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辉拼劲全力,断断续续给项南讲了许多。
当项辉把压在心里的话讲完,带着遗憾随着第一场春雨一起离开了。
项南停止了哭啼,看着闭着眼睛的父亲,久久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医生护士叔叔伯伯,一群人涌进房间。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他听不见。
医生与自己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
叔叔伯伯似乎也与自己说了什么,他还是听不见。
项南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安静,安静的周围,没有一点光亮。。
理解与不解,也没有那么重要。
隐隐的心痛,与父亲脸上留下的泪水,叫他呼吸困难。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恨意充斥着全身,可是他该恨谁,恨父亲的执着,恨母亲的离开,还是该恨自己的存在。
“啊!......”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这其中有多少悲伤,多少悔恨,多少自责,多少无知,一切的一切也无法挽回现实的结局。
在项南发出怒吼,风叔叔挥挥手,示意众人退出病房,独留项南一人。
风叔叔:“小南,节哀顺变,毕竟......你在陪陪辉哥。”
他拍了拍项南的背,也退出了病房。
又一个伤心的生命停止,连带着遗憾与愧疚,永久的与世长辞。
项南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父亲,隐隐的心痛,他伸手擦掉父亲脸上的泪水,一直的不理解,他懂了。以为不重要的自己,错了。
泪在也止不住,他扑倒父亲的身体上,大哭着。
无法控制的情绪,近乎让他崩溃。哭喊着,宣泄着他的无知。
项南的哭喊声,传到病房外,走廊里项辉的朋友兄弟,无不难过惋惜。
可是改变不了的现实,只能学会接受。
次日。
在风叔叔的帮忙,项辉的丧葬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前来悼念的人,无不叹息一声,年纪轻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离去。
项南如同丢了魂一般,呆呆的坐在一边,也不去理会前来悼念的人。还好风叔叔忙前忙后,料理这一切。
另一边因为项南多日未出现,惶恐不安下,带着齐玥匆匆赶到项南家,才得知噩耗,转身又赶到葬礼现场。
当他见到失魂落魄的项南,心不由的揪了一下,几日不见,人消瘦许多。
说来也是巧合,回家多日的李廉明,这几天也是心神恍惚,不安的他,一路找了过来,前后脚与齐悦萱一同到了现场。
两个人相互对看一眼,感同身受的走到项南面前。
齐悦萱没有说话,蹲下抱住项南,轻抚着项南的背。
齐玥与李廉明无声的陪伴在左右。
在齐悦萱的怀里,项南哭了,由无声到抽噎再到痛哭流涕,最后嚎啕大哭。
他宣泄着所以。
在大家的帮助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项南把父亲葬在一棵万年青下,这是父亲最后的归属地,他抚摸着树干,喃喃自语:“爸,休息吧!放心,我会好好的。”
一句好好的包含了所有。
当一切结束,天已经黑了下来,项南要回家,齐悦萱怎么能放心,由是李廉明提出带齐玥先回家,留着齐悦萱陪着项南。
他理解失去亲人的感受,如果当时也有人陪伴着自己,可是没有如果......
风叔叔提出开车送他们,被项南拒绝了。
齐悦萱陪着项南,漫步在月光下,不知疲惫的朝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
不知何时两个人已经坐在了他们父子平日里练拳的的擂台上。
一个小小的带着拳击手套,挥舞着拳头的小男孩,与一个高大的身影,对练着。
男人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表情严肃的,纠正着对方的错处。
孩子也是倔强的很,非常认真的学习着,以求得到对方的认可。
擂台上的小男孩渐渐长大,与男子一般高矮,动作灵活,男人也渐渐流露出笑脸。
那是对男孩的肯定。
一夜无眠,一夜回忆,一夜沉思。
天亮了,离开的不会回来,留下的依然努力。
平日里热闹的武馆,因为主人了离去,现如今变得冷冷清清,项南整理着室内,齐悦萱做着早饭。
简简单单的一顿,填饱两个人的肚子。
拳馆再次开门,等待的不在是新人的加入,陆陆续续得到消息的学员,或直接,或婉转,话里话外表示着退出,项南没有挽留。
项南知道爸爸留下的他守不住,与其勉强,不如好聚好散。
直到晚上,风叔叔带来,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风叔叔是项辉的好兄弟,叫风杰,平日里说话也不太会拐弯抹角,当见到昔日里酷拽的少年,变得郁郁寡欢。
他不忍,抢过项南手里整理的拳击手套,严肃道:“小南,本来我今天是不想跟你讲的,但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叔叔心疼。”
项南看着对方,冷冷道:“叔叔,我很好。”
风杰叹了口气道:“小南,有件事情,我感觉你应该知道,但是你要答应叔叔,冷静不许冲动,主要是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项南疑惑问:“叔,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风杰道:“是这样子的,你爸这场比赛有问题。”
项南皱眉问道:“什么问题?”
风杰想了想道:“就是,他连胜四场,如果在赢下去.......”
项南不敢自信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拿我爸的比赛,开外围。”
风杰点了点头,承认了。
项南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相信道:“为什么?”
“这......”风杰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项南怒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风杰他还是有一点惧怕项南的,见到对方发脾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
犯难的表情,齐悦萱看在眼里。
她插嘴道:“叔叔,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不然以南的性格,只是时间问题。”
项南冷冷道:“他对待比赛向来就很认真,从来都是进到十分的努力,但是他会留下最后一口气,为的是活下来,他有要照顾的人,也有他要等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哪怕比赛在重要,也不会拿命拼,我比他命重要。”
风叔杰点头,赞同道:“是的,辉哥就是这样,他连胜好几场,项南你懂得,外围闹得很凶,如果辉哥继续赢下来,外围会输的很惨。”
项南追问道:“然后呢?”
风杰低着头,:“只要辉哥输掉最后一场,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项南没等对方说完,抢先道:“不可能。”
风杰自嘲冷笑道:“还是你了解你爸,对不可能。”
项南接着道:“所以,有人下了黑手。”
风杰一脸的惊恐,他不了解一个孩子怎么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一番话。