两人的信件。

故而,她这次是命人先将信件送到京中齐府,再由齐府的人亲自送到静安公主手上,换了一条通信的路子,这才成功将信交到她手上。

许清禾捏着信纸的手逐渐攥紧。

不知为何,她想到的还是杨晔。

这些时日的相处,总让她觉得这人没初见时的那么简单,如同谢祁一样,这人实在是太会隐藏。

然而不论是谁,既然截走了她们的信件,那必然是已经看过了其中的内容。好在她与南枝通信,涉及到军情大事时从来都是用暗语指代,旁人即便拿到了信件也未必看得懂。

否则军情一旦因此落到旁人手里,许清禾才当真是要恨死自己了。

在信的最后,南枝提到如今南境军的情况。

南境军被交到卫逸群手中后,实力便已经大不如前,卫逸群这几年不仅将军中器械转送给南弋国,还贪污军饷,导致军费不足,战马兵器都还是好几年前的形制。除此之外他还治下不严,导致逃脱兵众多,如今军中将士甚至不足八万。

许清禾记得,当初父王母妃还在时,军中至少有十五万的将士,后来五万将士阵亡,在谢将军的招募下,至少也还有十三万人。

可见这五年来,南境军在卫家手中究竟没落到了什么地步。

谢祁初到南境,接受的便是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南境军,其实如果在遭遇突袭的情况下,吃个败仗也情有可原。

可许清禾还是觉得,此事应当另有蹊跷。

她将南枝的信烧毁,而后提笔继续给她回信,安排她在南境做几件事。

“将信交给齐府的人,从齐府寄往南境。”

林晓接过信正要离开,许清禾又忽然将她叫住:“等等。”

她凝眉想了想,竟又重新提笔写了封信:“将两封信分开寄送,这一封仍旧按照从前的路子寄。”

“是。”

林晓并不懂得其中关窍,但也只管照做就是。

接过回信正要让人去送时,林晓忽地想起了什么:“夫人前几日写的那些信,可要一并送出去?”

她说的是柳夫人生产那夜,她睡不着时起来写给谢祁的那些。

许清禾摇头,不带一丝犹豫:“烧了吧,不必留着。”

那些不过是脆弱无助之际的无病呻吟,本没什么大用,留着反而让人觉得累赘。

林晓领命去送了信,却并未领命将另外的信给烧了。

她将那些写给谢少将军的信一封一封放进自己的小木匣里,最后留在在床头好生存放着。

只待有朝一日,能将这信送到该送的人手上,说不准到时候还能有大作用。

**

夜凉如水,穹顶之上碎星点点,一轮峨眉弯月高高挂起。

前院正房内,杨晔让人将桌子挪到窗前,借着月色与烛火继续观察舆图。

“夫人。”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侍从的低唤声。

他立即将舆图收起,佯装闲来无事在窗前望月,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屋外的人敲门进来。

过了片刻,才传来侍从的敲门声。

他将人放进来,侍从手中提着食盒,里面盛着刚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三妙汤。

“秋日干燥,夫人听闻郎君这几日咳嗽,特给郎君送来了润喉的三妙汤。”

那三妙汤色泽犹似陈年琥珀,浓稠汤汁中悬浮着几点胭脂色的枸杞,底部则沉淀着金沙状的微粒。

杨晔只是轻嗅一口,便有蒸腾酒气裹着枸杞果香扑面而来。

“夫人在何处?”

侍从回道:“夫人将汤交到奴手中后,便回去了。”

给他送汤,本人却并不露面,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杨晔今夜不得其解,后来发现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更是让他疑惑不已。

等他实在耐不住性子,正打算开口去问时,还未出门,便听到了外面侍从的窃窃私语。

“这几日夫人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对里面这位殷勤起来了。”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有求于郎君。”

“既有所求,为何不亲自开口?反而一顿顿地送汤饭,让人摸不着头脑。”

“想必是夫人面皮薄,难以开口求人吧。”

……

杨晔将这些话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而后在见到许清禾时又说出于口中。

许清禾先是有些恼怒,朝身侧的贴身侍女斥道:“下面的人何时如此多嘴了?”

在侍女告罪后,她才收了怒容,垂着眸低声道:“我确实有求于郎君,只是念及先前曾拂过郎君好意,这才羞于启齿。”

美人垂目,甚是柔弱。

杨晔松了疑惑,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轻柔:“夫人有何事求我?”

“郎君…当真愿意不计前嫌?”

便见面前美人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浮现喜悦,犹如这几日夜里,他在穹顶中看到的璀璨星辰。

杨晔被这双漂亮的眼睛吸去片刻神魂,再回神已经是片刻后,他静了静心神,温声道:“自然。若是夫人能将我先前的提议再重新思虑一番,杨晔定更将全力以赴。”

面前的人却即刻收了情绪,又有几分犹疑。

杨晔在心中叹了一声,罢了,此事到底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夫人有事直说就是,不论如何,杨晔也定当全力以赴。”

许清禾便缓缓道来。

“我有一亲属在南境,七夕那日得知南境有战,我忧心不已,即刻写信给那亲属问明情况,谁知一连数日竟都不曾收到回信。不知…郎君可否替我走一趟南境,帮我确认那位亲属如今是否安好?”

“夫人的那位亲属,可就是孩子的父亲?”

许清禾垂眸:“…是。”

杨晔便笑:“夫人明知我对夫人有意,却还要让我为夫人的心上人做事?”

许清禾抿了抿唇,似是不愿提及往事,只低声道:“我与他…早已和离,从分开的那日起,夫妻情分便早已消失殆尽了。我这次只是想替孩子确认一番父亲是否安好,若他当真死了,我也好毫无负担地往前看。不过…郎君若是不愿,我…再寻旁人就是。”

“只要夫人想,我自然能为夫人走一趟。”

怕她当真去寻旁人,杨晔连忙道:“惟愿夫人也能将杨晔放在心上。夫人,那人能做到的,杨晔定会做得比他更好。”

面前的美人便难得展露笑颜:“只要郎君肯为我走一趟南境,我日后定时时在佛前为郎君祈求平安。”

杨晔忍不住笑开:“好,我答应夫人就是。”

只要有人能将他放在心上,这就够了。

如今黄昏将至,马上就要入夜,但因为许清禾的一再请求,杨晔还是应下了她会即刻启程。

然而出了小镇,他却并未向南而去,而是掉头去了西面一座废弃的城隍庙。

城隍庙内,有三五侍从迎面而来,口中齐唤“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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